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小聲的啐了一聲,恰好看見一旁的豬八戒面具,便走過去拿了過來,伸手扣在了凌絕塵的臉上,卻又發現這樣倒是擋住了那張禍水容顏,但是轉念一想,頓時便覺得不對了,這下樓是吃飯啊,這帶着豬八戒面具雖然可以掩蓋住容貌,但是帶着這面具也是沒有辦法吃飯的。
白蒹葭沉吟了片刻,總算是放棄的將手中的豬八戒面具扔到一旁,將帷帽找了一個出來替凌絕塵帶上,只是爲他繫上帶子的時候卻感覺心亂跳了幾下,不過總算是收拾好了,白蒹葭拍了拍胸口,帶着凌絕塵出了屋。
一出屋就看見張夏平正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外,張春花臉色沉靜的站在他的背後,看着白蒹葭二人出來,也只是很沉靜的衝白蒹葭笑了笑。
這樣舉動是白蒹葭很熟悉的,也是讓她很安心的一個表情,雖然容貌不同,但是那雙眼睛,都是溫柔而沉靜的,當下也淺淺的回了張春花一個笑容,道;“勞煩二位久等了。”
張夏平嘿嘿笑道;“不麻煩不麻煩。”他眨了眨眼睛,自以爲俏皮的道;“如果不是張夫人,我們還蹭不到一頓好吃的呢!”他臉上露出誇張的神情;“剛纔我去廚房溜了一圈,果然老闆開口,這東西就好的不得了,什麼雞鴨魚肉,海蔘鮑魚的。”
他語氣誇張,滔滔不絕,到時逗得白蒹葭也生了幾分食。欲。,笑吟吟得道;“如果不是二位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呢,要感謝也是妾身感激兩位,這飯菜也是江公子籌備的,你們要謝也應該謝謝江公子。”
張夏平眼睛一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輩習武之人,自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張夫人一介女子,也能爲那弱女子出頭,這番俠義心腸才應該我輩學習呢……”
張春花知道張夏平一旦說起來話就是滔滔不絕的,不由顰了顰眉正想找個機會打斷張夏平的話語,就聽到後面的凌絕塵極輕的咳嗽了一聲。
聲音雖然低,但是聽在張夏平的耳朵裡,就跟那晴天霹靂沒什麼區別,瞬間將所有的話都吞了回去,立即改口道;“有什麼飯桌上說,有什麼飯桌上說。”
在場幾人都知道張夏平的秉。性。的,當下聽白蒹葭這麼一說,張春花立即便響應道;“張夫人說的也是,如果再耽擱下去,這飯菜涼了就失了滋味了,張夫人請先請。”
白蒹葭點了點頭,也不矯情,率先朝前走去,凌絕塵毫不遲疑的就跟了上去。
張夏平眼睛一轉,看了張春花一眼,腳步輕盈的跟在了凌絕塵的身後,一雙眼睛滾來滾去,一會看着凌絕塵的背影,一會又看看白蒹葭,忙碌的不得了。
張春花不疾不徐的走在最後,她姿態極爲溫柔沉靜,眼睛微微垂下,給人的感覺也跟她的氣質一樣,不疾不徐,穩重端方。
一行四人,卻是或秀逸清靈,或清俊出塵,或活潑開朗,或沉穩端方,氣質雖然各有不同,但是都極爲出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大廳裡客人仍然不少,說說笑笑的頗爲熱鬧,既然是江雲初吩咐下來要賠罪的,衆人也知道這中間的事情,眼看白蒹葭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阻止了江雲文的胡作非爲,保住了客棧的名聲,那張春花和張夏平更是怒鬥惡霸,心中十分高興,不由頗爲敬仰的看着白蒹葭幾人。
江雲初準備的飯菜就在二樓的琴字包廂,頗爲清幽雅緻,進門便是一扇漢白玉山水蜀繡屏風,放着一架古琴,添了幾分書卷文氣,轉進去看看見一張滿滿當當的檀木八仙桌,旁邊的香爐裡燃着的香料香味清淡幽雅,給人一種非常清靜的感覺。
那江雲文兄弟雖然跟他們東家江雲初是親兄弟,但是仔細說起來,這客棧畢竟是江雲初母親趙氏嫁妝裡的產業,趙氏沒有女兒,就一個江婉兒雖然養在她的名下,但是也是沒有血脈,這客棧裡的上上下下,都只把自己當做趙氏家的人,江雲初是趙氏的親兒子,將來自然是要接手趙氏嫁妝的,他們便將自己視爲江雲初一路的人。
那江雲文兄弟雖然跟江雲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一來他們畢竟是江家的人,跟他們趙家沒什麼關係,二來他們只會拖江雲初的後腿,別說什麼成爲江雲初的助力了,就是不招惹麻煩故意算計江雲初就是謝天謝地了。
這種潛移默化下,客棧中人看不起江雲文兄弟是很正常的,只是礙着江雲初的面子,有時候不好開口罷了。
不過今天白蒹葭肯出面,衆人也不是不知道知恩圖報的人,一桌子飯菜十分豐盛,二葷二素四涼菜,四葷四素八熱菜,又有四下酒四湯菜,兩蜜餞兩點心,雞鴨魚肉皆有,看上去滿滿一桌子,便是那尋常人過年也沒這樣的。
畢竟招牌菜這種東西,廚房裡總是有的,各種高湯都是備好的——否則如果真有貴客上門吃飯,你還要從頭熬高湯,這還吃什麼飯呢?
白蒹葭笑了笑,那一隻鴨子看上去普通,只怕是池家的拿手好菜八寶鴨,這江雲初也算是頗爲費心了。
張夏平的眼睛在一桌子飯菜上轉來轉去,只差口水沒有嘩啦啦的往下流了。
雖然這飯菜說不上特別的珍奇別緻,但是也十分的豐盛了。
看見一旁的一碟子南瓜餅,張夏平不由眨了眨眼睛,笑道;“想不到今天竟然還能吃到金鑲玉,也算是多虧了張夫人的面子了。”
江雲初溫雅一笑,看了一眼凌絕塵,挑了挑眼睛,笑道;“阿顏和我關係不錯,要兩碟金鑲玉還是能要要的。”
白蒹葭淺淺一笑,道;“江公子和朱公子都是人中俊傑,這金鑲玉倒似說的你們二人一樣。”
江雲初聽她這麼一說,笑道;“張夫人說的有道理,阿顏倒是個美玉一般的人物,雲初也只是一塊俗物而已。”
張夏平在一旁道;“黃金也是好的,我最喜歡黃金了!”
他這話讓張春花痛苦的把臉扭到一邊,心中暗自後悔當初爲什麼自己要跟他一起出任務,簡直是丟臉到了極致,不過心中也忽然明白過來了——跟着他這哪裡擔心暴露身份,看他這說話做事,便是說他是夏之部的首領也沒人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