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凌子拓說的也對,但世上的事誰又完全說得清,那些畢竟是人家的事,凌子桐也是聽過就算,她關心的只有凌子拓,以及跟凌子拓相關的事。
凌子桐耍賴地說:“我不管,反正你以後非必要的時候不能跟他私下接觸。”
說完全不接觸也是不可能,都在一個基地,說不定以後就會有利益關係,兩人見面也可以,但前提是自己一定要在場,不管是不是她多想了,她都不能冒險。
今天要不給她一個答案,恐怕這是會成爲桐桐心裡的疙瘩,凌子拓可不願桐桐心裡不舒服,他點頭答應:“好,哥哥答應桐桐。”
凌子拓很少食言,凌子桐這才滿意,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小村莊,位於s市偏南,村莊挺大,遠處看去,是數排整齊的房屋,這邊不像涼風鎮那樣的大屋子,這邊基本都是三人小樓,這些小樓式樣不同,裝修也各不一樣,但足以看出這個村子的富裕。
“哥哥,我覺得越是這樣的村子,恐怕能收的有用的東西越少吧?”凌子桐問。
原本的士農工商早已變成了士商工農,足以見農民的地位,若是光靠家裡的幾畝地,是少有人能蓋得起三層小樓的,這個村子應該是靠糧食以外的東西發家致富的,但他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糧食,凌子桐覺得這一趟恐怕是白走了。
“不管能不能找到有用的東西,總要走這麼一趟。”凌子拓直接將車子開進村子。
如今市區喪失多,多數倖存者轉而搜尋附近的村莊,今天他們不來,明天就有別人來,或者這村子也是早已經有人來過了,不過總要過來看看,這樣也好準備以後搜尋的路線。
人都說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不假。
這村子的路也比別處要好很多,不管是村子裡的主路,還是一些小路,全是水泥路,主路更寬一些,能讓四輛車子並行,這大概也是因爲村子裡的車子多的原因。
原本應該熱鬧的村莊早就被喪屍佔據,周圍雖不至於成斷壁殘桓,但那些原本漂亮的房子大部分都染上了血跡,時間太久,血早已不復原本的鮮紅,變成深褐色,不少人家的外牆倒塌。大門也都變了形,凌子桐發現有一家紅漆大門竟然被一拳頭穿透。
“哥哥,你看那邊。”凌子桐指着大門上的那個拳頭印問,“你覺得那是幾級喪屍捶出來的?”
初級喪屍不可能,二級喪屍力量大,但那家鐵門結實厚重,凌子桐猜不出二級喪屍是否能做得到。
凌子拓將車子靠的近點,看着拳頭印周圍一圈裂痕,上頭稍許黑青的血,他說:“至少三級吧。”
二級喪屍曾經砸過他的車蓋,只留下一個淺顯的印子,雖然大門不能跟他的車子比,但那些鐵門也不是那麼容易被一拳捶破,凌子拓才推測這個村子有三級喪屍。
“看來今天來對了。”凌子拓又說。
凌子桐納悶:“遇到三級喪屍是我們運氣不好纔對。”
凌子拓笑道:“這村子喪屍多,就說明少有幸存者來,更別提還有三級喪屍。”
喪屍越多就昭示着這村子保留下來的東西也越多。
凌子桐卻沒表示同意,還有一種可能,這些喪屍是別處過來的,說不定在喪屍過來之前村子已經被人搜光了呢?
