中校對錦兮的第一輪調查,到這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疑點了。
單從他們個人判斷認知來講,他們也是相信面前這名女兵的。
年紀輕輕,不滿二十,但是沉穩、冷靜、睿智,面對兩名校官的審問,也能不卑不亢,條理清晰地替自己辯解,而且,目光坦然,吐詞堅定,不見絲毫慌亂。
那一身作訓服因着訓練的原因,髒污不堪,可是被她穿着昂首挺胸地端坐在那兒,竟也不見半點狼狽,反而,越發透出一種戰場上浴血歸來的殺氣與威嚴。
如此年輕,軍威厚重,眉宇間正義凜然,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她看起來都不像是間諜。
再者,她的檔案裡可是清清楚楚把她入伍幾年來立下的軍功記着呢,不久前還跟誰大領導出國走了圈,同樣立了一大功!
若不是上級考慮到她太過年輕,怕軍銜升太快惹人耳目,以她這功勞,她現在早已經不是少尉了。
兩人沉吟片刻,當着錦兮的面,沒有言語交流,只是眼神對了下。
而後,中校又回眸看向她,問道:“那隻銀鐲,在什麼地方?”
錦兮回答說:“在宿舍,櫃子裡。”她跟江寒臨老是被派來派去,珍貴物品都是隨身攜帶的。
“好,你去取來。”
“是!”錦兮想到了,他們可能要看看那隻鐲子,那是唯一能證明她身世的信物。
話落,人已經起身,轉身前留了個標準利落的軍禮,便朝外走去。
中校目送着她的背影,英姿颯爽,腰背挺直如同迎寒傲雪的銀槍,從頭到腳都是錚錚鐵骨,浸透着凜冽不容侵犯的威儀。
這樣的戰士,說她信仰有問題,說她不夠忠誠,他不信。
身旁,少校同樣是這個意思,“依我看,這位女兵應該沒什麼隱瞞了,想走光明正道,不願被黑道上的親生母親連累,所以撇清關係,無可厚非。”
中校點點頭,卻又說:“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這小丫頭未免太過理智,而且,果斷心狠。”
少校笑了下,“她對自己都狠,何況是對一個沒有養育之恩拋棄了她的母親呢?”
這一句,她對自己都狠,中校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檔案裡,錦兮在訓練中,在執行任務時,創下的記錄、立下的功勳都備註的很清楚。一個女孩子,不怕疼,不怕苦,不怕流血,不怕犧牲,做起事情來帶着不要命的乾脆,堅強到讓男兵都望而卻步,她不狠,不狠怎麼能有今天的成績?
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屑一顧,甚至排斥反感,不肯相認,放着別人或許覺得不可思議,但在她身上,再正常不過。
她雖年輕,但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且一旦確定目標,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條路上,任何可能阻攔她的障礙,都會被她狠心地一一除掉!
短短几分鐘的相處,兩名校官對錦兮的認知已經從最初的淡然到此時的欽佩。
“情理上,我跟你想法一樣,可是原則上,我們還是要把程序走到位。你去打個電話,把剛纔的情報彙報一下。”
少校點頭,“是!我馬上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