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逃不開的命運
蘇子曾的婚禮請柬發到常池的手上時,她隨手擱在了一旁,常池的婚期也快到了,她有很多事,必須得去完成。
婚紗已經選好了,讓常池專門趕到了巴黎去定製的婚紗,送來時,商殷還沒有看到,對於女人的事,他歷來是懶得搭理的,只要給夠了錢,任何事都是能夠辦好的。
言無徐還在候審期間,原來被警方查封之後的酒吧,已經被政府轉交給了“正當商人”商殷來經營了。其實在商殷經營的那段期間裡,酒吧也不見得就是正兒八經經營着的,只不過從來沒出過人命,相關單位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在酒吧舉行單身派對,還是常池提出的,商殷聽了之後,一方面爲了常池的大度感到滿意,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向和他曾經相好過的女人做個說明,他商殷就算結了婚,也不會闊別以前鶯紅柳綠的日子。
派對在當晚九點開始,商殷請了好些人,其中不乏年輕的模特,妖豔的女明星,他也請了佩羅過來。佩羅先是拒絕了,耐不住商殷的反覆邀請,他只能說遲些時候,他會趕過去。
過了午夜後,佩羅纔出了門,車開到了酒吧門口時,酒吧外停着的那些豪華名車旁,還停了幾輛警車。
佩羅連忙撥了個電話給商殷,電話還沒接起的時候,商殷就被幾名警察押了出來。
“怎麼回事?”佩羅快步走上前去,詢問着。警察們訓斥着,見佩羅看着也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才勉強停了下來。
“見鬼了,”商殷也覺得莫名其妙,他的場子從來沒有人來搜查過,今晚才一開場沒多久,就來了幾個警察,從他的酒吧裡,搜出了大量的軟性藥物。最糟糕的是。商殷正和一名女模特在了包廂裡鬼混,警察進來一臨檢。說是那個女的未滿十四歲。
那個受了驚嚇的女模特也被帶了出來,長得很是成熟的一名女模特,光是從身材和外貌看,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未滿十四歲。
警察手裡還拿着一摞被帶出來女模特的身份證,佩羅看了一眼。第一張就是這個女模特的證件,上面寫着“白思思”幾個字。
“身份證全都是假的,這些女模特中,有大半都是未滿十六歲的。有三個未滿十四歲,”帶隊的警察的話,讓商殷和佩羅全都傻了眼。商殷想不到。他真的會栽在女人的肚皮上,誘姦女童罪和聚衆淫亂罪這兩項加在一起,還沒算上軟性毒品。商殷只來得及和佩羅說了一聲:“有人陷害我。”
警車開走後,佩羅立刻就開車趕往了商殷的別墅,他也發覺事情有些不對了。商殷的派對。請得都是圈內的人。而且那些模特公司也是和他慣常合作的,不可能到了今天才出現紕漏。
比起佩羅進來時一臉的煞氣,常池顯得很是平靜,今晚的一切都是如期發生了。只可惜,佩羅當時沒有在場。她甚至特意吩咐了其中的幾名女模特,一定要盯牢場中的兩名男客。一個是商殷,一個是佩羅。
想不到受了情傷的佩羅,還是抵擋住了這類酒池肉林式的派對,躲過了這一劫。
“是你設計的?”佩羅從了常池的身上,依稀看到了常玫的神態,“你瘋了,商殷就要和你結婚了?”常池比常玫還要瘋狂,她竟然能下狠心將商殷送進監牢。
“一個還是兩個,和商殷發生關係的女童?”常池並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那些貪慕虛榮的女人和商殷那樣的金主,在了燈紅柳綠中,沉迷不已的人,早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真的是你?”佩羅和商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商殷被迫入獄,等於活生生卸了他的一條胳膊。
“不只是商殷,我還特地爲我們尊貴的威治伯爵找了一個和蘇子曾很相似的女人,你要是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的。”常池釁味十足地盯着佩羅。在佩羅的臉上,她成功捕捉到了被刺疼的神情。
“你個瘋女人,”佩羅掐住了常池,他恨不得將常池當場掐死,這個女人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大的諷刺。他精於算計,早就該提防着她,這條平日潛伏在商殷身旁的美女蛇,一張嘴,就讓商殷再也翻不過身來。
“你...難過了...心疼了...子曾就要...和一邵...結婚了,可惜...我看不到了...”常池沒有掙扎,她認命似的閉上了眼,可惜,她看不到了。她最愛的男人和她本該最恨的蘇子曾,攜手的情景了。