凌子桐這個疑問在沒多久就得到解答。
兩人說話間車子又往裡進了一段距離,剛進村子,喪屍已經聞風而動,先過來的有十數只,都是徘徊在近處房子周圍的,其中跑的最快的是二級喪屍,那是個男喪屍,光裸着上身,下半身也只有一條短褲,喪屍身上的皮膚一層層腐爛,五官早已看不清,凌子桐一眼看到的是喪屍脫出眼眶的一隻眼珠子。
二級喪屍跟在卡車後面,他速度極快,很快追上卡車,如果不是後車廂門是關着的,恐怕這二級喪屍就得跳上去,凌子拓拿着對講機說:“凌二,注意後面。”
“知道。”凌二也看到了。
二級喪屍已經越過後車廂,朝駕駛座跑去,他看到裡面開車的凌二了。
踩下油門,車子急竄出去,二級喪屍暫時又落在車屁股後,凌二突然一個急剎車,二級喪屍仍舊急速前進,這就毫無疑問地撞上了車屁股。
好在後車廂比較結實,被這麼一撞,中卡重重晃一下,而那二級喪屍整張臉就拍在後車廂上。
即便二級喪屍也覺不出痛來,被這麼拍一下,也是一陣暈,腳步放慢,瞅着這個空,凌二車子再加速,通過後視鏡,凌二分明看到喪屍已經被拍扁的五官,以及爬滿了臉的黑青血跡。
凌二木木的臉上難得勾出一抹笑來,跟他的心情正好相反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凌六,凌六捂着額頭,沒好氣地叫:“我說老二,你停車就不能提前通知一下?”
頭往外湊了湊,通過後視鏡,看到自己已經青腫的的額頭,他吸了一口氣,說:“肯定腦震盪了。”
凌二瞥了一眼凌六疼的已經變形的五官,很無辜地說:“誰讓你不繫安全帶?”
說完,還看了自己身上斜着的黑帶子。
“這又不是以前,不繫安全帶也沒人檢查,我幹嘛要系?”凌六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試了試,覺得傷口有些熱,他嘆道:“要是小姐在就好了,小姐的空間肯定有冰塊,哎,我說老二,你讓我這樣怎麼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凌家人中最臭美的就屬凌六,他對自己那張臉最爲愛護,即便條件不允許的現在,他也是整天有空就收拾自己那張臉,本來他特別驕傲,因爲所有兄弟中雖然他長的不是最英俊,但他的皮膚確實最好的,現在好了,臉越是白嫩,額頭上的青腫越是明顯,凌六一陣唉聲嘆氣。
凌二眼睛閃了閃,在凌六低頭的時候再次來個急剎車。
嘭——
再一次撞上車前。
“草——”凌六眼淚在眼眶含着,他含恨地看着凌二,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看我臉比你嫩?”
凌二朝外努了努嘴,說:“那喪屍又跟上來了。”
可不是,那五官已經變了形的喪屍再次跟上了車屁股,他本來脫出眼眶的眼珠子早就不知掉在哪裡,空洞的眼眶看着尤爲噁心,臉上的腐肉朝外汩汩冒着黑青的血。
凌六愛美,也喜歡美的事物,像喪屍這樣的噁心東西,他管殺卻不管看,往後覷了一眼,嘴角抽動,做出一個嘔吐的動作,他瞪視凌二:“我肯定你是故意的。”
凌二當然不承認,他說:“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下去殺了那喪屍,沒有二級喪屍,我肯定會很平穩地開車。”
“你說笑呢?”凌六捂着自己額頭,不敢使勁碰觸,他說:“如果我沒破相之前下去殺那二級喪屍還有可能,現在已經破了相,再去殺,豈不是白被撞了?”
“要不你下去,我來開。”凌六摸上旁邊的方向盤。
“好。”凌二想了想,點頭。
“哎,哎,老二,我說你沒毛病吧?我就說說,你還真下去啊?”凌六趕緊縮回手,他剛纔真的只是玩笑,不管無意還是故意,他也不過嘴上責怪一下,真讓凌二一個人下去收拾那二級喪屍,他肯定不同意。
凌二可不管凌六同不同意,他已經跟對講機那邊的凌子拓請示了,聽到那邊答應的聲音,凌二逐漸放慢了車速,從車座下掏出砍刀,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老二,你找死啊!”凌六叫道。
如果是異能者,對付一個二級喪屍也算勉強,更何況凌二還沒異能,這要下去,還不得有去無回啊?
