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胡照鬆一起回到胡家的面具男人,到大門口迎接大公子的胡家大總管勝愣了下。門口人多樣雜,等進到裡面後這位總管大人才將目光落到面具男身上,“慕真人爲何去而復返?”
聽到勝稱呼那面具男爲慕真人,胡映雪的耳朵抖了下。一見到這個男人,她就有種熟悉感,彷彿見到了某位故人。雖然她能在這邊重生,卻不能意味着她認識的那些人也會,所以她馬上否決了那個猜測。可這人也姓慕,便讓她感覺他多了幾分親切。
就在胡映雪對那莫名多出的幾分親切感有些糾結的時候,慕真人將她往勝身前推了推,“之前走是沒合適理由要求更好的條件,現在有了,就是她。”
之前胡映雪一直走在胡照鬆的後面,慕真人把她推到身前,勝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一看到胡映雪,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胡家大總管竟然馬上掛上一臉震驚。作爲看着現任家主胡慶偉和他青梅竹馬的夫人水輕怡長大的人,他一眼便確定眼前這女娃兒和水輕怡幼時幾乎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
單是如此,當然不會讓勝如此震驚。關鍵是一個月前水輕怡突然臥牀不起,他是少數知道原因的人之一。其實他們那位家主夫人不是突然得了疾病,而是受了重傷。情況不大妙,雖然性命應該暫時無憂,但調理不好一定會影響日後的修行。
說起來是真夠憋屈的,胡家這幾年捧在手心上寵着的大小姐居然是一個假貨。偏偏發現時剛好碧水宮相中了那假貨,來人中的某位聯合族中幾位宗老逼着發現此事的水輕怡將錯就錯。身爲母親,水輕怡哪裡肯放棄尋找親生女兒下落。仗勢欺人的那位不僅出手傷人,還說是給胡家面子纔沒下重手。
看到胡映雪,勝就可以肯定這纔是他們胡家真正的大小姐。身爲一個築基期的修行者,他能看出眼前這個小女娃有胡家嫡系血統,這就是身份證明。欣喜之餘,更多的是擔憂。碧水宮的人還沒走,如果他們硬要留那個假的,那幾位正努力巴結他們的宗老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見勝的臉色,面具男慕真人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輕擊了下手裡的扇子,“總管放心,只管去將相關的人都叫過來。如果沒有把握讓碧水宮那羣婆娘閉嘴,蕭某不會多事的走這一遭。結果只會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說這話的畢竟還是一個不熟悉的外人,勝還是有些猶豫。要是事情的發展不像慕真人所說,除非這位真正的大小姐有靈根且比那個假貨更好,否則十有八/九要白白送掉性命。胡慶偉和水輕怡就這一個親生女兒,他不敢輕易拿她的性命去賭。
這時候,回來就和勝打了聲招呼的胡照鬆說道:“勝祖爺放心。拼了性命,照鬆也會護佑大妹周全。”
聞言,勝立刻瞪了胡照鬆一眼,“你憑什麼護佑她的安全?因你是養子,那些宗老一直等着抓你把柄。那些人腦袋真要拎不清楚情況,光人是你帶回來的就足夠他們向你發難了。”
要說胡照鬆這位胡家大公子,其實在胡家的地位真沒多重要。他只是與胡家毫無血脈聯繫的養子也就罷了,還沒有修煉天賦。不過也正是如此,他現在才還頂着大公子的名頭。因爲他還沒有礙着別人的路,而且家裡現在的主要開銷都要靠他去賺。
胡照鬆哂笑了一聲,“假的身上有真的氣息,分明是用了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如果這都能夠視而不見,那碧水宮的名門正派之名也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胡照鬆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一聲喝斥,“放肆!無知小兒,竟然敢如此妄言我碧水宮。”
