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識最初其實並不是式神,只不過是被麻倉家族的一位厲害的陰陽師強行煉成的,是直接將對方的靈魂從肉體裡剝離開,然後進行特殊的手段煉製,纔會形成頂級的式神。
只是隨着陰識的不斷壯大,它漸漸有了自己的意識,最要命的是,它開始能夠回想起生前的記憶,如此一來對麻倉家族的怨恨便開始日益增強。
而直到有一次,陰識被傳給了麻倉家族,一個善良的**陽師手上,這大概是麻倉家族唯一一個**陽師了。
陰識感受到來自**陽師的善意,怨恨漸漸被撫平,且和對方達成了共識,等到**陽師歸天,就放它走。
可是陰識低估了一個人對家族的忠誠,即使再善良的人,在最終終究是背叛了陰識,還利用陰識爲變成真正厲害的式神前,給它下了血誓,只要是麻倉家族嫡系的陰陽師,就可以憑藉鮮血驅使陰識。
“陰識,吃了她!”麻倉泰明再次命令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虛弱的不行了,如果再不解決眼前這個女人,他恐怕就是沒死在對方手裡,也會流血而死。
來自血誓的牽引和壓制,陰識即使再不願意,也必須向田秀芸動手,只是式神的攻擊一直很單調,即使厲害如陰識,也不過如此。
田秀芸摸清了陰識的攻擊方式之後,便也不再客氣,只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陰識和對方之間的仇怨,所以到是不想這麼快了解對方。
麻倉泰明看出了田秀芸是在耗時間,他內心焦急不已,便不得不再次祭出他目前能召喚出的所有式神,就打算用數量擊倒對方。
只是已經有獨立意識的陰識,那還看不出這一點,等麻倉泰明的那些式神一出,沒一會兒就被陰識全都生吞了下去。
陰識這一手,直氣的麻倉泰狠狠吐了一口血,而且對陰識的控制更加微弱了。
田秀芸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見對方不好過了,便又不客氣的給了對方一擊,徹底讓他失去了對陰識的控制能力。
好傢伙,陰識陡然間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壓力了,也感受不到來自麻倉泰明的控制,那猩紅的雙眼不由得泛起陣陣紅光。
它明白是門口那個女人間接幫了它,所以當下顧不得向對方感激,直接撲向了麻倉泰明。
直到死,麻倉泰明都沒有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走到這個絕境,他原本只是接了一個並不麻煩的任務,可是爲什麼最後連命都丟了,最重要的是,家族的頂級式神陰識恐怕再也不屬於麻倉家族了,這將會是對家族最大的打擊了。
“謝-謝-你!”陰識這三個字說的十分的費勁,好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一般,只是口音聽着倒是不彆扭,反而華夏語說的很標準。
“你會說話?”田秀芸不單單是震驚對方那麼標準的華夏語,更加震驚的是式神竟然會說話這個事情。
“...”大概陰識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一時間被弄得很無語。
“你的華夏語很標準。”田秀芸還在考慮怎麼解決這個式神,是殺了還是殺了,畢竟是日出國的邪物啊!
“我原本就是中原人,是被麻倉家族的陰陽師偷襲,纔會變成這個樣子。”在式神裡,它大概是異類吧。
“怎麼回事?”前一刻她還在想怎麼滅了對方,結果下一刻竟然聽到對方是華夏人的消息,這不得不讓她暫緩決定。
“我本民叫歐陽詢,來自中原的世家,當時還是宋朝,汴京來了一幫倭人,我負責監視這些人,可是沒成想當時的麻倉家族也來了人,還是修煉有成的陰陽師,我一時不察被對方捕獲,最後便被害成了如今某樣。”陰識回憶道,這還是近兩百年間它慢慢全部記起來的。
“你~”田秀芸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同情對方的遭遇,但是畢竟對方已經變成了邪物式神,也是沒辦法繼續留着了。
“我知道修士能夠超度亡靈,我希望你能替我超度,我想投胎做一個普通人!”陰識哀傷的祈求到。
式神是死不了的,除非是被煉化或者被同類吞噬,要不然就是在一場戰鬥中灰飛煙滅,這些都不是它所想要的結果,可是它也不想這麼活着,作爲一隻邪物活着。
“你想清楚了?”田秀芸沉聲問道。
“我早就想好了,我想作爲一個人活着,可以喝新鮮的水,吃新鮮的飯食,哪怕只是作爲一個人活着,無論平窮富貴。”陰識的聲音越說越低,似乎害怕自己的這一切都只是奢望。
“好,我成全你。”田秀芸淡然一笑,心裡有些微酸,這大概是歐陽詢內心最誠摯的期盼了。
自從那年從戰場回來,田秀芸就沒再做過超度,這一次爲了歐陽詢,她想好好爲他超度一次,讓他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至少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哪怕只是一個人,就夠了。
聽到田秀芸的同意,陰識,不,應該叫回歐陽詢了,此刻它利用能力將自己恢復到生前的模樣,哪怕身形很虛,不夠凝實。
然而只是這樣半透明的身影,田秀芸也能看出歐陽詢當年的風華絕代,那纔是真正的古代貴公子的樣子吧。
超度並不難,尤其對於田秀芸來說,當年在戰場上,她沒少做這個事情,如今只是單純爲歐陽詢做,更要輕鬆許多。
整個超度的過程中,歐陽詢都是維持着人形站在陣法中央,隨着田秀芸的做法,它的身體開始變的凝實,直到田秀芸話音落下,它帶着溫潤的笑容,無聲的朝田秀芸說了聲謝謝,便消散於天地間。
“祝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看着消散的點點魂點,田秀芸由衷的祝福到。
經過這一戰,麻倉泰明徹底玩完,日出國再也沒有本事刷小手段,但是即使如此,田秀芸依舊沒有着急撤回病患身上的防禦罩。
畢竟這些非人的手段雖然沒有了,但是不代表對方不會用一些人爲手段,反正只要明天一道,不管這個病患是死是活,都不再成爲問題。
畢竟經過一夜,誰知道這個病患遇到了什麼事情,畢竟是一名病入膏肓的病人,誰能確定他哪天就會突然死了呢?
所以田秀芸給他設下的防禦罩,一直到病患隨着日出國的人離開了,才正式解除,到那時候,無論病患發生什麼事情,就都與華夏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