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
月色從窗外灑了進來,宛如水銀一般灑落一地,幻月銀紗,銀光素裹了整個世界,這樣的夜裡連蟬鳴都早已經聽不見了,越發顯得格外清幽。
自從凌離兒託病拒絕了遊老太君的邀請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抱着那塊澄水帛和曾外祖給她的一塊冰玉過日子,總算是從以前那悲催的日子裡熬了出來,心情別提多好了。
沒事寫寫字彈彈琴,跟白瑾然下下棋,跟雪勝衣白琳琅一起畫畫花樣子,然後白琳琅還給凌離兒做了一個很可愛的小荷包,上頭繡着兩隻蝴蝶,白琳琅還指給凌離兒看,說兩隻蝴蝶是自己和凌離兒。
將凌離兒歡喜的,這幾日都在描着花樣子,琢磨着給白琳琅做個小香囊,這幾日好不容易定下了花樣,又去尋了料子過來,總算是開工了。
日子倒是過的十分充實飽滿,至於外頭遊老太君被拒絕後是什麼反映,凌離兒就懶得/操/心了。
就像曾外祖說的,這些大人的事情,自然有大人去/操/心,跟他們這些小孩子沒什麼關係,既然這樣,小孩子凌離兒就專心裝病了。
這種天氣,她可不想東家長西家短的來來往往,說不準外頭跑來跑去,自己就真中了暑生病了呢!
吃了立春不知道多少調養身子藥膳的凌離兒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想再吃藥了。
至於外頭所說的,凌大小姐已經病入膏肓,離死不遠這種事情,凌離兒抱着蓮蓬吃的正高興的時候,聽着那丫頭當作笑話講給她聽,倒是笑的打跌。
“夏部的人說這是遊家老太君的手筆。”清漣悄聲對凌離兒道。
那遊家自覺丟了大面子,免不得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凌離兒倒是不以爲意,只是笑吟吟的道;“如今倒是免了我許多功夫。 ”
她說着便吃了一枚蓮子,將其中的蓮子芯剝了出來,放在一旁準備讓清漣做茶。
她自從回來後,倒是有很多說不上熟悉的人來下了帖子,她推來推去的也嫌麻煩浪費功夫,還要琢磨怎麼說話找什麼理由,如今這樣只要跟門房說一聲就可以了,倒是幫了她不少忙。
清漣將牀頭的澄水帛收了起來,這東西雖然寒涼,但是若是睡着了還蓋着這些東西,卻對小姐的身子不好。
凌離兒倒是睡的很好,只是肚子上搭着一小塊薄被,白生生的胳膊跟腿兒都露在外頭,黑色的頭髮如同海藻一樣披散,倒是越發顯得那肌膚宛如白玉一樣,瑩瑩月光下,甚至散發着美玉一樣淡淡的光澤。
清漣收了東西,將澄水帛泡在了一旁的井水裡,又將身邊的東西收了,纔去外頭的碧紗廚裡睡了。
除了清漣外,還有另外一位丫頭雪綺,早已經睡了過去,看着雪綺那睡的亂七八糟的樣子,清漣微微一笑,靠着一旁坐了,黑暗裡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嘴巴,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心中發悶,又急又慌,卻頸脖處陡然一疼,眼前瞬間一黑。
卻拼命的朝着一旁撞了過去,邊將一處擺件撞歪了,來人卻眼疾手快,捂住清漣的手鬆開便將那擺件撈在了手裡,另外一手也死死的拽住清漣,不讓她倒下去。
來人下手極準又狠,這一下就讓清漣暈了過去,將清漣放在早就已經被打暈的雪綺旁邊,來人抿了抿脣,輕手輕腳的朝着屋裡走去,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了小姑娘咕噥着撒嬌的聲音;“清漣,怎麼啦?”
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幾分睏意,不比平時的端莊持重,軟綿綿嬌怯怯倒是透出幾分慵懶的氣息來,宛如一隻大貓,懶洋洋的舔着爪子,卻讓聽的人脊椎一麻,暗自慶幸這丫頭在外頭不曾這樣說過。
剛纔那燈盞歪倒的聲音,到底還是將小姑娘驚醒了一點。
抿了抿脣,想了想,開口道;“一時不小心碰到了東西,沒事。”竟然跟清漣的聲音有八分相似。
“哦。”小姑娘倒是沒想那麼多,翻了個身,咕噥道;“你記得拿藥擦擦啊,可別碰着了,呵……好睏……清漣,過來給我倒水。”卻又睡了過去。
夏日炎炎正好眠,做別的什麼都沒氣力,但是如果睡覺的話,還是很不錯的。
來人頓了頓,將那擺件收好了,掃了一眼精緻的屋舍,這屋舍裡的傢俱,都是依據房間打成的,格外的精巧玲瓏,處處透着風雅精緻的氣質。
他很快就找到了桌子上的茶水,倒了一杯水,卻跟平時喝的茶不怎麼相同,透着淡淡的藥氣。
皺了皺眉,果然是病了嗎。
想起這街上的傳言,臉色不由更難看了幾分。
真的……病得這樣厲害了麼。
伸手倒了一杯水,端到牀邊,道;“我……奴婢將水……”
小姑娘正面朝牆壁睡着,露出一片雪白的背部,倒是白的跟雪一樣,又瑩潤的宛如上等的象牙玉石,倒是讓人心中微微一怔,不由一驚,心中倒是亂了幾分。
就聽小姑娘咕噥了兩聲,嬌聲道;“你來餵我。”
……
說着總算是懶洋洋的翻過身來,只是掙扎着半坐了起來,眼睛仍然沒有睜開,一張小臉在月色下格外的清幽惑人,倒是好像那聊齋裡走出來的妖精,一舉一動都是天真而慵懶,但是卻偏偏充滿了不可自知的誘惑力。
這丫頭……!怎麼這樣沒有警惕心的,這樣懶洋洋的樣子,如果不是自己,不知道會被誰佔了便宜去!
心中不知道從那裡產生的怒火,就聽那小姑娘疑道;“清漣?”
他抿了抿,看見旁邊有一個小勺子,取了握在手裡,方纔走到牀邊,只見眼前小姑娘懶洋洋的閉着眼,只是櫻桃初綻,張開了淡粉色的脣瓣,宛如桃花一般,讓人看着不由自主的就心裡發緊喉頭發乾。
伸手舀了一勺水,正湊到小嘴邊,那脣色溼潤,更是讓人心猿意馬。
小姑娘眼睛卻陡然一睜,伸手抓住眼前的手,本來隨便放在一旁的小手捏着一支尖銳的簪子就朝着那手上戳了過去,月下那簪子上頭卻散發着瑩瑩光澤,眼睛清澈明亮,哪有半分迷糊,“/淫/賊!咦,怎麼是你!”
本書來自//.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