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兩個人坐在那裡聊天,李秀英突然之間就不想打破這份美好,她知道她是覺得自卑,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衣服,要多土氣有多土氣,在看看坐在裡面的妹妹,秀氣又不失文靜。
明明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妹妹,兩個人就這樣在一起,可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荒唐,還有當初心裡的那些不甘,都沒有了。
李秀英低下頭,她想轉身走,可是想到這次過來是尋張建平離婚的,若是就這樣走了,以後難道還要這樣三個人折磨下去嗎?
“大姐?”一道嬌弱的聲音從病房裡傳出來,隨後是椅子被拉開與地面發出來的刺耳聲。
李秀英知道屋裡的人發現了她,這才擡起頭來,而先前坐在牀邊的李美齡也走了到了門口,面上滿是驚喜之色。
“大姐,你啥時來的?咋站在門口不進來?”李美齡甜甜的拉過李秀英的手,“我還想着給家裡發電報讓你來呢,姐夫受了傷,近身照顧的人也沒有,正好我放寒假,想着回家前來看看姐夫有什麼要捎回家的,這才知道他受了傷。”
李美齡說話的時候,也拉着李秀英到了病牀邊,一邊上前主動拿過她胳膊上的包袱,一邊對着牀上的張建平道,“建平,我去打飯,你們聊。”
人直接就躲了出去,還調皮的對着李秀英眨了眨眼睛,難得文靜的她會露出這樣活潑的一面。
張建平方臉盤,一雙單鳳眼,薄脣,不說話的時候眉頭也緊皺着,就像有什麼心事一樣,而且他這人也有這個毛病,說話的時候也先皺眉,會總給人一種錯覺,覺得他並不喜歡對方。
“秀英姐,你來了。”張建平在村裡的時候一直這樣叫李秀英。
兩個人雖然結了婚,可是結婚那天張建平就走了,這一年多來也沒有回過家,如今夫妻兩個見面了,稱呼都沒有變。
雖然是皺着眉頭,可是看得出來並沒有因爲李秀英來了不高興,而且也沒有因爲李秀英撞到他與李美齡在一起尷尬。
李秀英之前沒有氣,這個時候看到他這個態度,就有些不高興了,“剛剛我在部隊那邊,小戰士說你的妻子在照顧你。”
張建平不把她當成妻子,她也沒有把張建平當過丈夫,所以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尷尬和不舒服的地方。
“是團裡的小戰士誤會,事實又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也沒有解釋。”張建平到不覺得什麼。
李秀英繼續說道,“村裡的人都在傳你和美齡一直在通信。”
“美齡一個人在這邊上大學,有什麼事不懂的,就會寫信問我,畢竟咱們現在也是一家人。”
“建平,咱們倆離婚吧。”李秀英直接就開口道,“我想了很久,這次過來找你就是想找你說這件事情。”
張建平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句話,人愣住了,兩眉之間的‘川’字也擰的更深。
其實一般眉頭有‘川’字的人,脾氣都是比較急燥的,容易生氣。
“秀英姐,村裡有什麼流言我不清楚,不過我是什麼樣的爲人你該知道,你更應該相信美齡,我們之間以前是處過對像,可我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清清白白的。”張建平躺在牀上,另一隻腳吊打着石膏吊在半空中,“秀英姐,家裡這一年多來多虧你照顧,在信裡建設都和我說了,原想今年過年不回去,等轉業了就能回家,沒有想到會出意外。”
李秀英在那打着石膏的腿上看了一眼,將目光又調因來,“建平,打小你就叫我秀英姐,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個嘴笨的,不會說話,可卻是心裡咋想的就會咋說。我也是深思熟慮的想了很久,覺得咱倆在一起不合適。”
“王營長,你來了?”一道嬌弱的聲音從外面響起,打斷了李秀英下面要說的話。
病房門被推開,王偉大步走了進來。
其實王偉早在李秀英在門口猶豫的時候就到了醫院,只是看着李秀英站在那裡,便沒有出聲打擾,此時才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