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驚叫,將在洞中苦苦尋覓的喬慕然一下子吸引了過來。忙走過去拉住喬蓮藕的手,問什麼辦法。
喬蓮藕指着那山洞中的寒石牀,笑着,不說話,讓喬慕然去猜的模樣兒。
喬慕然多聰明的人兒啊,只託着腮看了一會兒,便知道喬蓮藕所說的意思了,不由也興奮起來!
兄妹倆扒開花叢草叢,來到外面,坐到溪水旁邊的石頭上,商議了一陣子。
“蓮藕,辦法好是好,只是這樣一來,咱家的生活就要發生好大的變化了啊,你想啊,一個家庭,沒有了男主人,一個女人帶着四個未成年的孩子,她得多辛苦……”
聽到喬慕然說“咱家”倆字,喬蓮藕只覺得心裡蕩起一陣漣漪,無比欣慰:
“你說的何嘗不是呢?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爸爸很快將面臨着最壞的結局,而我們這樣做,卻讓他還有生還的可能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活着的權利。慕然,說真的,我不想失去爸爸,一點兒也不想,如果可以用我的生命換來爸爸的生命的話,我也會義不容辭的。你,可能永遠不知道爲什麼吧,沒有爸爸的童年,是那樣的讓人痛苦……”
喬蓮藕說到這兒,一陣感傷。喬慕然知道又觸到了她內心最傷痛的地方,便乖乖地不說話,靜靜地看着她,讓她傾訴。
喬蓮藕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辦法能不能最終救了爸爸,但是這是目前最可行的一條路子,如果不去試着走一走的話,我不會甘心的。以後,我肯定會後悔的。現在支撐我們的是一種希望,有這希望在前方,我們都會好好地活着,沒了希望,生命將會暗淡無光……”
喬慕然見喬蓮藕主意已定,便輕輕說道:“好吧,妹妹,你所有的行爲我都支持你,我相信你的選擇是沒有錯的。再說了,就是錯了。我也會支持你的,誰讓你是我的妹妹呢?”
說完,將身子側過來,把無助的喬蓮藕抱在胸前。
喬蓮藕臉一紅,掙了出來。說:“沒事,別將我想象得太脆弱。留給爸爸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要馬上將這件事悄悄辦好,不然,拖得久了,會不好辦的。”
“今天晚上就開始實施你的計劃嗎?”
喬慕然見喬蓮藕掙脫了,有些不自在,馬上問道。掩飾自己的一些空落。
喬蓮藕站起來,看着遠處,若有所思地說:“當然不會這麼快,至少,今天晚上容我好好想想。明天再作計較吧。”
說完,拉着愣在原地的喬慕然。一起出了空間。
晚上喬蓮藕躺在牀上。蓮花和蓮蓬倆一會兒就睡熟了,發出輕微鼾聲,寧靜又安祥。她們一點兒也不知道,她們的生活中將會發生多麼大的變化。
喬蓮藕睡不着,起身,拉開電燈,將倆小傢伙的被子壓好,呆呆地看着他們粉嫩的臉兒和安祥的面孔,心裡卻有一陣難過涌上來。
也許從明天,或者後天起,她們就要過一種失去父親的生活了。雖然自己知道,總有一天她們還能和父親見面的,但是,這缺少父愛的日子將會真實地出現在在她們的面前,她們將要面臨感情的缺失,將要承受來自各方面的打擊和壓力,這對她們來說,是巨大的考驗
。
喬蓮藕嘆了一口氣,重新躺下,眼睛望着頭頂的蚊帳,思緒開始飄蕩起來,雜亂無章地想着以後的種種可能。最後,說服自己,好好想想明天的事情。
想了一陣,覺得妥貼了,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兄妹幾個照例去上學。
到了學校,喬蓮藕偷偷地跑到蔣叔叔的屋子裡,從桌子上攤着的一個信箋本子上撕下了幾頁來,悄悄藏到了書包裡。
當時蔣老師到食堂買飯去了,屋子虛掩着,喬蓮藕平常經常到蔣叔叔的房間去陪三妹學音樂,對屋子裡的陳設相當熟悉,知道蔣叔叔的桌子上總是擺着那樣一個本子。這種本子爸爸喬振軒在辦公的時候,也常用到。
早上走的時候,喬蓮藕到爸爸的書桌上去拿了一個曾經用過的本子,一個工作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鋼筆字。
當然,這些都是有用的,喬蓮藕自己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在幹什麼。昨天晚上開始還有些悽惶,但是今天早上一起來,看到爸爸的時候,信念一下子堅強了起來。
優柔寡斷絕成不了事,這件事事關緊急,沒有時間讓自己再來猶豫不決了!
