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眸光盯着被拽住的手臂,冷聲道:“放開,一場戀愛而已,玩不起嗎?”
“理由?”
“不想玩了,還能有什麼理由。”她淡淡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愛你,你糾纏也沒用。再不放手,我便叫暗衛出來了。”
還是不鬆手,顧長歌用另一隻手企圖抽出,哪知下一刻,整個人都被他抱起,她的掙扎無用,兩人力量差得沒有懸念。
“放開我,放開我……帶我去哪裡……齊成染你做什麼……齊成染……”
男子絲毫不理會,直到回了院子,纔將她放下來,她恨恨地看着他道:“你做什麼,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你聽不懂嗎?”
齊成染張了張嘴,卻只面無表情地說了句,“餓了吧,我去做飯。”
去之前往院門走了一趟,將院門給鎖了。
“齊成染,你別裝不懂……”
齊成染不說話,我行我素地往廚房走去,顧長歌本想追到扇他打他,只是這抹消瘦的背影孤零零地映入眸中,到底不忍心,無聲地嘆息一聲,喚暗衛出來帶她離開。他現在還接,就讓時間來抹平吧。
誰知連續喚了幾聲都不見迴應,就聽他道:“請你的暗衛暫時喝茶去了,放心,兩個時辰之內不會回來。”
廚房門邊的齊成染淡淡說道,面色絲毫不見暴怒,顧長歌知道他真的生氣了,否則不會控制她的暗衛,不會將她鎖在院裡。
她酸澀道:“不用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你關不了我多久的,齊成染,我們回不到以前了。我們不會有結果,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這樣不好嗎?”
他冷冷一諷,“總要有個理由打發我吧。”
“我不愛……”
齊成染直接掉頭進廚房,很快裡面傳出舀水聲,顯然是不信她的鬼話了。
他不信,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真要將那個原因說出來?說出來他會信嗎?
顧長歌在院裡坐了會兒,那邊齊成染將做好的飯端到桌上,顧長歌接過筷子,默默扒飯,氣氛好似又回到了昨天,他給她夾菜,給她講趣事,沒有分別的憂傷,當然,也沒有含情脈脈的甜蜜。
她終於忍不住了,重重地放下筷子,正色道:“齊成染,我們還需要談談。”
“食不言寢不語。”他淡淡道。
顧長歌一噎,又重新拾起筷子繼續吃,默認這粉飾後的平靜,大概也是不捨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頓飯才用完,顧長歌道:“齊成染,我們這樣拖着沒有意思。”
他冷笑,“那你說怎樣有意思?如你所說的分開?抱歉,我做不到。既然不愛我,早該分開了,這個時候才說這話,你讓我如何與母親交代?如何與齊家交代?顧長歌,耍我好玩嗎?”
“對不起。”顧長歌沉默了下,說道:“慧敏姑姑那裡由我去說,我德行名聲都不好,不嫁你她樂見其成,不會責你,齊家更不用擔心了,我父王會給齊家一個交代的,所有的責任不會怪在你頭上。”
齊成染冷冷道:“郡主的話又矛盾了,便是再急於擺脫我,許這麼多的好處,還不如嫁我得到更多。”
“成染,我……”顧長歌語塞,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多說多錯,他輕而易舉就能找出漏洞。
她是喜歡他的聰明的,可是現在,突然覺得這份聰明有些礙眼。
“你就當,我至始至終都在你吧,我就是喜歡你,看你爲我癡迷。我是個壞女人,配不上你,你會遇到更好的。”
她的心酸得厲害,也不知道當他真的喜歡上別的女人時,自己會如何,想想都接,可是能怎麼辦呢,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阻礙,不是利益驅使進退維谷的考驗,不是憑着努力就能戰勝的艱難。這命運的捉弄,將他們倆都玩了。
一滴溫熱滴在手背,她忙伸手去擦,卻觸碰到齊成染的伸過來的手,她將手縮回,齊成染溫柔地給她擦眼淚,再不復方纔的冷冽,輕輕地攔着他,下巴抵着她的頭髮,啞聲道:“說好的一輩子,我們一起,別想趕我。”
淚水如決堤的江水,一旦開了口子就再抑制不住,任其肆意地流花臉上的妝,她靠在他的胸前,哭得愈發不可收拾。
她仰頭吻上他的脣,輕輕啃咬,隨後被他捧住臉頰狠狠地攻城略地,似乎要將這幾天潛藏的壓抑都出來,她如是,他也是,良久,二人才緩緩鬆開。
“我……我和你的孩子不會正常。”
她不想再瞞他了,即便是要分開,她也不該瞞他,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便是痛苦也是兩個人的事情,瞞着對她不公平,對他同樣不公平。
而且這樣的孩子未必不能治,心還未死,她,是希望能治的。
齊成染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沙啞着聲音很低沉,“你今日的話,就是因爲這個?舅舅舅母也是因爲這個才排斥我嗎?”
她點了點頭,“事關子孫,大意不得。原本父王母妃都不想告訴我,只是那天我無意中偷聽到了,本來不想讓你一起痛苦,瞞了你,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對不起。”說出來,心裡也不再如先前沉悶了。
編出那些荒唐的話說與他,齊成染原本很氣憤,恨不得掏出她的心瞧瞧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如今聽到她認錯,卻再也氣不起來,嘆道:“以後不得這樣了。”
“你說的這個……”齊成染皺眉道:“誰說我們的孩子不正常?可是有目的?你別亂聽妄語,有些人見不得我們好,總想着拆散我們。”
“是母妃說的,母妃不會坑我,她說是因爲父王與慧敏姑姑是兄妹,血緣太近,所以我們若是在一起,生出的孩子會存在各種各樣的異常,癡呆,四肢不全,五官不正,早夭,甚至可能是男女共性,孩子的體內還會存在家族隱疾。所以……”
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帶着哭腔道:“成染,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