凌六唾了一聲,也拿起身邊的砍刀,打開副駕駛的門,跟着跳了下去。
那邊,凌二已經跟趕上來的二級喪屍打在一起,因爲剛纔兩次的重撞,喪屍的左邊肩膀被重力擊中,大概骨折,或者已經斷了,他只能用右手,尖利的黑爪子抓向凌二。
凌二一個靈巧側身,轉到喪屍背後,砍刀直接從喪屍後背穿過,喪屍血自刀刃上滴滴落在地上,惡臭快速散發,凌二皺着鼻子,想將砍刀抽出來,不過喪屍更快一步抓住胸前露出頭來的砍刀,用力將刀尖往前拽,試圖將插在自己胸口的砍刀從胸前拽出來。
嗤——
凌二的力氣不如喪屍大,被喪屍這麼一使力,凌二腳步不由跟着上前兩步,很快,喪屍背後只留下一個刀柄。
喪屍繼續用力,不過刀柄不是刀刃,根本沒法穿過他的胸口,喪屍明顯有些焦躁,他將刀刃往旁邊用力掰動,咔嚓脆響,看到露出喪屍胸口的部分被利落掰斷。
大概覺得這個辦法比較好,那喪屍低頭,往胸口的傷處看了看,然後伸手,往傷口抓去,黑爪子刺入傷口裡,剝開血肉,終於抓住斷了一小節的砍刀,再用力一掰,喪屍胸口裡的砍刀再次被拿出來一小節。
剛下來的凌六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扶着車子大聲嘔吐。
之前遇到的喪屍雖然斷胳膊少腿的,有的內臟都露出來,但像這種掀開皮肉,在自己胸口翻找刀刃的場景還是頭一回見,凌六不是害怕,只是嫌棄地吐了。
凌六嘔吐的動靜驚動了喪屍,二級喪屍停下挖自己血肉的動作,僵硬地轉身,往凌六飛奔過去。
而凌二早已在失去砍刀的控制權時後退,往前面的越野車走去。
在凌二跟凌子拓報備時,凌子拓也停了車,但人沒出來,他跟凌子桐坐在車內正看着。
經過凌四的事,凌子拓有治癒系異能這件事已經無法瞞住凌家人,但凌子拓也有言,並不是有異能就不會死,最多能解喪屍毒而已,如果他們不小心被喪屍攻擊到致命處,也是照死不誤。
這話雖然有些誇大,但凌家人也清楚人能僥倖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僥倖,最關鍵的還是要自己變強。
而凌子拓的治癒系異能沒讓凌家人放鬆,反倒讓他們更拼命,在他們看來,有凌子拓的治癒系異能,他們就可以更放開了跟喪屍打。
等凌二走到凌子拓的車旁時,凌子桐已經從空間給他重新找出一把砍刀來。
接過砍刀,凌二說:“多謝小姐。”
“二哥加油,我看好你!”凌子桐握着拳頭說。
凌家大部分都有異能,凌二卻沒有,凌二武力值僅次於凌一,因爲他平常能懶就懶會兒,結果凌一有風系異能,凌武跟凌四有火系異能,就連凌文跟蘇景然都有了水系異能,他還是原來的凌二。
爲了不拖大家後腿,凌二決定自己不能這麼懶下去了,這回他也得撈個異能,這也是爲何凌二今天這麼主動殺那二級喪屍的原因。
凌二木木的臉可疑地抽搐一下,點點頭,拿着砍刀走遠了。
“哥哥,你覺得今天二哥能激發異能嗎?”凌子桐看着再次加入戰圈的凌二,問自家哥哥。
“如果他願意就能。”凌子拓這話說的模棱兩可。
事實上,凌子拓心裡清楚,凌家所有兄弟當中,如果凌二願意,恐怕凌一都不一定是他對手,只不過這人就像樹懶似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睡着。
凌子桐想了想,很快明白凌子拓的話,她來了興趣,凌二在整個凌家一直像是隱形的存在,不喜歡說話,開家庭會時也坐在角落裡打盹,從來不參與。殺喪屍時不太積極,但喪屍想要傷害他也是不可能。
凌子桐比較好奇,凌二如果激發了異能,這異能會是什麼?