“砰”的一聲,佩羅巨大的手勁將常池甩在了一邊,常池摔倒在了沙發上。她的身旁,專門從巴黎定製過來的婚紗被碰翻在了地上。
沒有潔白無瑕,裡面只有一件肅穆的黑色的如同喪服一樣的婚紗。常池的脖上,還帶着明顯的勒痕,她用力地咳嗽着,佩羅則站在了一旁,他轉過臉來,看着常池,有了一種寒冷徹骨的聲音說着:“我還缺一名陪我出席婚禮的女伴。”他已經和溫麥雪解除了婚約,可是蘇子曾的婚禮,他一定要去參加。他想,蘇子曾一定也很樂意,他帶着她的“姐姐”出席。
常池停止了咳嗽,她擡起了眼,看着佩羅,她的四肢上,彷彿爬過了無數的冰冷的帶着死亡氣息的爬蟲,那是恐懼感。此時的佩羅,沒有咬牙切齒,寬敞的客廳,還有室外隱隱欲動的濃重夜暮,讓他比任何時候看着都要俊美。
揮着天使的羽翼,卻舞着撒旦的鐮刀,佩羅在了這一刻,徹底地化身成了魔了。常池知道,她該跑出去,衝進夜色裡,無論是找蘇慶長,還是蘇子曾,她要告訴他們,那場婚禮不會帶來幸福,因爲它已經帶上了惡魔的詛咒。
佩羅帶走了常池,同時也帶走了那封蘇子曾送過來請柬。那個女人,還會沒有給他寄來請柬。沒關係,任何一場婚禮,總是會有幾個不速之客的。
蘇子曾那間小小的公寓裡,溫暖的燈光照在了婚紗上。她的房間不像她原本在蘇家別墅的房間那麼寬敞。房間和重生後的蘇子曾一樣,每一寸空間都被她利用的很好。
那件華美的婚紗沒處可掛,蘇子曾就將它鋪在了牀上,那天被佩羅踩皺了的裙襬,已經重新熨燙過了的,看不出任何被踐踏過的痕跡。
那條被賣了出去的黃之戀,也由裘至作爲結婚禮物,送給了蘇子曾。
香檳色的禮服鞋,還有明天要挽的髮式,全都已經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這也就意味着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婚紗是經過慕姐二次加工的,不忍心讓慕姐白忙一次的蘇子曾只能由着牀被婚紗佔去了,蜷在了牀旁,看着裙襬處,摺疊起來如海浪般的紗痕。
明天的婚禮,會在碧海藍天下舉行。杭一邵爲了這次婚禮,費了很多的心思。反覆問着蘇子曾的意見,他以前絕不會這樣做,現在的杭一邵是真心的想和過一輩子的。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一輩子和你一起走,”蘇子曾撫摸着婚紗。今年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如果雨花神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很可能會害了杭一邵。
“可是那種情況下,我也已經無路可退了,”儘管慕姐已經做過了處理,但蘇子曾還是在了層層疊疊的波浪般的婚紗褶皺裡找出了佩羅踩過的那個位置。
明天的婚禮上,她必須捨棄那枚“紅之戀”,戴上那枚許願環。
蘇子曾記得,她曾說過許願環是不準的,到了今天,她對許願環許下的諾言成真了,可是她卻不再爲此感到幸福。
“子曾,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搬到了蘇子曾的這件小公寓裡後,蘇慶長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父親,他腿腳不方便,卻喜歡搖着輪椅,每天都催促着蘇子曾不要因爲工作而過度忙碌。
蘇子曾的的默不作聲,讓蘇慶長有些奇怪,他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了蘇子曾縮在了牀邊,雙眼無神地對着牀上的那件婚紗。
“子曾,”蘇慶長的輪椅在了光滑的地板上滑行着,到了蘇子曾的身旁。
他的手落在了蘇子曾的臉上,像是知道了一切那樣,“你如果要改變主意,告訴我,外面的事情,一邵那裡我都會...”
“不,爸,我和他不可能了,”蘇子曾說話時,連嗓音裡都帶上了酸澀感。她心裡的事,蘇慶長都知道。杭一邵也知道,大夥兒都知道,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我沒有害死葉緹娜,當年...”蘇慶長很想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可是他想起了葉緹娜臨死前託付他的話。他收下了“姆森的祝福”就該替姆森家族永遠保守那個秘密。
“爸,您不要擔心了,您早點休息吧,我沒事。”蘇子曾將蘇慶長推送了出去,房間裡,那件無暇的婚紗,在了燈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