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婉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的就去做了這個動作,然後慢慢的轉過頭去,擡腳,走路,就在女人的跟前停了下來。
“名字?”於婉在打量女人,從頭看到腳,有一種好像能看破她的內心的感覺。
女人站的很直,明明是剛纔很尊敬冷母的態度的,到了於婉這裡,分明就是有一種挑釁,“我的藝名很多,你想叫我什麼都可以,反正,我都已經忘記了我的名字。”風塵中的女子,有時候眼神會不自覺的有一種慵懶,而這個女人,她也有。
“藝名?”於婉不直覺的皺着眉頭,好像是在思考怎麼會說出這兩個字。
“對,我是個婊子,誰個錢就是可以睡,只不過我覺得我年紀也不小了,就想找一個皮囊好的,生個好看的孩子,沒想到,我卻是遇到了金主了。”女人一口氣說了很長,卻把於婉有可能問的話給說了一個遍。
“宮清宇讓你來的?”於婉的手慢慢的伸出來,在女人習慣性的從一邊拿煙的時候,於婉就從女人的嘴裡將煙給拽了出來,扔在了地上,“這裡,有這裡的規矩。”
女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對,他說是他能找到孩子的是父親,他說這是雙贏的局面。”女人很誠實,不過卻確實如她所言,鬧出這樣的事,冷置跟於婉肯定會是有問題,能讓他們兩個人不痛快的事情,相信宮清宇也願意看到。
再則,估計報告是宮清宇近期拿到的,所以,就讓女人來這攪局了。
於婉的眼忍不住眯了起來,按照宮清宇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查的出來報告,到底是誰在幫他?
“好自爲之。”跟這個棋子,也沒什麼好說的,於婉又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孩子,轉身朝外走去。一看於婉要出去,冷母趕緊追出去跟着。
兩個人都離開了,女人才在嬰兒牀的跟前坐了下來,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划着孩子的胳膊,“祖宗。”唸叨了一句,將手給收回來,又利索的靠在了牀上,根本不再多看孩子一眼。
“小婉。”冷母看於婉走的很急,趕緊喊了一聲。
於婉馬上停住了腳步,卻始終是給了冷母一個背影,她知道,冷母是想要她吐一句話,這孩子到底能不能容的下,於婉深吸一口氣小心裡亂的很,“留着吧。”說了這麼一句話,接着又往前走。
得了於婉的允許,冷母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她是相信於婉的,只要於婉是真的答應了,就一定能做到的。
於婉來的時候是坐着冷母的車,不過她自己的車,也被保鏢開進來了,手放在車門上,卻沒有打開了力氣。“嫂子。”身後,是喬僑怯怯的聲音。
於婉乾脆靠在了車上,一方面休息休息,一方面看着喬僑這是想說什麼。
喬僑就在那站着,不過一年多沒見,這麼一看跟明顯的高了很多,甚至喬僑的臉上都開始有一種是複雜的,讓人看不懂的神色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喬僑都能殺人了,又怎麼會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呢?
“對不起。”喬僑的頭一低,卻直接跪在了地上,好像很虔誠的道歉。
於婉將扭在一邊,好像就沒有什麼讓人覺得順心的事情,在這帶着也是心煩,“已經兩清了。”她既然能讓喬僑的回來,以前的事情,就不想再提了。
“我其實,從未恨過你。”喬僑的眼淚順着臉頰就往下流,聽着喬僑那種帶着哭聲的腔調,於婉乾脆直接拉開車門,一上車,車馬上就行駛出去,留給喬僑的,也只有難聞的汽車尾氣。
即便已經看不到車的影子,喬僑依然在那裡跪着,“我從來都不曾恨過你,即便我做的那件錯事,也從未想讓你傷心,我只是。”到了後半句,喬僑自己也不念叨了,眼慢慢的閉上,只是回想以前的種種。
只是在於婉的心中,喬僑的恩將仇報,於婉已經不那麼在乎了,她想的只有那個像極了冷置的孩子,越想好像心緒越不平穩。回了家,就算是看着小冷堯,也還是感覺挺激動的。坐在那又站了起來,乾脆去書房拿了筆記本過來,敲了離婚協議書,幾個字,下面的寫什麼卻一點目的都沒有。
啪的一下,於婉乾脆將電腦給合上了,伸手抓這自己的頭髮,心卻從來什麼像現在這麼亂過。
於婉在地上一直轉圈,一直做深呼吸,可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反而思緒越來越亂,於婉非常清楚,這種狀態,無論是對誰都不是一個好的現象,於婉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乾脆玩起了倒立。
讓所有的血液全部聚到了頭部,在這種好像有點呼吸困難的感覺,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她問自己,想離婚嗎?很明顯的,她是不想的,無論是對於這段感情,還是說單純的憐惜她自己的付出,她都不想走離婚這條路。
這次深呼吸倒是起了效果了,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左右最差的打算就是離婚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說等着冷置回來,聽聽冷置怎麼說。
而這邊,冷置到了溫先生的家裡,張科也在這,兩個人在一起還有閒情聊天,看樣子已經達到什麼共識了,冷置坐在兩人的對面,總是感覺,人家這要玩二比一的戲碼了,“還真是稀奇,看樣子,二位找我是有事情?”