凌家人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凌子拓跟凌子桐沒下車,後面一輛車內的凌一幾人也坐在車裡看着,將戰場留給凌二跟凌六。
在凌二去重新去跟凌子桐要一把砍刀時,喪屍已經開始攻擊凌六,凌六雖然將臉看的挺重要,但他將命看的更重要,用凌六的話說,命都沒了,還要臉幹什麼?
喪屍攻擊過來時,凌六額頭上腫起來的那一塊抽抽的疼,“尼瑪,都怪你,不然我怎麼會破相?”
吼完,凌六提着砍刀衝了上去。
雖然細皮嫩肉的,但砍殺起喪屍卻毫不含糊,他迎上喪屍,砍刀橫向,想削掉喪屍的頭,二級喪屍雖然受了傷,已經體無完膚,但速度卻沒受影響,他不顧快要沒入喉嚨的砍刀,直接抓向身側的凌六。
這喪屍個頭很高,起碼有一米九,這麼比劃一下,胳膊竟然比凌六手中的砍刀還長,在爪子要抓向凌六的喉嚨時,凌六暗罵一聲,收回砍刀,身體快速往後退一步。
二級喪屍乘勝往凌六移過去,凌六撒開腿就跑,喪屍緊隨其後,但喪屍的速度要比凌六快的多,眼看着黑指甲即將刺入凌六的後背,喪屍突然嗬嗬一聲。
凌二再將手中砍刀往喪屍後頸刺進一寸。
喪屍速度慢下來,凌六這纔有喘息的功夫,他回頭一看,卻見凌兒砍刀從喪屍後頸穿到喉嚨,那嗬嗬聲是喪屍無法呼吸所致。
凌六掐腰,說:“你就不能一刀將他的頭砍了?”
刺進喉嚨更費事好不好?
“不能。”凌二木木地吐出兩個字。
今天他一定要刺死這喪屍。
喪屍伸手,還想跟上一回一樣,將刺穿自己喉嚨的刀刃折斷,手剛擡起,凌六一個躍步,又回來,一刀削斷喪屍的手腕:“我削不掉你的頭,難道還削不掉你的手嗎?”
黑血噴灑,沾到凌六胸前,凌六火燒屁股一樣跳開。
沒了手,要殺死人類,只能用牙齒,這二級喪屍無視脖間的砍刀,硬生生轉過身來。
就這樣,喪屍自己割斷了自己半個脖子,因爲身體一直平穩轉動,頭並沒掉下來,還好好地呆在脖子上。
車內的凌子桐見到這一幕,對凌子拓催道:“哥哥,打開後備箱,讓那位少爺看看。”
剛纔看的太過緊張,她忘記了後備箱內的李想。
凌子拓聞言,打開後備箱,而他的車子後備箱正好對着喪屍的方向,突然有個光亮,李想不適地擋着眼睛,等雙眼適應光亮後,看也沒看周圍的環境,李想喊道:“你們太過分了,後備箱裡這麼暗,還卻氧氣,你們竟然讓我呆在裡面這麼久。”
說完,胸口一陣翻滾,他抱着車屁股一陣狂吐,等胃部的酸水都吐乾淨後才覺得舒服一點,他抹了一把嘴,擡頭看去。
這一看,李想尖叫一聲,指着不遠處的二級喪屍驚恐地問:“那,那是什麼?”
當然無人回答他的話。
凌子桐看不到李想的表情,她有些失望,然後對凌子拓說:“哥哥,我下去看看。”
“好。”凌子拓說着,先打開自己那邊車門,對凌子桐說:“我跟你一起。”
兩人下了車,往後車廂方向走去,李想正捂着眼,背朝外,以爲這樣就能當做沒看到剛纔的一切。
“這樣就怕了?”凌子桐問。
這孩子真脆弱,她還有很多手段沒用呢。
見李想身體抖動的厲害,凌子桐眼睛飛快地轉動,她出聲:“哎呀,快跑,喪屍來了!”
