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兮回到宿舍樓,還沒走進女兵宿舍,一擡眼遠遠看到候在走廊裡的挺拔身影。
江寒臨不知等了多久,但從他微微緊繃的臉色,隱隱攥着的鐵拳,一眼便知他心裡一定焦慮難安。
錦兮步伐一頓,心頭便熱熱一片融化開來。
這樣一個強大的男人,面對敵人的狙擊子彈都能淡定從容地用身體去擋,硝煙炮火裡都能來去自如,天不怕地不怕生死亦不懼的一個男人,卻偏偏有她這個軟肋。
只要她有一丁點不好的苗頭,他便能緊張成這個樣子,強大鎮定都成浮雲。
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心跳加快,失去節律,錦兮在一瞬的遲疑之後,又立刻加快步伐,朝那道挺拔如鑄的身影走去時,明媚昳麗的嘴角已經帶上了笑意。
她一笑,江寒臨便覺得心口鬆了一點力道,大掌隨之展開,迎步上去。
“進去說。”錦兮知道他要問,搶先道了句。
宿舍裡,張楚默跟林密都吃完飯回來了,中午有半小時的休息調整時間,她們哪怕眯眼十分鐘,對下午的訓練也是極好的。
可是,今天中午顯然不行了。
錦兮歉意地道:“默默,林密,能麻煩你們出去下嗎?”
放着平時,張楚默看到江寒臨跟着一道進來了,又叫她們迴避,她肯定是要調侃的,可這會兒,她看着兩人的神色,又想到吃飯時錦兮被莫名叫走,心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說不定,錦兮是回來收拾東西的,他們倆要話別。
於是,張楚默沒管腳底的水泡了,趕緊下牀招呼林密,兩人立刻出去了,還很體貼地把門帶上。
江寒臨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英俊的眉宇皺成一團:“誰找你?”
“軍法處。”
“怎麼說?”
“他們問什麼,我搭什麼,毫不隱瞞。”
“現在呢?沒事了?”
“沒有……”錦兮搖頭,沒掙開他的手,轉身朝自己的儲物櫃走去,江寒臨自然是跟着走過去,“他們要看那個鐲子,就是華曼當年把我丟在孤兒院裡,襁褓裡留下的唯一信物。”
甩開男人的手,錦兮打開儲物櫃,從衣服最下面摸出一個手帕包裹的小方包。
打開,裡面躺着一隻銀鐲子。
江寒臨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隻銀鐲子,眸光微微凝聚,拿起那隻造型別致的銀鐲,左右察看,一眼發現鐲子內裡刻着的字。
華。
其實,錦兮心裡也是忐忑的,畢竟他們服役的部隊太過特殊,執行的都是國家機密級別的生死任務,對戰士們的審查必定是非一般嚴格。
她雖然自認爲忠誠可加,可有一個那樣的母親,上級會不會繼續留下她,猶未可知。
心裡不安,原本想跟江寒臨傾訴幾句,但看着他的臉色,她反而不捨了,還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我看那兩位首長對我很相信,肯定沒事的。”
她的周到體貼,江寒臨又如何看不出,聞言擡眸覷她一眼,手掌已經擡起將她的一側小臉包裹,“傻丫頭,什麼時候了,安慰我?放心,我也不會讓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