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青桐到底想做什麼?”趙芸不解,若是天下生靈塗炭,誰能得益?如今錦國政治上雖然說不上十分清明,但也夠不上污濁不堪的程度。在其位謀其政,爲民考慮的官員還是很多。百姓安居樂業,商業發達,民風開放自由。這些,都是趙芸三年來親自感受到的。這還是一個處於盛世的國度,不該有戰爭的陰影。
申屠白抿直了脣角,眸光清冷的看過來,“還記得,三年前,我在府城與你說過的話嗎?”
三年前,府城?趙芸愣了下,隨即有些吃驚的睜了睜眼,“師傅,您的意思是說,那些人可能是槊國……”
“除了這個鄰居,沒有誰,會想要錦國陷入戰火中。”申屠白冷哼一聲,“只是,我沒想到,青桐會投靠了與我們敵對了上百年的國家!世代血仇,沒想到他能這樣輕易忘記,還會反過來幫忙!”
“師傅,這件事,要不要與張縣令說。”趙芸凝眉沉思一會兒,開口詢問道。申屠白從未這樣清晰的表達過對一個人的鄙夷和厭惡,那個青桐,她真是越來越好奇了。不過,槊國不是善茬,這三年,她也聽聞了許多錦國與槊國的仇怨。若這些人真的是槊國派來的,那肯定不止這兩個。
那個大陣的陣基位置泄露,別的地方,肯定也有人去打探的。
“這件事情,你別管,我會讓人去和張縣令說。你如今的首要任務,便是好好淬鍊體內的靈力,爭取早日達到如指臂使。我教你的術法,法陣,務必勤加練習。風雨欲來,多一分自保能力,也是好的。”申屠白沉吟了一會兒,鄭重的看着趙芸道:“若我沒估計錯,你大哥二哥,過不了些日子,便會來接你去京城。那裡,藏龍臥虎,靈師間的爭鬥很多,像今日這樣的場面,很平常。你自己,要小心。”
“師傅,我知道。”沒想到申屠白突然提到去京城的事,趙芸愣了下,隨即抿着脣點頭。連師傅也都預料到了自己的離開,二叔公和周叔他們,怕也是心裡有數了,難怪這些日子,二叔公老是往村裡跑。
“那個大陣的陣基,以火焰石爲陣眼。火焰石物如齊名,狀似燃燒的火焰,炙熱滾燙,有火焰石的地方,方圓一里,都會有被炙烤的感覺。”申屠白突然開口,看着她的視線,有些幽暗不明。
趙芸不解,“可是,豐樂縣根本就沒有這樣奇怪的地方。”
“是沒有,但有溫泉,還是唯一一處。”申屠白嘆了口氣,直直盯着她,輕聲道。
“溫泉……”趙芸有些不可置信的擡眼,有些艱難的確定道:“師傅,你的意思不會是……”
“太祖陛下將火焰石埋得很深,一般人在地面很難察覺。只是,只要東西存在,便會有痕跡。火焰石炙熱,常年炙烤,讓地下的石頭、土層,甚至是水,都變得滾燙。於是,你會在莊子裡挖到溫泉眼。那塊火焰石,就在你去年買的那個莊子的地下。我也是那時候,察覺到的陣基和大陣的存在。”申屠白解釋完,狹長的眸子裡柔光閃爍,“芸芸,我知道你很喜歡那個莊子,不過,有火焰石在那裡,就避免不了是非。你要做好準備。”
趙芸咬了咬脣,那個溫泉莊子,她確實很喜歡。去年春天買下來,她便投入了許多時間和精力去改建。趙記點心店冬天供應的蓮蓬,便是來自那個莊子。如今知道那個溫泉的由來,心情難免複雜。
只要那些人一天打着毀了陣基的主意,那莊子的安全,便始終不能肯定。若他們始終找不到火焰石,那就是皆大歡喜,陣基不會被破壞,她的莊子也不會面臨被毀的危險。若他們通過一些途徑找到了,不管那些人做什麼樣的舉動,都會危害到她自身的利益。
“師傅,之前那兩人說,通過縣令的官印,可以找到火焰石?”趙芸擡頭,盯着申屠白詢問道。
申屠白在心裡微微嘆氣,知道趙芸是不想放棄那個莊子了。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道:“朝廷派發的官印很特殊,是用能夠在危急時刻,供國師擺陣所用的伏羲石所做。伏羲石天生蘊含靈氣,用它擺陣,比較容易成功。陣成之後,威力也更爲不凡。不過,伏羲石對火屬性的東西很敏感。拿着伏羲石,方圓十里,都能感應到帶有靈氣的火屬性物品。本來火焰石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又是郊外,被發現的可能性很小。但你在莊子裡挖出了溫泉,那些水,帶着火焰石的特有屬性。”
所以,這樣一來,她莊子下的火焰石被發現的機率反而更高了麼?趙芸凝眉,果然這件事,很棘手。溫泉已經挖出來了,也不可能再封起來。再說,封起來也不管用,伏羲氏的感應範圍太廣了。
“官員不知道官印的秘密,靈師中,有資格知曉這些事情的,也不多。”申屠白闔上眼,聽着外邊噠噠的馬蹄聲,面色清冷。他許多年沒去過京城,如今,到底變成什麼樣了呢?