溫先生在一邊抽了一根菸,很暢快的吸了一口,那樣子就跟有什麼心理上的大石頭落了下來了,“不光叫你,至是讓你先過來了。”溫先生說了一句,還難道的親自說出來,讓傭人趕緊端點水果過來。
要說冷置這麼長時間了,來溫先生這邊說是從來沒有被當過客人,那可是一點都不誇張的,今天還真的是頭一回。
“您們這樣,還真讓我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冷置二郎腿一翹,一如既往的給人感覺囂張一樣。
溫先生把打火機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他還真的是跟冷置說不上一句正常的話來,這邊,坐了沒一會兒,傭人就說人來了,然後,冷置看着冷父被領進來了,看到冷父,溫先生的臉色才緩和了下來,當然,冷父對待溫先生的態度,肯定是要比冷置恭敬的很。
“沒有外人,坐下吧。”溫先生將煙按死,很隨和的笑着,“你們兩家的事情,或許是誤會,也或許是誰一時沒想開,造成了這樣的後果,這樣,今天張科要找我溝通了一下,他也深刻的檢討了自己的錯誤,但是他的職位,牽扯甚廣,而他本人也接受冷處理這個結果。”
所謂的冷處理,也就是不給任何提升或者降職的公文出來,一直掛着這個名,也僅僅是一個名而已,以後無論有什麼活動,他都沒有參與的資格,這麼說來,對於張科的處罰還是很大的。
“張衛國那邊,我們給予的方案,就是公開批評。”本來,張衛國也不是什麼在職的了,沒什麼好的懲罰手段,只能就是說,讓他的臉不再值錢。沒人賣他的面子,他也就興不起風作不起浪來了。
當然,也是對一些老人們敲個警鐘,不要以爲上頭的容忍,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張家這邊是最大的過錯方,我們給予了批評處置,可是冷家這邊也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一次次的鬧出了這麼多事,也該處罰的嚴厲,可是現在正用人的時候,對於你們的錯暫時就不追究了。冷置這邊先坐在副部長的位置,熬上幾年也都能官復原職了,這件事過後,以前的種種誰都不許再提了,誰再提,就是跟我過不去!”溫先生的視線,主要就是在冷置跟冷父的臉上掃。
冷置還是原來的那個表情,冷父卻趕緊低頭稱是,反正溫先生怎麼說,他都聽就是了。
“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麼意見,有件喜事我就做主了。”溫先生給張科使了個眼神,張科立馬將一個是冊子放在了冷父的跟前。
冷父拿開後,上面先是有一些禮品的登記,數量價值什麼的,後面是一些流程,也就是日子,什麼時候訂婚,什麼時候結婚,再往後看,是宮清宇跟冷亞男的名字。“這是怎麼回事?”冷父也是壓着火氣,將冊子新歐聘妻和的放在桌子上,努力不讓自己做出摔東西的動作。
張科往前坐了坐,“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只要我們張家能辦到的,我都盡全力去辦。”
對於張科的淡定,冷父就有種坐不住的感覺,“我是這是怎麼回事?”本來冷父的聲音不自覺的就給擡高了,可是被溫先生那麼隨意的掃了一眼,立馬安靜了下來。
“你們兩家,不允許再出現任何摩擦,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至於這一場婚事,就是你們和好的契約!”溫先生的手指,就直接敲在冊子上。
冷置冷笑一聲,他就說宮清宇怎麼敢去婚禮上鬧的,原來還真的是溫先生點頭了,只不過,能讓張科點頭,也其實是一點不容易的事,冷置將翹起來的腿放了下來,而後,手指就去拿旁邊的冊子,結果,他的手放那,張科的手也接着給壓了過來,不讓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