上課的時候,喬蓮藕給喬慕然交待好,一邊聽課一邊看老師,如果老師走到自己這邊來了的話,就用手碰一下自己,不然,被老師發現了,有些事以後就不好圓了。
此事絕密,不能出現一點兒疏漏的。
看到老師開始講課,喬蓮藕將書豎着放在前面,用鉛筆盒擋着,然後翻開爸爸的筆記本,自己再翻開演草本,用鋼筆開始模仿上面的字跡。
喬蓮藕在書寫方面有一些天賦的。特別是模仿別人的筆跡,那是一絕。只要將某個人寫的字放在跟前,先揣摩一陣,對其筆畫習慣有了大致瞭解,再拿筆一個個照着練習,寫上一陣子,那字便有五六分像了。
爸爸喬振軒的鋼筆字寫得清秀流利灑脫,喬蓮藕一直很喜歡,平常部是有意無意地模仿,早已有幾分像了
。今天如果認真地練上一天,肯定八九不離十,一般人是斷斷看不出來的。
這個自信,喬蓮藕還是有的。
正練得投入,突然喬慕然緊張地碰了碰喬蓮藕,示意她要注意了。
喬蓮藕一緊張,將鋼筆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撿起來,莫名其妙地看着喬慕然。
喬慕然也不說話,只呶呶嘴,示意她看講臺那邊。
一看,見數學老師正盯着自己,一副不解的樣子。
喬蓮藕心想這麼遠她肯定看不到的,心裡一鬆,便也給老師一個友好的微笑。
“喬蓮藕,我叫你起來回答問題呢,你怎麼不站起來啊?你趴在桌子上急急忙忙地幹什麼?”
說罷,就要往這邊走來。
喬蓮藕趕緊將爸爸的本子用書壓住,又將演草本翻了一篇,在上面胡亂地寫了幾個數字,對已經走到身邊的老師說:“老師,對不起,我剛纔在演算題呢,一時沉了進去,沒有聽到您的話……”
說罷,紅了臉,低下了頭。
要按往日,要是其他學生,數學老師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的,肯定是一頓狂批!
但這是喬蓮藕,冠軍,第一名,天才孩子,而且還是領導的大女兒,這些,都讓她無法狠命地批評,但是不批評的話,全班學生都看在眼裡,自己是說不過去的。
於是,頓了頓,心情複雜地對喬蓮藕說:
“喬蓮藕,上課得好好聽講,不管怎麼樣,紀律還是要遵守的。不能因爲自己得了一些成績就驕傲起來,毛主席說‘驕傲使人落後,謙虛讓人進步’,我想你應該懂這句話的意思的,是嗎?”
喬蓮藕輕聲答了一聲:“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數學老師見喬蓮藕也承認了錯誤,便不好再批評,回到了講臺繼續講課。
喬蓮藕心裡連連叫苦:這些小學的數學知識,是自己早掌握了的,前世給學生代課的時候,不知道講過多少回呢,再讓自己來學習,豈不是一種最大的折磨?
穩了一陣,裝模作樣地聽了一會兒講,便又開始練習起來
。只是練習的時候,眼睛不忘時不時地看看黑板,讓老師知道她正在認真聽課,而且是邊聽邊寫,認真着呢。
數學老師是最刻薄和厲害的,數學課上完,其他的課就不在話下了。
喬蓮藕整整一天,差不多練了一個本子,打了幾筆墨水,到了放學的時候,讓喬慕然看她寫的字是不是可以亂真了。
喬慕然將兩個本子放在一起,認真地看,看了一陣,連連點頭,說不得了,簡直就是爸爸寫的字呢。
“小聲點兒……”喬蓮藕給喬慕然使了一個眼色。
李玫琪要過來看兄妹倆在幹啥,神秘兮兮的,喬蓮藕一下子將本子放進了書包,說,沒啥,討論題呢。
晚上回到家裡,抽了個合適的時間,喬蓮藕將吳老頭兒叫到一邊,說到了自己在空間裡的所見,同時將自己的以後的打算也和盤托出。
吳老頭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對喬蓮藕說:“蓮藕,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找對了,空間裡的寒石能夠救得了你爸爸的生命。再說你想的這些主意,我聽了也覺得不錯。”
“吳爺爺,那怎麼樣才能讓爸爸到空間裡去呢?我並不想讓他知道這個秘密的,當然,以後允許的情況下,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的。”
“哈哈,神不知鬼不覺,這個,我當然有辦法嘍……那山洞裡是不是有一種狀若玫瑰的白色花兒?”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喬蓮藕一驚,不解。
吳老頭兒也不回答,自顧自地說:“那花兒叫紫雲花,嗅多了,會迷糊過去的。”
“哦,吳爺爺,我知道了!”
喬蓮藕高興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