聽出申屠白語氣裡的失望和冷淡,趙芸抿了抿脣,京城,天子腳下,錦國靈師的大本營。如今,卻是能肯定那裡潛伏着一個通敵賣國的敗類……
當晚,申屠白與趙芸說了許多事情,特別是有關京城的。趙芸仔細的將有用的信息記在心裡,等待日後去一一印證。
“家主,我已經派黑風去保護芸丫頭了。”老七仰頭看了眼雙手負在身後,面無表情的站在房頂上眺望遠處的申屠白,拱手回稟道。
“我知道了。老七你下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申屠白垂眼,清冷的聲音被初春的夜風一吹,更顯的冰寒。
老七聞言,直起身來,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才搖着頭慢慢的踱步離開。每次一提到青桐,家主大人的情緒都不好。今夜,怕又要在房頂上站一宿了。
不知道申屠白的狀況,趙芸回去考慮了很久,心裡纔有了計較。不過,她也沒急着去做什麼,第二日就是花會,張青璇特意相邀,她不可能不去的。
桃園,她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在這裡,她第一次與劉潔、羅馨幾人認識,也第一次,遇到申屠白。當時因爲墨白體內的來歷不明的生魂的算計,她擅自在他的私人地盤上修煉,驚擾了他。一襲紅衣美得驚心動魄,如今三年過去,那一幕依舊讓人記憶深刻。
相比於昨日的清靜,今日的桃園卻是要熱鬧許多。衣衫鮮豔華美的各家少女,在桃花樹下穿梭,停駐,時不時響徹耳邊的銀鈴似的的笑聲,襯得桃花更美,人更嬌豔。
張青璇作爲花會的組織者,左右周旋着。她眼尖的瞧見趙芸,衝一名嫺靜的女子歉意的笑了笑,便舉步往她這邊走來,“芸芸,你來了?我還說讓桃紅去外邊瞧瞧呢!”
