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不聽從銀驍命令的後果會是怎樣,縱有千萬分不甘不願,被推選出來的犧牲品還是化作龍身朝夢迴仙尊和寧倩衝過去。銀驍和將他護在中間的人已經做好了逃離的準備,卻沒有等到要等的震天巨響。
計劃中應該自爆的兩條龍在這個世上消失了,卻不是自爆。突然靜止不動之後就在他們的注視下一點點的從尾巴開始變得亮閃閃,然後就像螢火一般慢慢消失不見。別說是聲響,連絲毫波動都沒有出現。
銀驍終於還是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你,你們,快點給我想辦法!”
聽到這話,銀驍身邊的人都差一點直接把銀驍送到夢迴仙尊跟前去。剛剛被狠狠嚇到的不單是銀驍,還有他們。總聽人說一階之差就是天差地別,多少人嘴上說可怕,心裡頭卻不以爲意。真正親眼看到這種差距。就會明白那種差距何止是可怕。
考慮到硬着頭皮打的結果多半應該是全軍覆沒,有人湊到銀驍跟前,用傳音對他說道:“公子,硬扛的話,我們有可能都會喪命於此,不如向那夢迴仙尊表示束手就擒。那夢迴仙尊必定不會一直守着咱們,再者大人知道後一定會派人來救咱們,一定會找到脫身機會。”
銀驍死過一回,被他父親用秘術復活。他本來就怕死,死過一回之後更怕死。一聽有可能會喪命,馬上對着夢迴仙尊那邊舉起雙手,同時高喊:“投降!我投降!”
以夢迴仙尊的實力,當然是根本沒把銀驍放在眼裡。見他帶着人一衆手下表示投降,就他擡手打出一片金光。金光落在銀驍等人身上化作鎖鏈,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不但是被五花大綁,一身修爲也都被封禁了起來。
銀驍等人以爲夢迴仙尊和寧倩會將他們帶往別處審訊,卻不料下方的結界散開後就見他帶着他們落到城中的城主府臺階前。一隊侍衛簇擁着之前被銀驍點名的敖從大門走出來,將夢迴仙尊和寧倩迎進去,將他們一行人下了大牢。
跟着敖走進正殿,寧倩的目光就落在變化了容貌和氣息的胡映雪身上,“你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若非知道你在這裡,我根本想不到會是你。”
胡映雪身上泛起微光,微光散去時就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子。將寧倩上下打量了一下,眼裡透出些許驚訝,“你已經是神王了?”
寧倩看了夢迴仙尊一眼,“這個傻瓜將我爆的七零八落的肉身收集了起來,雖然很多地方已經沒法找回來,但大體上還算完整。他將我帶回神界,就找了個地方讓我與那具肉身重新融爲一體,成功後我便有了現在的修爲。
這些年東奔西走的,都是在尋能幫我穩固修爲的天地寶材。費了不少心血,才把後遺症都給弄沒了。不過要說辛苦,收集那些天地寶材的過程再怎麼辛苦,也不會比再從人界一點點修煉到神界辛苦。
我以爲我已經是十分幸運了,沒想到人比人氣死人。和你們一比,我這點幸運都不算什麼了。聽說你們沒用上三百年就成功渡了渡神劫,還沒來得及嫉妒一下就又聽到他們渡神尊劫了。還好已經被你們刺激的習慣了,不然真不知道怎麼羨慕嫉妒恨你們。”
胡映雪笑回道:“完全用不着羨慕我們。福禍相依,這話一點沒說錯。那邊的事才告一段落,這邊就出了狀況。”
聞言,夢迴仙尊說道:“我們兩個去北天宮那邊查探消息,正好遇上剛剛抓的那些人從裡面出來。被別的事耽擱了一下,剛剛纔逮到他們。那些人有可能知道北天宮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等下可以好好審問一番。”
