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師承何處?

“你真的不能殺我們!我們若是出事,青桐大人必定會立馬知道!”中年男子呼吸急促,面色脹紅,沉聲威脅道:“到時候,這豐樂縣別想再有安寧的一日!青桐大人會爲我們報仇的!”

“今天就算是他親來,你們兩個也不會有活命的機會。至於報仇?哼,他要敢來,我隨時恭候。”申屠白脣角揚起,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你們來這裡的目的,我已經清楚了,留着你們,只會礙手礙腳,完全無用。所以,都給我消失掉吧。”

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申屠白修長的五指顫動,鋒利的氣刃便刁鑽的在空中轉了個方向,靈活的從兩人的靈氣遁下方突破,唰一下,在兩人腿上割下一道大口子。

鮮血噴涌而出,失血和恐懼驚慌,讓中年男子的臉又煞白了幾分:“惡魔!紅衣惡魔,你遲早會遭報應的!”威脅不起作用,中年男子無計可施,直接開始詛咒申屠白。他不想死,以往能拼了一身的修爲幫青桐大人當暗箭,是因爲他早就算計好了,不會有事。他成功了,名利富貴坐享不盡。這次若不是有事求青桐大人,他也不會接了來這豐樂縣的任務。可這個人,這個明明該在京城的人,怎麼會在這裡!中年男子陷入自己的沉思裡,悲憤絕望得不可自拔。

而一直沒得到回答的鷹鉤鼻老者,在聽到他的話後,如遭雷擊。半晌纔回過神,喃喃自語道:“惡魔……紅衣惡魔……玉面紅衣!前輩難道是,申屠白!”陡然擡頭,老者的兩隻眼睛睜得像銅鈴,裡面滿是慌張、驚駭和不可置信。

申屠白笑了,好看的脣彎起一個美妙的弧度,讚許道:“總算不是真的孤陋寡聞之輩。”

聽得他肯定的話語,又瞧見他的笑臉,鷹鉤鼻老者心裡一慌,體內的靈力便是一滯。靈力盾在他驚愕的視線裡,不穩定的晃了兩下,便一點點潰散,最後終於土崩瓦解。致命的靈氣刃輕飄飄的從他脖頸上滑過,留下一道細小的線狀傷口。

“啊啊……”鷹鉤鼻老者張大嘴,茫然無措,掙扎半晌,卻只發出了兩個絕望的單音。有鮮血從傷口裡沁出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多,越流越快,最後,染紅了一片……

“修爲不濟,對敵之間,卻還敢走神!”申屠白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冰冷的目光看向苦苦支撐的中年男子,“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就該知道,頑固抵抗是沒有用的。你的青桐大人,看來今日也不會來救你。”

中年男子看了眼倒地不起的同伴,紅着眼仇視的望向申屠白,猙獰着面目,垂死掙扎道:“青桐大人會來幫我們報仇的,很快就會來!”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他的靈力盾卡嚓一聲,也應聲而碎。一道細小的氣刃,迅速飛過,直直的洞穿了他的腦袋。

腦袋上一個血洞,中年男子大睜着眼睛,斷線的風箏一樣,撲通一聲直直倒下,死不瞑目。他榮華富貴還未享盡,只因貪心想要更多,卻提早送掉了性命。

兩人修爲的趙芸感應不到,雖然不可能是高級靈師,但肯定不會比她差了。如今,幾個回合下來,便乾淨利落的被申屠白斬殺,一身修爲都白費了,實在可惜。

不過,以之前在隔壁院子聽到的對話來看,這兩人目的單純,可不可惜的,也說不上了。畢竟立場不同。她只是對他們的任務很感興趣,特別是他們提到的那什麼陣法和陣基。

她日日生活在這豐樂縣,靈力也修煉到了五級,也沒發現豐樂縣有什麼陣法的陣基。這兩人東南西北的折騰了許久,也不曾有收穫,要麼是他們的消息有誤,要麼就是那陣法的陣基隱藏得太深。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挺有趣的事情。她如今靈力修煉算是小有成就,正想找人練練手。可惜,申屠白多問一句都不曾,就乾淨俐路的將人給解決了。

心裡的遺憾一閃而逝,趙芸從從院牆上輕盈的跳下來,走到申屠白的身邊,看着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兩人,眼睛眨也沒眨一下,只好奇的探頭問道:“師傅,青桐是誰?”