李想哪裡還呆得住,他整個人竄下後備箱,就要往村裡跑,凌子桐在後面涼涼地提醒:“村子裡喪屍更多,我敢保證,你要是離開我們,不出五分鐘就會屍骨無存。”
被打了定型劑一樣,李想保持着奔跑的姿勢站在原地,他頭也不敢回地哭喊道:“我害怕!我還不想死。”
“我以爲你不怕死呢?不然怎麼會綁着炸藥找我們?”
李想哪裡還敢不說實話,他竹筒倒豆子似的說:“我那是故意嚇你們的,即便你們不跟我走,我也不會點燃炸藥的,而且,而且那炸藥是假的。”
“假的?”凌子桐眼神有點冷:“你欺負我不會制炸藥,是吧?”
“沒,真的沒,那炸藥是失敗品,不會炸的。”李想拼命搖頭。
他當時也怕失手,萬一炸死自己就不划算了,他纔在角落裡找到一些失敗品。
嗤——
凌子桐無話可說了,被人耍弄的滋味真不好受,她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李想的衣領,將人往喪屍的方向拽,在經過凌子拓身邊時,凌子桐將手裡的人扔給凌子拓,對着李想的眼睛,說:“等會兒一定要看清楚了。”
說完,凌子桐接過凌子拓手中的長刀,再走向二級喪屍。
正打算削掉喪屍頭的凌二見此,默默抽出自己的砍刀,凌子桐已經到了跟前,她雙手握着刀柄,將長刀橫在喪屍的脖頸處,稍微用力,二級喪屍頭落地。
“啊——”
李想尖叫,想跑,但人被凌子拓制住,想捂着眼,卻發現手腕發麻。
正想着閉眼時,耳邊傳來凌子拓幽幽的說話聲:“你敢閉眼的話,我挖了你眼珠子,反正你的眼也沒用。”
凌子拓害怕,眼睛立馬睜大,盯着凌子桐的動作,眼淚鼻涕嘩啦地留,嘴裡求饒:“我真的害怕,你們別嚇我,回去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找你們麻煩了,你們就放過我吧。”
凌子桐沒鬆口,凌子拓自然不同意。
只見凌子桐從揹包找出一次性手套,拾起地上的喪屍頭,往回走。
雖然害怕的要死,但不知爲什麼,李想的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喪屍頭顱看去,缺了一隻眼,腐肉讓臉看的突兀不平,鼻子也扁了,臉上喪屍血已經凝固,看着尤其滲人。
“嗚嗚嗚——”李想哭得很厲害。
走到李想跟前,凌子桐將喪屍頭提起來,送到李想面前,對他說:“這樣就怕了?還有更可怕的呢!”
說完,用匕首將喪屍頭顱打開,帶手套的手在喪屍腦顱中翻找,腦漿污血沾了滿手套,惡臭更是快要讓人失去嗅覺。
凌子桐翻找晶核的時候還不忘觀察李想的臉色,見李想臉色泛白,嘴脣發紫,突然勾脣一下。
那畫面,怎一個詭異瞭解?
李想眼睛一番,暈了過去,同時,一股尿騷味裹入喪屍身上散發的惡臭中。
凌子桐嫌棄地退開,凌子拓也快一步將人扔下,很快,李想身下多出一灘尿來。
“真沒意思。”凌子桐將喪屍頭顱扔在一旁,扒掉手套,從空間找出一瓶水,將晶核洗乾淨。
這晶核仍舊是小巧的紅色,在太陽光照下,散發着紅白光芒,煞是好看。
凌子桐現在還不知道喪屍晶核的具體作用,但莫名的,她就覺得收着不是壞事,以前還曾擔心晶核會感染自己,不過哥哥有治癒系異能,她就更不怕了。
正想的出神,也下了車的凌一往看了一眼,身後對凌子拓說:“少爺,後面是東方不敗隊。”
車子還在遠處,不過顯然是也過來這個村子的。
將晶核收入空間,順腳將喪屍的腦袋踹到一旁小溝裡,凌五踢了幾把土進去,蓋住喪屍腦袋。
“就知道這孟鬆會陰魂不散。”凌子桐冷哼。
不過兩隊這麼多人,凌子桐也不怕孟鬆會使手段,她對凌子拓說:“哥哥,我們是走,還是從這邊開始收?”
