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淺淺一笑,道:“簡大人放心,這只是普通的馬車,並非本世子的特定的馬車,公務緊急,簡大人就別推辭了。本世子正好帶世子妃四處逛一逛。”
“簡大人,世子還從來沒帶我逛街,還請簡大人成人之美。”謝卿笑道。
其實都聽的出來,這是雲錦和謝卿給簡大人臺階下。
“如此,下官也就不推辭了,多謝世子、世子妃,改日下官一定登門道謝。”簡大人說完纔想起來鎮南王府鮮少招待賓客,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世子同意的話。”
“簡大人客氣了,公務緊急,你還是先去吧。”雲錦淡笑着說道,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
“多謝世子、多謝世子妃。”簡大人再三道謝,方纔離開。
而云錦和謝卿則是去了迎君閣。
“世子、世子妃,您來了,樓上雅間請。”小二殷勤地上前打招呼。
謝卿朝小二點了點頭,莞爾笑道:“有勞,還是老規矩,來一壺大紅袍。”
小二眼眸微深,連連笑道:“好嘞,世子妃您稍等,小的這就去泡茶。”
雅間中
謝卿和雲錦剛坐定,就見馮伯自密室中走了出來,“小姐,世子,恭喜恭喜啊。”
“多謝馮伯。”雲錦朝馮伯道謝。
謝卿朝馮伯笑道:“馮伯,最近這幾日辛苦你了,你送的這份大禮,我很喜歡。”
馮伯不愧是李穆手下第一心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大手筆,直接就讓趙天麟回到從前。
“小姐喜歡就好。”馮伯樂呵呵地笑道,“趙王欠小姐,欠相爺的,老馮我都會從他身上一一討回來。”
馮伯一面笑着一面說着狠話,字字句句見殺機。
“馮伯,這一杯我敬您。”謝卿雙手呈上茶杯,態度極其恭敬,只因爲馮伯當的起。
“這……”馮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茶杯,朝謝卿笑道,“好,這一杯茶權當小姐對我的獎賞了。”
不愧是從前的探花郎,說話極有分寸,絲毫不會逾矩。
一口飲盡,馮伯放下茶杯,看向對面的一對璧人,笑道:“看到小姐和世子夫妻恩愛,我也就放心了。雲世子,小姐是相爺的掌上明珠,還請世子善待小姐。”
雲錦點了點頭,溫柔地看着身旁的謝卿,道:“這是自然,李相將卿卿託付於我,我必然會好好待卿卿。”
李相死前,只求了他一件事,救下李雲卿,這大概也算得上是李相將女兒託付給雲錦了吧。
謝卿羞澀一笑,道:“馮伯,你放心,雲錦對我很好,這一次我沒有看錯人。”
雲錦不是趙天麟那個渣男人,雲錦是值得她託付終生的人。
“馮伯,靖州難民一事全是由馮伯安排的,眼下葉尚書已經入獄了,但是陛下遲遲沒有處置他,馮伯你可有什麼打算?”謝卿問道。
今日正好出來走走,她索性就來問問馮伯,靖州難民之事,馮伯可有後手。
“葉輔霖自任吏部尚書以來手上並不乾淨,靖州之事,並不是頭一回,要讓葉尚書問罪的證據已經在我手裡,只是眼下還不是恰當的時機。”馮伯正色答道。
雲錦眉梢微挑:“馮伯你是想趁機將趙天麟拉下水?”
馮伯點了點頭:“不錯,即便是找不到和趙天麟有關的證據,但是隻要趙天麟向陛下求情,簡大人就會將這些證據上呈陛下,到時候,即便是趙天麟沒有被問罪,他也會被牽連。”
光是弄垮一個葉尚書,這遠遠不夠。馮伯的最終目標是趙天麟。
當初害死李相,趙天麟可是領頭人,馮伯恨趙天麟入骨。
“簡大人……”謝卿眉頭微微皺起,和雲錦對視一眼,“馮伯,簡大人恐怕略有不妥,換一個人。”
“小姐是但是簡大人靠不住?”馮伯連忙說道,“這不可能,簡大人爲人正直,而且他是相爺的門生,對相爺很是敬重,我可以肯定,此人可信。”
謝卿搖了搖頭,“馮伯,我並不是說簡大人靠不住,而是就是因爲簡大人是父親從前的門生,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若是有人拿這一點做文章,屆時矛頭將直指簡大人。”
“試想,簡大人是工部侍郎,手裡又怎麼會握有這麼多扳倒葉尚書的證據?”謝卿正色說道,“此次靖州的事情,簡大人正好是其中的隨行官員之一,他發現了什麼端倪,倒也正常,但是若是揭發葉尚書過往的人還是他,那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猜想,簡大人在針對葉家。”
馮伯眉頭一皺,手放在下巴處,作思考狀:“是我考慮不周了,小姐提醒的是,我會重新安排。”
雲錦若有所思地說道:“馮伯,你最近要格外小心,小心被人盯上。”
馮伯心下一緊:“出了什麼事?”