胡映雪轉頭看了眼,發出這番喝斥的是一個身着紫色紗裙的女子。眉頭緊皺着,一臉冷然,看來是針對胡照鬆那番話非常不滿。這個女子叫寧倩,來頭可不小,碧水宮的大長老。
能在宗門之中成爲長老,修爲至少得達到元嬰期。而碧水宮這位寧倩長老有些不得了,才二百餘歲就已經是出竅末期。不過這也就是在碧水宮裡比較牛一些,修行界中比她更天才的可不少。
寧倩本沒注意到胡映雪,發覺有人毫無掩飾的直接打量她,纔將目光落到了被慕真人半擋着的小女娃身上。看到胡映雪,不禁愣了下。
剛在後院見過胡蕊,也就是現在掛着胡家大小姐名號的那個,她一眼就看出兩人身上的不妥。而且可以肯定不妥的不是眼前這個,而是後院那個。
這個發現讓寧倩頓時將臉徹底冷了下來,目光如刀的看向勝,“叫你們胡家的家主出來,我碧水宮需要一個解釋。”
“你們碧水宮要和我們胡家要解釋,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你們要先給我們胡家一個解釋。”
一個男人帶着一臉怒氣大步走了進來。見到他,胡照鬆就迎了上去,“父親,您回來了。”
能被胡照鬆叫做父親,這個男人自然就是胡家現任家主胡慶偉。胡照鬆纔回來是因爲帶着家族商隊去做了一圈生意,他則是帶着人去解決掉爲害胡家領地的一羣邪魔修。
剛到家就發現妻子被人打成重傷,妻子身邊的丫頭只知道個大概,他便過來找勝了解具體情況。聽到寧倩那句話,他沒管說話的人是誰,直接暴怒的吼出那一番話。
已經好久沒人敢在她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寧倩自然怒火更勝。剛要發作,卻發現跟在自己旁邊的柳雁神色有些不對。眸光閃了下,再看向胡慶偉的時候便暫時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不知胡家主要我碧水宮給個什麼解釋?”
跟着胡慶偉一起進來的小丫頭朝柳雁指了下,胡慶偉便無視了寧倩的問話,看着柳雁殺氣騰騰的說道:“你就是柳雁?你和胡蕊究竟是什麼關係?”
柳雁立刻橫起眉毛,“我還是雲英之身,胡蕊是你的女兒,你問她和我是什麼關係有何居心?”
“你姓柳?”被帶進胡家後第一次出聲的胡映雪打量了一下柳雁。別說,這位和那個柳二還真有幾分相似。那柳二曾經是那一片熱門的女婿人選,可惜好酒嗜賭糟蹋了天生的好樣貌,成爲狗見了都煩的地痞無賴。
“哪裡來的小娃娃?好生無禮。”胡映雪出聲,柳雁纔看到她。看到胡映雪的臉,她的臉色明顯變了。雖然暗惱胡家那幾位宗老辦事不力,竟然讓其他胡家人把人找到,但面上還是一副我很鎮定的樣子。
胡映雪嘴角輕扯了一下,“柳二死了。你想知道他怎麼死的麼?”
“我怎會認識什麼柳二?爲什麼要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柳雁一臉怒色,心裡卻多了幾分忐忑。
胡映雪一直盯着柳雁的眼睛,抓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嘴角便掛上了冷笑,“他這次又因爲賭輸了錢,虐打阿花撒氣。喝多了,下手狠了些。剛出生就被奪了一半血氣,不給補又常年遭受虐待,再加臨死前那一口恨到極致的怨氣,幽冥界便從此多了個血羅剎靈鳶。
羅剎鬼本就是有仇必報,血羅剎更是如此。柳二和他的妻子躲不過,已經爲他們的所作所爲付出了代價。你也躲不過,今日不還,來日也是要還的。
說起來,靈鳶還要感謝你們。沒有你們,她或許此生就會是個庸碌的平凡人。我呢,也要好好感謝你們。沒有你們,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或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
胡映雪這番話將柳雁驚的幾乎魂飛魄散,寧倩卻是異常興奮,“原來真有一體雙魂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