“往裡走吧。”凌子拓說。
一行人分別上了車,至於李想,凌子桐有些嫌棄,她不願這人在靠近自己的車子,但他也罪不至死,如果就將人扔了,這人很快會被喪屍撕碎,沒辦法,凌子桐找出一瓶水,往李想臉上澆去。
被冷水刺激了一下,李想很不情願地睜眼,當看到旁邊拿着空瓶子的凌子桐時,之前的可怕場景讓他再次顫動起來,眼看着又要厥過去,凌子桐冷聲威脅道:“你要是敢暈,我就將你送給喪屍。”
得,這兄妹兩的語氣跟說話方式都是一模一樣的。
從揹包拽出一條男褲,仍在李想臉上,凌子桐皺眉,說:“快點換了。”
讓他穿着尿過的褲子,別說自己的車,就是凌一跟凌二也接受不了。
將頭上的布料拽下來,看清楚是褲子,李想才意識到什麼,他手往身下一摸,手上一片溼,李想臉色漲紅,他頭快埋到褲襠裡,嘴裡喃喃地說:“你們,你們都給我轉過去。”
“切,你以爲我們想看?”凌子桐拉着凌子拓往車子走去。
李想理了一下褲子,對凌子桐背影喊:“你還沒給我內褲呢!”
凌子桐已經無法描述自己的感覺了,她懷疑自己將李想帶出來的行爲是不是做錯了?這人到底是心大,還是心小?怎麼剛纔下的屁滾尿流,這會兒還記得跟自己要內褲呢?而且聽那口氣,完全不像被嚇過的樣子。
凌子桐剛要回頭,凌子拓卻將人推進了車裡,他上車之前對李想說:“要麼趕緊換上,要麼你就給我光着。”
他趕緊低頭,解開皮帶,也顧不得有人在身旁,趕緊換上褲子。
倒不是李想是什麼暴露狂,或者不在意被看,而是他實在怕了,他不敢走遠,這喪屍隨時都能出沒,萬一他躲起來換褲子的時候被喪屍抓了怎麼辦?
命跟光屁股相比,還是命重要。
等李想換好了褲子,準備上凌一的車時,東方不敗隊已經到跟前了。
透過前面玻璃窗,李想看到車內的人時,眼中一陣驚喜,他招手,快跑過去,敲着車窗喊:“孟鬆,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的?是不是來救我的?”
連珠炮似的問話沒有進孟鬆的耳朵裡,等他發問完了,孟鬆這才按下車窗,問:“你說什麼?”
李想被語氣一頓,臉色頓時難看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某些時間點一旦過去,當時的感覺就會自然消散,再想拾起來就有些難,李想已經無法用剛纔激動的語氣一連串的問孟鬆了。
他雖然沒什麼腦子,但該有的感覺還是有的,李想明顯感覺到孟鬆給他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
見孟鬆有些不耐煩,李想想開口,但又覺得這樣太沒面子。
不開口的話,他又要面對凌家人,兩廂抉擇,李想覺得還是投靠孟鬆靠譜一些,雖然以前他一向看不上孟鬆。
組織了一下措辭,李想頭一回在孟鬆面前低聲下氣地說:“孟鬆,我,我不想跟兄弟軍團一起,你帶上我吧。”
孟鬆望着凌子拓的車,側面的玻璃一片漆黑,外頭根本看不到人,他挑眉問:“你是怎麼得罪他們了?”