胡映雪對着夢迴仙尊和寧倩拱了下手,“讓你們費心了。”
寧倩對着胡映雪笑道:“這樣可就太客氣了。雖然咱們在人界初相識時有些不愉快,但我可是把你當做朋友。朋友需要幫忙,我們兩個當然義不容辭。再者,我們也不是沒有好處拿。若是能幫北天尊解了圍,我家這傻子就不用再爲之前那事夾着尾巴躲人了。”
寧倩提的那事就是夢迴仙尊盜取人界定界珠一事,其中一些彎彎道道不能公佈於衆,再加上夢迴仙尊本身也確實是有事,只能還讓他揹着那個罪名。不過寧倩說他夾着尾巴躲人可有點誇大其詞,以夢迴仙尊的實力,真敢拿那件事找他麻煩的人真沒幾個。
夢迴仙尊並不在意被人提起那件蠢事,知道胡映雪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北天宮那邊的情況,便將話鋒一轉:“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先看看能不能從那幾個小龍嘴裡掏出點實用的消息纔是正事。”
聽到夢迴仙尊這麼說,站在一邊做背景的敖便出聲說道:“晚輩叫人將他們下到了府中大牢裡。幾位前輩要現在審問的話,就請跟晚輩來。”
胡映雪身上微光閃過,又恢復了此前變化的蛇妖模樣。然後對敖說道:“帶路。”
因爲銀驍的身份,敖安排給他和他那羣手下的牢房可不是普通的牢房。那裡可以算是牢房中的重地,除了他這個城主,其他人都必須持有他給的令牌才能進到裡面。能拿到他令牌的人可沒幾個,人數一直都沒有超過五這個數字。
那一處牢房是敖親自設計的,守衛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因此他對那裡的守衛有很大信心。不過信心這種東西最愛被人打擊,就像此時。帶着胡映雪等人走到那一處,敖先是發現常年阻隔的結界不見了,接着就發現入口的守衛已經被殺,站在那裡的已經是屍體。
將幾位守衛的屍體收起來,敖一臉鐵青,“我已然料到府中有對方的暗樁,沒想到他們居然都已經摸到了這裡。”說罷,就率先往裡面衝去。
纔跟着敖拐了兩個彎,胡映雪便看到十幾個守衛裝扮的人和兩個人藏頭遮面的傢伙遊鬥中。雖然守衛的人數是對方的好幾倍,卻已經在對方的攻勢下出現了敗勢。兩個人身上一個洞都沒有,十幾個守衛卻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每一個都身上都有深可見骨的傷口。
應該是沒想到敖這麼快就出現在這裡,正對着攔阻他們的守衛目露殺機的兩人看到他可是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身形微頓,便被正在與他纏鬥的一個守衛一劍刺在了肩頭上。沒有在對方身上弄出傷口來,但那一劍卻是將那人身上的斗篷給挑了下來。
沒了那斗篷的遮掩,對方的面容就暴露在胡映雪等人眼前。胡映雪不認得對方,只記得此前曾在正殿上看到過。沒有穿侍衛、僕役同意穿着的服飾,就可以證明對方應該是個有實權的管事。
對方到底是哪個,敖這個城主大人自然是認識的。此人名喚錫遠,是府中刑堂的一名管事。雖然並非他的心腹之人,平時也給予了不少信任。此前府中進行過幾次清洗暗樁的行動,他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懷疑過錫遠。
發現已經暴露了,錫遠立刻將自身威壓全放。隨着散發出來的氣勢不斷暴漲,他的修爲境界從本來的神將級別嗖嗖的躥升到了神王級別。躲避開守衛甩過去的法寶,身形一閃竟出現在了胡映雪跟前。
明白自己這是被當做軟柿子捏了,胡映雪直接用威壓將對方定住,同時微挑起眉說道:“你就一點都沒想過我也像你一樣隱藏了實力?”