“我來遲了?”趙芸眨眼,笑着挽上張青璇的手臂,“出門有些晚,姐姐別見怪。”
“沒有。”張青璇否定的搖頭,語氣活潑笑着道:“時辰還早呢。我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幫什麼忙?”趙芸奇怪的側頭看她。
張青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邊拉着她往亭子裡走,一邊小聲的解釋道:“桃園的桃花開得好,我想摘一些回家自己弄桃花釀。我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我將桃花摘了,也毀了這裡的美景。別人來就瞧不見了。不過,俊生今年要下場參加科考,之前說好了,要親自釀一罈桃花釀給他。我不想食言。芸芸你幫我與百花園的管事說說好不好?我知道你與他們很熟悉的。”
“我說什麼事情能讓我的青璇姐姐害羞呢!原來是要討好情郎!”趙芸恍然大悟,隨即抿脣笑起來,滿臉打趣。
馬俊生是張縣令舊友的兒子,前兩年右遷爲安南省提刑按察使,主管一省司法。張青璇與他,是隨父上門拜年的時候,認識的。說起來,馬俊生的父親能當上安南省的提刑按察使,起因還是因爲張縣令徹查了朱縣丞。之前的那位被牽連,他這纔有了機會。
因爲這些緣由,加上馬父與張縣令本身便是舊友,兩個晚輩的事情,便是一撮即成。張青璇在去年定了親,等馬俊生考完今年的鄉試,不管中不中,兩人都會完婚。如今,兩人正膩歪着呢。
“芸芸!”張青璇難得有些臉紅,忍不住掐了掐某人的臉,“我與你說正經的呢。”
“嗯,我也很正經啊。不過做一罈桃花釀,能要得了多少花瓣?一會兒你直接摘走,我會和七叔說的。”趙芸忙不迭的笑着點點頭,十分乾脆道。
“真的?不提前說沒關係嗎?”張青璇皺了皺眉,她本不想麻煩趙芸,但此時豐樂縣就數桃園裡的桃花開得最好。送與心上人的東西,她總希望是最好的。
趙芸安撫的衝她笑了笑,“沒關係的,青璇姐你放心好了。”
“謝謝你芸芸。”張青璇感激的看她一眼,三年深交,彼此之間雖然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但她還是忍不住感激。感激命運,也感激身邊的人。
“你我之間,還這麼客氣做什麼?”趙芸笑,搖搖頭,“真要算,這三年來,你給我幫的忙,可也不少。”趙記的點心店,烤鴨店,雜貨鋪開業之初,張青璇和劉潔幾個沒少幫忙宣傳,介紹客人。如今這花園裡,她基本上能將這些世家小姐認全,也全是張青璇的功勞。若真要較真的去仔細的算清楚,誰對誰的幫助更多,那兩人之間,也算不得真正的朋友、閨蜜了。
“既如此,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們會永遠是好姐妹的,芸芸。”說到這裡,張青璇轉開話題,笑着道:“羅妹妹與阿嬌他們也快來了,我去和纔來的傅小姐打聲招呼,芸芸你在這坐一坐。”
“青璇姐你忙吧,我自己知道的。”趙芸瞥了眼矜持的昂着頭顱的傅小姐,含笑着點點頭。
張青璇又叮囑了她兩句,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趙芸靜靜的坐在亭子裡,瞧了眼雖然好奇,但還是忍耐着,大大方方的侍立在身後的蓮翹,滿意的點點頭。
這小丫鬟雖然年紀小,但自制力很好,也聰明。學什麼都快。趙芸琢磨着,將她帶在身邊一些日子,日後去了京城,也能多個跑腿的。現在看來,確實可看塑造。
張青璇招呼着傅家小姐,趙芸坐在涼亭裡,也和一些相熟的少女聊天說笑起來。花會的目的就在交流,一個冬天過去,大家出門散散心的同時,彼此交換一下訊息,鞏固一下交情,與現代的所謂的夫人外交類似。
很快,羅馨、劉潔、宋嬌、還有王巧蓮都陸續到了。趙芸站在涼亭裡衝幾人揮了揮手,幾人便笑意盈盈的坐到她身邊來說話。一個冬天過去,幾人還是第一次聚集得如此齊整。每個人好像都有說不完的話,興趣愛好,家長裡短,幾乎無所不談。
桃園景色本就極美,張青璇還精心的安排了美食和遊戲,一羣閨閣小姐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氣氛頗爲和諧。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趙芸與交好的少女們一一告別,才與張青璇站在一處,看着她們登上馬車,目送着所有人離開。
“張小姐,這是您要的花瓣,不知道夠不夠。”百花園一名管事拎着滿滿一籃子嬌嫩的桃花瓣出來,送到張青璇面前。
張青璇愣了下,花瓣她還沒去摘呢,怎麼就送來了?她下意識的看向趙芸,趙芸笑着衝她點點頭,“我之前碰到七叔,便提前和他說了姐姐你需要些花瓣做桃花釀的事。他一口答應了,說曲管事知道什麼樣的桃花瓣最好,會讓他幫忙摘些。只是沒想到曲管事會親自送來,幸苦您了。”
那管事笑着拱了拱手,十分恭敬的衝趙芸笑道:“趙姑娘客氣了。”七管事交代下來的事情他自是不敢怠慢的。再說了,百花園裡誰不知道家主和七管事對她像對自家晚輩一樣?