“你怎麼知道?”李想後退一步,問。
這麼白癡的問題孟鬆根本不屑回答,他說:“凌隊長沒有同意你過來,我不可能幫你。”
“孟鬆,東方不敗隊位於基地能力小隊第二名,兄弟軍團算什麼?你怎麼會怕他?難道你就不能念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幫幫我?”孟鬆平時也不怎麼關心基地事務,知道這些小隊排名情況還是李鬆和有一回逼他看的資料。
“哈——”孟鬆覺得好笑,也真的笑起來,他咀嚼着李想說的話:“兄弟軍團算什麼?”
“我告訴你,如果兄弟軍團願意,別說你那爹,就是整個基地都是他的囊中之物。”孟鬆突然揚高了聲音說。
別人不清楚,排名第一的雄鷹隊跟他東方不敗隊比誰都明白,如果兄弟軍團想爭,他們都得靠後,這不是自貶,而是事實就是這樣。
兄弟軍團高調卻又低調,高調的跟基地領導作對,低調的讓自己的排名靠後。
這是凌子拓的聰明之處,高調到讓任何人都不能看輕他們,又低調的讓人忽略他們真正的實力。
見李想似乎被打擊到了,孟鬆又道:“還有,請千萬記好了,我跟你沒有交情。”
從來只有他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李想還從沒被別人反面不認的時候,他心頭鼓着火,嘴裡自然說不出好話來,李想喊:“孟鬆你個小人,當時是誰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頭?我吃飯的時候誰請客?我想泡妞時誰給我找來的?我打牌的時候誰故意輸錢給我的?”
當時孟鬆在他面前伏小做低,而且每每都特別合他心意,在這之前,李想對孟鬆的感覺真的很好。
孟鬆莫名地哼了一聲,也不否認,他說:“都是我做的,那又怎樣?”
“我之所以那麼捧着你,那是因爲你那爹還有用,而今他癱了,我幹嘛還要上趕着?在我看來,我們不過是公平交易罷了,現在沒有合作的可能了,我當然不會跟你再有牽扯。”
孟鬆這話說的無情卻又在理,李想被打擊的不輕,他腳下踉蹌,然後紅了眼,握着拳頭就要往孟鬆砸過去。
拳頭很輕易被擋住,孟鬆不屑地看了眼渾身顫抖的人,譏嘲道:“就憑你那花拳繡腿還想打我?去跟喪屍拼吧!”
說着,握着李想手腕的那隻掌心用力,李想痛呼一聲,想掰開孟鬆的手,然而,別看孟鬆身材纖長,但力氣不小,李想越是掙扎,他捏住李想手腕的手越是用力,隨着一聲咔嚓聲,李想手腕被捏的骨裂。
然後,手臂用力,將人扔出去很遠。
四周早就趕上來的喪屍紛紛走來,好在都是初級喪屍,速度慢一些,李想耳朵貼着地,喪屍的腳步聲尤爲清晰,他顧不得痛叫,狼狽地爬起身,這回不再往孟鬆的方向跑了,轉而跑向凌一的車子。
而在他跑過去的時候,凌家人的車子正好動了,凌子拓車子在前,凌一的越野跟着,凌二開的中卡在最後。
李想心中一片後悔,他不該找孟鬆的,他就應該一直跟着凌家人,此刻的李想不得不承認,對比東方不敗隊,兄弟軍團要光明磊落的多了,至少從昨夜到今天,在他綁着炸藥要炸死人家時,凌家人除了將他扔在儲藏室,不給他飯吃,還將他鎖在後備箱外,並沒有真正對他動手,而且他出來之前,那個總是笑的男人還那麼關心他。
而且喪屍來了,他們還打算帶上他,並沒有跟之前說的那樣,將他扔到喪屍羣中。
反觀東方不敗隊,不管是不是孟鬆所說的交易,但總有一份人情在,在他因落魄而求到孟鬆時,孟鬆不但不出手相助,竟然在他傷口上撒鹽,現在還將他的手腕骨扭裂開,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這位李家二世祖在經過一系列的打擊中終於看明白了。
此刻坐在車裡的凌子桐並不知道孟鬆的行爲反倒讓李想摒棄了仇恨,對凌家人感激起來。
如果她知道,凌子桐一定會一腳將李想踹向喪屍羣,她根本不需要孟鬆的相助,哪怕是無意的。
掃了眼後視鏡,李想正跟在卡車後,抱着受傷的手腕,嘴裡喊着什麼,而他身後正跟着一羣喪屍,大約*只,而且還有增加的趨勢。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早上李想被提溜出來的時候還是有氣無力,這會兒簡直堪比百米賽跑,而且隨着時間推移,貌似速度還不減反增。
終於讓他趕上了卡車,李想也顧不得一隻手不能動,他完好的手抓住卡車上鎖的鐵鏈,朝凌二喊:“讓我上去,我不想死!”
