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裡面人來得夠齊,顧易青看向顧長歌,又看了看齊瑩兩人,表情頗是古怪。顧存毅盯着顧長歌,面有深思。章得昌面上閃過一絲冷,似乎接下來,便是顧易青發怒治這幾個不知死活亂闖的傢伙。
梁鴻宇紈絝,卻從中溴出了點不同的意味,自作聰明地打圓場道:“這位公子要進來,稟明殿下便是,直闖不好看,還不快給殿下賠不是?”
當然,沒有人理他。
桌旁也有幾個假小子,瘦弱單薄的身板,只是易容了,不知其身份。
齊成染看了顧長歌一眼,便低下頭去,繼續喝他的交杯酒。
這樣的場景都不受打斷,身旁興奮了,幾乎抑制不住即將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激動。
只是,觸及杯時,齊成染皺眉,淡淡道了句,“劣質酒,不喝也罷。”
說罷抽回手,輕輕放在桌上。
愣了不知作何反應,屋裡道道目光漸漸轉向她,其中一道尤爲鋒利,如利劍刺在後背不容忽視,朝那頭看去,見卻是大膽包天踢開門的那位。
直到顧易青輕咳一聲,揮退屋中所有,這妓子才鬆了口氣,恭敬退下,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顧易青親自走上前去,拉顧長歌進來,齊瑩丹雲也跟上前來。
“你說你幹什麼,美人都被你嚇跑了。”顧易青笑着責怪,視線移到齊瑩身上,“這位是?”丹雲明顯的下人裝扮,直接被忽略。
“我朋友。”顧長歌不說身份。
顧易青笑了笑,沒追問。
顧長歌與齊瑩剛入座,對面的青衣假小子就開始諷刺了,“女子入妓樓,也不知背後幹什麼勾當。”
齊成染淡淡道:“敢問公子,屋裡哪有女子?”
屋裡所有的女子都是男人裝扮,因女子名聲,誰都心照不宣地不說出口。就連方纔闖入的顧長歌,顧易青都不明着說。
青衣假小子一愣,憤憤道:“好啊,一個男人也來管你喝酒,敢情斷袖情深。”
齊成染淡淡不應話,端起杯,事不關己一般。顧長歌神色淡然,卻含幾分清冷。
顧易青給梁鴻宇使眼色,梁鴻宇會意,笑道:“小公子別惱,煙花場所,鬧大了不好。”
煙花場所自不是一個公主能待的地方,慧陽長公主識趣,閉了口。
對號入座,青衣假小子是慧陽長公主,她旁邊的黃衣與白衣,兩假小子是誰呢?依霍瑤在慧陽長公主身邊的活躍,估摸其中有一人是霍瑤。
顧長歌來了,齊成染的交杯酒只得作罷,衆人開始商討玩其他。
有人提了一句,“陳王世子騎射極好,不若談談騎射之術?”
“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談騎射施不開,還是罷了,齊世子入朝有些時日,不若論職上之事?”顧存毅淡笑。
齊成染搖頭,“今日不談朝事,只談風月。”
“也是,齊世子前些日子才升四品芝麻官,只知芝麻大點的瑣碎事兒,哪能在燕王面前班門弄斧。”
顧長歌擡眼一看,果是慧陽長公主又嘴賤了。
不過這些時候,不需成染動手,有人會出頭。
顧易青低斥道:“你若不想待,本王這便送你回去。”
顧易青是先帝親子,她是先帝的庶妹,況她無兄弟在朝撐腰,並不敢與顧易青鬥,因此很不甘地閉了嘴。
身旁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愉快的插曲已過,衆人繼續商討。
齊成染話不多,神色總是淡淡的,顧長歌湊過去低聲問:“剛纔爲何喝交杯酒?”
齊成染看了顧易青一眼。
果然是顧易青,顧長歌心裡有些不爽。顧易青覺得齊成染配不上她,所以總是提供誘惑勾引成染,好讓自己對他死心。
“他讓你喝你就喝?”憑什麼聽他的。
齊成染低聲道:“一則身不由已,二則另有打算。我知道你今日帶她來春風樓做什麼,我與你的想法一樣。”
顧長歌恍然,她就說喝酒喝酒,搞那麼大聲做什麼,原來還有這茬。
看顧易青談笑春風,顧長歌又想起交杯酒之事,頗爲憤憤,開口道:“下棋品酒有什麼好玩的,既然身在此間,浪費樓中女子一番熱情倒不好,還是喚女人進來,得意盡歡吧!”
顧易青笑道:“適才就喚了,只是耐不住你的眼神,將妓子們嚇跑了。”
“嚇跑又如何,只要給錢還怕喚不會來?”
“就怕你捨不得。”顧易青看了眼齊成染,意味很明顯。
顧長歌笑道:“成染有我看着,哪能讓妓子近身,他不要女人,你們可以要啊。”
“光看我們玩,於齊世子多不公平……”
沒等顧易青說完,齊成染笑道:“殿下多慮,成染向來不近女色,這下母老虎一來,便更如此。殿下不必顧及我,只管盡興。”
顧易青一噎,又看向梁鴻宇。
梁鴻宇沒會出正確的意思,笑道:“既然齊世子這麼說,待會便別羨煞我等快樂似神仙。”
“放心。”齊成染笑,顧長歌也笑,就是顧易青有些笑不出來。
顧易青再看看梁鴻宇。
梁鴻宇看看他。
難道燕王殿下不滿意自己說言。自己會錯意了?不應吧,顧長歌沒來時,殿下叫女子叫得歡,應是極喜歡纔是。莫不是殿下不滿與衆人一起玩,要自己單獨開一間房?
殿下身份高貴,不願與衆人同玩乃情理之中。梁鴻宇想了想,覺得很對,忙補救:“因各人喜好,我等另去其他房間,此間便留給殿下獨享……”
話說到這裡,梁鴻宇才發現顧易青臉色有些不好,渾身散發不悅之氣。登時不敢再說話。
顧存毅笑道:“女人便罷了,殿下賑災成名,不若與我等說說災情?”
顧易青很高興顧存毅的救場,順着他的話開始說翁州災情如何嚴重,禍害如何大,又說自己殫精竭慮一心爲民,不敢有半分懈怠。含蓄地表示他文治武功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