“有勞曲管事了。”張青璇聞言,笑着點點頭,示意的瞧了桃紅一眼。桃紅會意,從曲管事手裡接過籃子,又塞了一個鼓囔囔的荷包給他。曲管事連連客氣,見趙芸並沒有在意的神色,才勉爲其難的收下,告辭離開。
“我記得這桃花釀,還是你教我做的。”張青璇目送着管事的背影消失,才轉身,握住趙芸的雙手,“如今快三年過去,我的手藝已經很好,你哥哥,怕也要接你去京城了吧?”
趙芸抿脣,點頭,“嗯,快了。”
“我或許也要離開豐樂縣了,父親去年的考評很好,右遷的明令應該很快就會下來。到時候,我們就算天各一方,也要常聯繫纔好。”張青璇臉上滑過一抹惆悵,輕聲道。
趙芸愣了下,隨即笑起來,“以張大人的政績,這一天早該來的。姐姐不需要傷感,錦國再大,總有相聚的時日。而且,離分開,也還早呢。”
“呵呵,也是。”張青璇聞言,開朗的笑了笑,隨即蹙眉道:“不過,很奇怪。聽到這個消息,父親似乎並不太高興。這兩日都蹙着眉,與羅爺爺徹夜長談。”
“這是爲何?”趙芸奇怪的反問,爲官之人,沒有一個不想升遷的。張縣令有些手段,心思也深,但不能否認,他確實是個好官,爲百姓做了不少的實事。
張青旋搖頭,“我也不知道。爹的公事,很少與我和娘說。就算提,也往往只講個大概,不會細談。”
“縣令肯定是怕姐姐與夫人擔心。”趙芸笑了笑,安慰道,“不過,縣令大人應該有自己的考量,姐姐不必多想。”
“但願是我多想了吧。”張青璇笑了笑,與趙芸告別離開。趙芸站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又返回百花園,去珍品閣找申屠白。豈料人根本就不在,問了七叔,才知道他一早就出門了。
“那等師傅回來,七叔你幫我轉達一下。”趙芸抿脣,張縣令即將升遷離開,那個青桐又打着破壞這裡陣基的主意,兩件事情發生的如此巧合,她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芸丫頭放心,我肯定會把話帶到的。”老七看她一眼,神色肅穆道。
趙芸點頭,隨即好奇的問:“不過,師傅到底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道。”老七搖搖頭,申屠白的行蹤,他能猜到幾分,但都不是能與趙芸說的。
趙芸也沒懷疑,很快與老七告辭離開。回到家,準備了一些東西,隔天一早,就讓人駕了馬車,去城郊的溫泉莊子佈置起來。許久不曾露面的墨白,已經成年。它一身白色的柔順毛髮,邁着優雅步子,跟在趙芸的腳邊,“申屠白那傢伙太沒人性了,這次差點兒將我漂亮的毛給折騰光!”
趙芸低頭看了它一眼,笑:“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是很漂亮。”
墨白耳朵一斗,腦袋一揚,十分得瑟道:“那是。他的那點兒小把戲,怎麼能難住我?”