申屠白沒回答,只是將身上與他氣質極不相符的外衣脫下來,嫌棄的扔到地上。出門買醋一直沒回來的老七正好此時推開門,將一件黑色的外袍,周到的披到了只着了素白裡衣的家主大人身上。

趙芸驚愕,申屠白卻習以爲常,面色自若的將外袍穿好。墨色長髮,黑色外袍,白皙皮膚,對稱之下,更顯得人面冠如玉。她第一次見申屠白穿紅色以外的衣服,有些詫異,然後就忍不住驚歎。她從來知道,沒有誰比申屠白更適合紅色,可如今黑色上身,她又覺得這天底下,再沒有誰比他穿黑色更好看了。

紅色邪魅無雙,黑色沉靜莊重,卻更多了幾分幽深神秘。每一種顏色都被他發揮到了極致。這不是衣服的功勞,趙芸肯定。

“將這兩個人處理了。”申屠白吩咐這老七,沒注意趙芸的走神,他換好衣服,一直微皺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了。

“我知道。”老七微微躬身,隨即朝門口擡手揮了揮,四五名身着黑色外衣,裹着面巾的人便輕手輕腳的魚貫而入。分出兩個,一人扛起一具屍體退出去,又兩個進到屋內,仔仔細細的翻查屋子,剩下的便快速的打掃院子裡打鬥的痕跡。看那麻利的動作,所有人的活計完全都是做熟了的。

申屠白顯然對此很滿意,微微頷首,轉頭準備喊上趙芸離開,便見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目光一閃,申屠白垂眼瞧了瞧身上的純黑素袍,又擡頭看了眼仰着頭一副被美色迷住了呆呆的小孩兒模樣的人,脣角掀起,眼底的冰冷如潮水般褪去,緩慢的涌上深深的真實的笑意。

“看傻眼了?”低低的聲音帶着磁性,趙芸着魔般的點了點頭。等察覺到頭頂上被放上一隻大手,耳邊又聽到隱約笑聲的時候,她瞬間清醒,意識到自己剛纔犯花癡的傻樣!

“師傅!”趙芸有些羞惱,爲申屠白的嘲笑和自己的沒出息。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上拿開,擡眼瞪他,卻見他滿眼笑意的瞧着自己。頓時,滿腔的抱怨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知爲何的慌張。微微撇開眼,不敢再看,趙芸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只得自己氣悶。

申屠白見她氣呼呼的瞪着眼,白皙的臉頰微微鼓着,貝齒咬着紅潤的脣瓣,眼神突然暗了暗。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見她直接撇開了眼,心裡頓時有什麼堵住了。

他抿了抿脣,一甩袖子,將雙手背在身後,利落的轉身道:“還想留在這吃晚飯嗎?走了,這裡留給他們處理。找到有用的東西,明早呈上來。”前一句是對趙芸說,後一句,卻是吩咐老七。說完,他也不看人,直接邁着步子,就往院外走,只渾身沉凝的氣息明顯表示了他不悅的心情。

明明是自己長得太妖孽,禍害了別人,如今卻反過來發火!趙芸氣悶,對他莫名其妙脾氣很不解。忍不住在他背後做了兩個鬼臉,翻了翻白眼兒,餘光一瞥,卻見老七站在一旁無聲的笑着看她。

趙芸耳根瞬間有些紅,心道自己年紀一大把了,居然還這麼幼稚!幼稚就幼稚吧,還被人瞧見了!

“咳咳,七叔您忙,我先走了。”咳嗽兩聲,將臉板起來,趙芸悶悶的跟在申屠白身後麻溜的出了小院兒。一前一後,保持着四五米的距離。兩個人走路的腳步都很輕,偶爾緊閉大門的院子裡傳出笑聲、說話聲來,更顯得巷子寂靜。

不一會兒,兩人便回到了寬闊的大街上。申屠白瞧了眼停在路邊的馬車,好整以暇的轉身,瞧向悶悶不樂的低着頭的小孩兒,沒好氣的開口問道:“瞧仔細了?地上是有金子還是銀子?”

趙芸擡頭,心裡氣悶,忍不住衝他齜了齜牙,哼哼兩聲,就是不說話。雖然這人是她的師傅,但她自己也是個成年人,對他有尊敬,感激,喜歡……卻很難升起一般的徒弟對師傅的濡慕之情。

“還鬧上脾氣了?”

申屠白見狀,反而笑起來。他愉悅的聲音讓趙芸聽在耳裡,心情越發的不順暢。她擰了擰眉頭,恭恭敬敬的躬身朝他行了個禮,儘量放平聲音道:“回師傅,沒有。不過,那兩個人既然已經被師傅解決了,徒兒就先回家了。天黑了,不回去,家裡人要擔心的。”

說完,趙芸垂着頭,轉身就要走。申屠白擡手快速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力氣有些大,抓得人有些疼。趙芸心裡詫異了一下,回頭看去,他的臉隱藏在燈影裡,看不真切表情。但四散在周遭的壓抑的情緒,讓趙芸什麼都沒問出口。

“吃了晚飯,我讓人送你。”申屠白不知道爲何自己會這般鬼使神差。他盯着趙芸的眼睛,輕輕的說了一句類似挽留的話。見她沒什麼反映,又抿了抿脣,忍不住加了一句道:“還有些事,要和你說。”說完,他慌忙鬆開按住趙芸肩膀的手,轉過身上了馬車。