雲錦搖了搖頭:“不確定,但是要小心,你的身份不能暴露,你和卿卿的關係更不能被人知道,若是有一日迎君閣暴露了,你就說迎君閣背後的主子是我。”
馮伯眉頭皺的更緊了,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
“世子放心,即便是真走到了那一步,迎君閣上下都會守口如瓶,死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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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伯的手捏的緊緊的,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自會自殺,絕不會連累雲錦和謝卿。
謝卿眼眸微凝:“馮伯……”
話還沒說完就被雲錦打斷:“若是你們什麼都不說,那更是引人懷疑,到時候會不會查到卿卿這裡,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迎君閣上下什麼都不說,那就越發說明有問題,到時候謝卿這個迎君閣的常客,必然會被列入懷疑的目標之一。
與其不說,還不如說。
馮伯無奈一笑:“是我糊塗了,明白了,世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待馮伯退下後,謝卿擡眸看向雲錦:“你也懷疑這不是巧合?”
雲錦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並且居然對馮伯說出如果暴露該如何做,顯然他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簡大人馬車壞了,剛好遇上我們,這未必是巧合,但是現在還不確定。”
謝卿眉間微蹙:“莫不是有人懷疑到了我們頭上?”
雲錦搖了搖頭:“說不準,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凡事小心便是。”
“無論如何誰都不能有事,包括簡大人。”謝卿正色說道,簡大人念及李穆從前的提攜之恩,而她也不能讓簡大人有事……
兩人從迎君閣出來,剛走幾步,陳淵在雲錦身旁,低聲說道:“世子,後面有尾巴。”
有人在跟蹤他們,謝卿眼眸微凝,雲錦淡淡地吩咐道:“不用着急將人揪出來,小心跟着,看看背後的主子是誰。”
雲錦又朝謝卿笑着說道:“卿卿,今日難得出來,不如我陪你四處走走?”
謝卿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好啊。陳淵、靈芝,你們也自己去逛逛吧,一會兒再來尋我們。”
“多謝世子妃。”陳淵和靈芝笑着點頭應下。
謝卿和雲錦兩人一路走走停停,時而看看路邊小攤上的小玩意兒,時而去茶棚裡坐坐,很是悠閒。
不多時,就見陳淵和靈芝走上前來,靈芝的手裡正提着一個人,這個人謝卿認得。
“世子妃,就是薛小姐在跟蹤我們。”靈芝朝謝卿稟告道。
謝卿眉頭微微皺起:“薛若蘭?你跟蹤我們做什麼?”
若不是薛若蘭今日出現在她面前,她都幾乎喲啊忘卻有這麼一個人了,她還以爲柳青蘿死了之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呢。
薛若蘭對着謝卿就是破口大罵:“謝卿,你這個賤人,你害死我表姐,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聽到薛若蘭罵謝卿,雲錦眼眸一冷,沉聲吩咐道:“陳淵,將她送去京兆府!辱罵世子妃,該是什麼罪名,京兆府尹劉大人知道是什麼罪名。”
薛若蘭一聽說要將她送去京兆府,頓時臉色大變,掙扎着想要跑開,一面高聲斥道:“雲世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你忘了我表姐了麼!”
雲錦眼眸裡冷意越發的濃烈了,“胡說八道!你表姐是誰?本世子都不知道,何來忘不忘。”
“雲世子,你怎麼能說你不知道我表姐是誰呢?”薛若蘭連忙說道,“我表姐是護國公府的嫡女柳青蘿啊,雲世子,我表姐和你是天生一對啊,你怎麼能不記得我表姐呢?我知道了,都是因爲謝卿這個賤人!雲世子,你怎麼可以娶謝卿呢?你要娶的人應該是我表姐纔對啊!”
薛若蘭聲嘶力竭地吼着,雲錦的冷眸中射出一道寒光,“本世子看你是失心瘋了,本世子和世子妃是太后賜婚,錦繡良緣,哪裡有柳青蘿什麼事!”
“陳淵,還愣着做什麼,將這個瘋女人送去京兆府,務必讓京兆府尹秉公辦理。”
如薛若蘭這樣的人,雲錦就不想與她多說,直接讓她去大牢裡走一圈,讓她吃點苦頭,她就知道教訓了。
陳淵點頭應下:“是,世子。”
“雲世子……”薛若蘭還想說什麼,靈芝直接拿出手絹團成一團,塞住她的嘴,叫你還敢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