“是啊,墨白大人是誰啊,厲害着呢。只是每次他一出現,你就不見了蹤影。”趙芸莞爾,抿着嘴笑得促狹。
墨白渾身的毛都豎起來,瞪圓大眼睛道:“誰害怕他了?誰讓他每次都來得不巧,我都有事呢。”
“是是是,墨白大人貴人事忙,是他來的時機不對。”趙芸笑着點頭附和,時不時的在經過的地方,埋下幾顆透明的石頭。等到晌午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做完,農莊的管事過來通知午膳得了,趙芸才帶着墨白往回走。
“姑娘,不知道您今天會來,準備得也不齊全。除了些小菜,便是莊子裡的農戶風乾的野外,味道還不錯,您嚐嚐。”宮城一邊指揮着下人給趙芸盛飯,一邊笑呵呵的說着話,顯得十分高興。
趙芸看了眼飯菜,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開口道:“已經很好了。你也坐下來吃吧,這麼多菜,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宮城擺手搖頭,“小的哪裡能和姑娘坐一桌吃飯?使不得,使不得。”
“行了,坐下吧。”趙芸瞅他一眼,隨即道:“正好,我也有事情叮囑你。”
宮城見狀,咧了咧嘴,有些拘謹的摸了摸後腦勺,纔在趙芸的對面坐下。趙芸笑了笑,讓下人給他添了飯,一邊吃,一邊叮囑他一些事情。
墨白蹲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菜十分垂涎。它自己面前雖然有一份十分豐盛的午餐,但它還是覺得桌上的野味更好吃。
“喵嗚……”不能在普通人面前說話,墨白衝趙芸叫了兩聲,見她沒反應,它索性站起身來,兩隻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一直叫喚。
“……注意一下平日出沒的陌生人……喵嗚……若是有意外……喵嗚……別的不用管……喵嗚……帶着人安全避開是首要……喵嗚!”
“夠了。墨白。”趙芸無語的扭頭,擡手敲了它一記。她說一句,墨白喚一句,跟二重奏似的。
“喵嗚。”要野味。墨白頗爲委屈的看了趙芸一眼,默默哀求。
“姑娘,貓怎麼了?”宮城不是第一次見墨白,知道它是趙芸的心愛寵物,很想親近親近,不過墨白高傲,從來不讓他靠近。此時見它撒嬌似的一聲一聲的朝趙芸叫喚,頗爲驚奇。
相處三年多的時間,趙芸對墨白的小動作一清二楚。見它一邊叫喚,一邊拿眼睛往桌上瞅,就知道它嘴饞了。聽到宮城問,不由得抽了抽脣角,“它要吃野味。”
“誒?貓不是喜歡吃魚麼?”他還專門讓人從池塘裡釣了兩條上來,送到廚房讓廚娘弄熟了給它的。
“喵嗚。”我不是一般的貓,墨白衝宮城得意的齜了齜牙。趙芸扶額,瞥了眼越發覺得驚奇的宮城,擡手夾了許多野味到它的盤子裡,然後略帶警告的拍了拍它的頭,道:“好好吃飯。”別再弄些引人注意的動靜了。
墨白叼了一塊野雞肉到嘴裡,高興的蹭了蹭她的掌心,“芸芸最好,野味好吃。”
趙芸頓時黑線,收回手,繼續吃飯,並將該叮囑的事項都一一與宮城說了一遍,最後強調道:“記住,若是有意外,帶着人快速的安全避開,不要逞強做什麼。”
“我知道了,姑娘。”宮城鄭重的應下,三年前,他是個父母雙亡,備受親戚嫌棄的拖油瓶。三年後,他是衆人巴結的農莊管事,這一切都是趙芸帶給他的。感激的話他不會說,但這個莊子既然交到他的手裡,他便會替姑娘好好打理好。今日姑娘說的很多話,他都不懂,但既然姑娘叮囑了,他便會一絲不苟的去完成。
趙芸瞭解宮城的性子,見他應下,放心的點了點頭。她在莊子里布下了許多禁止和隔離陣法,能夠阻止五級及其以下的靈師的進入。五級以上的,她沒有辦法。但只要這些禁止和陣法能拖延一會兒的時間,申屠白便能察覺到動靜,並快速趕到。
火焰石是大陣陣基的陣眼,絕對不能被人破壞。她的莊子既然已經修建起來了,也不允許別人到她的地盤上撒野。就算到時候她人已經不在豐樂縣,也要那些人嚐嚐她的厲害!
一切佈置妥當,趙芸休息一會兒,便帶着墨白離開了莊子。離開時,她還特地在門口用靈力幻化了一株繡蘿,好提醒那些以後可能會來的不速之客,這裡是私人領地。避免那些人在裡面吃了虧後,怒火中燒,毫無顧忌的對普通人動手。宮城是很得力的人才,她不想他有什麼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