趙芸看着他的背影,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忍不住皺了皺眉,最近妖孽師傅的情緒起伏很大,也不知道是爲何。心裡疑惑的思量着,手腳卻不聽使喚的自動爬上了馬車,掀開簾子坐了進去。

她只是惱申屠白總讓她忘了自己是個大齡女青年,老做些幼稚的事。對這個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人,卻是怎麼也捨不得他傷心的。剛纔那一瞬,她就有種若她拒絕,說不定他會傷心的荒唐念頭從心底升起。等坐到了馬車上,瞥見申屠白脣角略帶得逞的笑意,她就又懊悔的想扇自己兩巴掌。

她怎麼就這麼蠢的忘記了,像申屠白這樣的妖孽,傷心這種不華麗的情緒,怎麼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她完全中計了好伐?

“青桐是我的一個故人。”不知道趙芸心裡的吐槽,申屠白心情愉悅的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瞼,自顧自的輕輕開口道。

趙芸沒想到申屠白會在馬車上說這些,愣了下,“故人?難怪師傅你之前聽到他的名字後,會說那些話。”對不認識的或不放在心上的人,申屠白一向是一個眼神都吝嗇給與的人。剛纔對那兩個自稱是青桐麾下的陌生人卻那麼多廢話,明顯申屠白與那青桐的糾葛並不簡單。

“我們出自同一個師門。”申屠白麪上沒多少表情,瘦削的下巴在黑暗的車廂裡,顯得冷峻又索然,“不過,二十年前,他背叛了。我也回了豐樂縣,從此再也沒聽過他的消息。沒想到如今,他又現身了。”

趙芸第一次聽到申屠白提到師門,不由得好奇的開口問道:“師傅大人,我們出自哪門哪派?”

申屠白頓了下,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之前和你說過,在錦國靈師界,有三大名門:紫陽山、清卓溪、萬花谷。紫陽山是皇室宗族的家族門派,外人很難拜入。清卓溪和萬花谷,都是民間靈師開創,收徒不限身份,只看資質。如今,錦國絕大部分靈師,都是從這三大名門裡出來的。”

趙芸連連點頭,這些常識,她都瞭解,她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瞧着申屠白,“那師傅,我們是師承自清卓溪還是萬花谷?”

“哪個都不是。”申屠白撇了撇脣,淡淡道。

嘎?趙芸頭上被潑了一盆冷水,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嘟囔:“爲什麼?師傅你這麼厲害,怎麼都沒能進名門?”

申屠白修爲高,五感比趙芸得不知道厲害多少倍。他沒好氣的擡手一記敲在她的腦袋上,十分不屑道:“因爲我看不上。”

“什麼意思?”趙芸有些雲裡霧裡,錦國最厲害的三個名門,一個只招皇室子弟,進不去就不說了。另外兩個他也沒能進去,原因是他自己看不上?趙芸往前坐了坐,上身前傾,十分認真的問道:“那師傅,你看上哪兒了?”

“錦國的三大名門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最厲害的。”申屠白瞥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隨即道:“有些事情,你以後就會知道了,現在說多了也無益。”

切!說一半留一半!趙芸在心裡鄙視他,但也只能悻悻的不再追問師門,反而關心起那個青桐來,“按師傅你的說法,他二十年前便銷聲匿跡了,爲何近日又重新鑽出來了呢?聽那兩人的口氣,他還收了不少的手下,頗有勢力樣子。”

“那兩個靈師要找的陣基,我知道是什麼。”申屠白擡眼,眼底冷光熠熠,“我沒想到這麼隱蔽的事情,都被他打聽到了。如今更是派了人來破壞。看來,這些年,除了養傷,他過得可一點兒都不清閒。”

“那個陣基很重要?”趙芸忍不住開口問道,“可我從未發現豐樂縣哪裡有特別之處”

“開國陛下親自設下的,你怎麼可能發現得了?時間也過去那麼久了,不是知情人,根本不會想到,豐樂縣這裡會有一個大陣的陣基!”申屠白搖搖頭,沉聲道:“我都是近幾年才察覺到的,後來還寫信問了國師,才終於知曉了一星半點兒的消息。”

趙芸若有所思,“可那個青桐知道了,還專門派人來找。”

“這些知情人中間,肯定有誰出了問題。”申屠白神色肅穆,抿直了脣角道。

不背叛,那是因爲籌碼不夠多。完全的正直忠貞的人,是沒有的。這種事情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每個人都能看得很平靜。趙芸想了想,開口道:“這個大陣的陣基被破壞掉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申屠白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多年的平靜會被打破,天下生靈塗炭,許多人會流離失所……”

趙芸愣住,喃喃開口:“類似戰爭……麼?”可一個陣法的破壞,真的能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趙芸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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