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到了醫院,沒有人再攔着她,只是尋人的時候卻不容易,這裡是野戰醫院,雖然是在這偏遠的地方,但是卻很大,夏天的時候,還有很多的首長到這邊來療養。
李秀英上輩子是和周興泉跑到了南方,在那邊雖然是打工,也可算是見過世面。
所以進了醫院之後,她到也沒有被嚇到而亂轉,是找到了窗口那邊打聽到住院住在哪邊,這才直奔那面而去。
野戰醫院都是平房,一個院子套個一個院子,李秀英只記得住院處在東邊,只是東院的院子太多,又多是住院的,李秀英只能一個一個的打聽。
李秀英走到最後一處院子時,見其中最南邊的那處病房的門半開着,她就走了過去,伸手剛要敲門便停住了。
醫院現在的門都是木頭做的,上面涮着綠色的油漆,水泥門框加上紅磚砌的房子,在這個時候已經算是好的房子。
透過半開的門,李秀英能看清楚房間裡的情景,和別病房一樣,裡面是兩張鐵架子的病號牀,各有一個灰白色的鐵皮牀頭小櫃子,上面擺放着些生活日用品和暖水瓶。
雖然有一年多不見,李秀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靠着東邊病牀躺着的張建平,而在牀邊坐着的一抹嬌弱的身影,面正對着門口,正是李美齡。
李秀英的親妹妹。
想到小戰士嘴裡說的過的張排長的妻子就在醫院,李秀英心下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都知道張建平心裡喜歡的是妹妹李美齡,也知道她和張建平結婚之後,張建平也一直與美齡通着信,李秀英一直不讓自己去想,甚至在心裡告訴自己,他們原本就是相愛的,只是美齡上了大學後有了新思想,與張建平沒有了共同語言,所以纔會提出分手。
可是李秀英更明白,對於張建平來說,他這一輩子心裡都會放不下美齡。
那個時候的李秀英想的其實很簡單,她知道她和張建平的婚姻是家裡做的主,只想着結婚後兩個人一起過日子,張建平喜不喜歡她、心裡有的又是誰都不重要。
結婚之後,每天圍着張家人轉,起早貪黑的下地幹農活,又照顧張家一家子老少,直到有一天從村裡人的嘴裡聽到大傢俬下里的議論,張建平與美齡一直在通信之後,李秀英心裡纔有了變化,加上週興泉的關心,讓她選擇了私*奔。
看着病房裡兩個在說笑的人,李秀英微微的勾起脣角,她不恨周興泉,現在該感謝周興泉,是周興泉能讓她活的像個人樣,知道要反抗。
而病房裡的兩個人,她也不恨,因爲張建平喜歡的一直也不是她,外來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現在美齡與張建平又走到一起,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這一場感情裡,她成爲了那個無辜的受害者。
“建平,今天晚上食堂那邊有紅燒肉,一會兒我早點去,不然就搶不到了。”李美齡聲音和她的模樣一樣,弱弱的。
嬌美又白淨,笑起來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很甜美又很文靜,跟本就不像是從農村出來的。
上身穿了一件黃色的篇幅衫毛衣,梳着學生頭,小臉斂小嘴,給人感覺很瘦弱,就像吃不飽飯,每天捱餓又要做苦工一般,偏偏她一雙眼神看着單純,整個人也楚楚可憐了幾分,讓人就越發心疼。
唯一的一處不好的地方就是在右邊臉斂的地方,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與耳垂一齊長在右臉頰的正中央,讓人第一眼看她的時候,總會覺得這人長的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