凌二當然不會聽他的話,速度仍舊不緊不慢。
李想哭都哭不出來,只要一想到後頭有喪屍,他就覺得自己渾身充滿力量,但人的耐性終究是有極限的,他一個四肢不勤的人跑了大約一千五百米後已經到了極致,眼看着抓住鐵鏈的手越來越無力,卡車終於停下。
不用凌二吩咐,他用僅有的力氣打開車門,手腳並用地爬了上去,然後慣在地上,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前,李想笑了一下,心道,凌家人果然是好的。
李想速度不慢,等他暈死在卡車裡時,後方喪屍沒跟上來,跟上來的是東方不敗隊。
前方車內,凌子桐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喪屍,仔細觀察了一番,說:“沒發現三級喪屍啊。”
周圍全是一級喪屍,就連二級喪屍也只有剛纔被殺的那個,凌子桐有些懷疑是不是哥哥判斷錯了。
凌子桐前後看了看,他們大約到了村子中央,中央有道十字路,這十字路是村子主用道,而十字路旁有兩三家店鋪,有賣水果的,一個小飯店,還有一家超市。
凌子桐將車子停在十字路口,說:“就在這邊下吧。”
其他人也跟着下車,在東方不敗隊的人下來之前,凌子拓逮着人直接闖進小超市。
小超市的門早已經被打開,裡面有八個貨架,貨架上的東西早就被翻亂,食物沒有剩,只有一些水壺,臉盆之類的平常用具,凌子拓掃了一眼,並沒有讓凌家人動手收,他對身後衆人說:“去找找,應該有存貨的。”
這村子裡的超市都是村民自己家開的,除了這間專門闢出來做超市用之外,樓上的房間,還有後院的房間都可能藏着存貨,凌子拓對凌一跟凌二說:“你們去後院,我跟桐桐去樓上。”
凌子拓猜想樓上存貨的可能性比較大,他跟凌子桐上去後就可以直接收進空間。
“是。”凌一幾人握緊手中的武器,先一步去了後院。
凌子拓牽着凌子桐走到超市樓梯口,望着挺窄的樓梯,凌子拓囑咐一句:“小心點。”
外頭到處都是喪屍,這超市內卻一個沒有,看着就有些奇怪。
“嗯。”凌子桐輕聲回了句。
兩人腳步放輕,走了大約十來階,二樓突然有了動靜,凌子拓快速將凌子桐按向牆壁,自己則握緊長刀,謹慎地仰頭看去。
當看到上頭僵硬的一張臉,以及呆滯的眼神時,凌子拓跟凌子桐都暗暗鬆口氣。
還好,是初級喪屍。
那初級喪屍穿着睡衣,應該是這家主人,當他聞到食物的味道時,根本不知道要下樓梯,身體直接往二樓欄杆上撞去。
凌子桐一頭黑線,她忘了初級喪屍是不會轉彎,不會跨國障礙的,不用凌子拓動手,凌子桐已經掏出槍,正中喪屍的腦門。
子彈沒入腦門,喪屍動作停頓一下,之後再次規律地撞擊欄杆。
這怎麼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電視上演的可不是這樣,電視劇中,站在欄杆處中槍的人,他身體會翻出欄杆,直接掉落下來。
“以後少看那些。”凌子桐正想着,凌子拓在她耳邊說。
原來她已經不知不覺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凌子桐收起槍,說:“我就是想看也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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