現在都不用猜想,錫遠已經切身感受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從氣息上判斷胡映雪是這一行人中實力最弱的,再加上此前看到敖對她的態度是十分恭敬,便想拿下來當做護身的人質。誰知道直接踢鐵板上了,還是他踢不穿的厚鐵板。
夢迴仙尊打過來一道金光,錫遠便和此前的銀驍等人一樣當即就被五花大綁起來。另外那個也已經被五花大綁,綁起來前輩掀開了斗篷。這人別說胡映雪幾人,身爲主人的敖都沒有印象,只能從服飾上判斷出是刑堂的侍衛。
這時候,此前與那兩人對戰的守衛噼裡啪啦的在敖身前跪成一片。爲首之人雙手奉上一塊金燦燦的令牌,“此二人拿此物闖進來。不知此前如何通過的,到了屬下這裡時是聽到要看他們是哪兩個就立刻出手攻擊屬下們。”
敖轉身給胡映雪等人解釋道:“爲方便刑堂從此處提押重犯,刑堂的管事可直接拿到此令牌,沒想到晚輩給的信任竟然方便了這兩個賊人。虧得咱們來的快,不然就讓這兩個賊人得逞了。”
“先去看看剛收押到裡面的那些人如何了,這兩個稍後再進行處置。”胡映雪邊說邊擡了下手,將被她定在身前的人送到那羣守衛跟前。
敖衝單膝跪在地上的守衛們打了個手勢,“分出幾個人將他們兩個送進牢房,其他人自己去找地方把身上的傷口都好好處理一下。”
得了敖的命令,那些守衛們站起了身。先是走出四個將錫遠和另外一個人拖走,剩下的再次對敖彎腰行禮後退了下去。
不等那些守衛走光,敖就帶着胡映雪幾人繼續往前走。又拐了兩個彎,一行人來到一個廳裡。說這裡是廳,不如說是個面積大一點的石室。四面牆上畫都是刑具,有些上面沾染的血跡都已經是暗紅色,單是用眼看上一遍就會讓人禁不住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看到敖,站在那裡的人便在他跟前單膝跪地,“卑職見過大人。”
敖擡了下手,用元力將跪在身前的人扶起,“將剛纔收押進來的人都先提取出來。”
不多時,剛被扔到大牢裡的銀驍就被扯到了敖跟前。對上敖透着殺氣的目光,銀驍臉色頓時大變。眼珠子轉了下,衝着敖微揚起了下巴,“你想要做什麼?”
敖被這話給逗笑了,“銀驍,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已經成了階下之囚,還忘不了衝我擺個威風。”
銀驍身體僵了下,不過嘴上還是強裝着強硬說道:“敖,你若是再敢動我半分,我父親一定不會再放過你。”
敖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得好像你父親以前有放過我的意思似的。這些年,他明裡暗裡的手段沒少玩,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次險死還生。我還沒有做好找你父親復仇的準備,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送上門來。換做你是我,會放過這個復仇的機會麼?”
“我父親現在一定已經知道我被關在了這裡,一定會來救我。”敖冰冷的語氣讓銀驍想起當年他是如何把自己殺死,身體禁不住開始微微發抖。
胡映雪轉頭對着慕天玄微挑眉,“他難道就沒想過他的父親來了也會是有來無回麼?”
聽到胡映雪這話,銀驍又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當即就怒了:“胡說八道。我父親法力無邊,你們定不是他的對手。”
銀驍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看到走在最後面的夢迴仙尊,說完就看到夢迴仙尊一手摟着寧倩的肩膀從後面閃出來,立刻啊的慘叫了一聲。看他吐出來的舌|頭上滿是鮮血,原來剛剛那一聲慘叫是咬到了舌|頭,看樣子咬的還挺狠的。
看銀驍的樣子,不像是會乖乖配合審訊的人。就算是乖乖配合了,也得懷疑一下消息的真實性能有多少。胡映雪眸光閃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從裡面倒出一顆散發着淡淡熒光的丹藥,手指輕動就將那顆丹藥彈到了銀驍的口中。
銀驍想要吐掉那顆丹藥,但這只是徒勞。丹藥剛剛碰到他的舌|頭,就立刻化作一股清涼順着他的喉嚨滑進了他的體內。等了一會兒都不見有任何不適感,他被嚇的只剩下蒼白的臉上卻還是不見半點血色,滿眼驚悸的看向胡映雪:“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
胡映雪將手上小瓶子上貼的標籤拿給銀驍看,“真言丹。我已經在很多人的身上試驗過它的功效如何,至今還沒有失敗過。你覺得自己能會是個例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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