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想獲得王家的支持。喔,這就對了,難怪你不讓傷害王英男。不過你想要王家做什麼?”顧長歌說罷,一驚,脫口而出道:“你該不會想造反吧?你想當北燕皇帝?”
他是想造反,但不是造北燕的反,齊成染心中冷笑,面上淡淡搖頭,“不,我只想坐穩齊國公世子的位置。我父親雖是齊國公,但祖母安城大長公主卻不止父親一子,二叔心思有異,這幾年又混得風生水起,你說,我焉能不防?再者,我母親也不止我一個兒子,你說我這世子之位,能做到幾時?”
第一次聽齊成染說到地位之憂,那眸間正色不容她忽視一分。
原來齊成染也有這麼正經的時候。
她心一動,低聲道:“我原以爲你整天就是吃喝玩樂,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憂患,這些事情我以前沒注意,因此沒幫到你,但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端王府就是你的後盾,想做什麼,我們都幫你。”
“你能代表端王?”齊成染道。
額……
顧長歌語塞了,父王雖疼母妃,卻從來不會因爲她而改變自己的立場,因爲父親說:我能爲你舍下性命,卻不能聽信枕邊風而改變立場,這對那些誓死跟隨我的部下不公平。
對母妃尚且如此,更別說是她。
見顧長歌沉默,齊成染淡淡道:“所以長歌,日後少許諾。”
“輕諾輕信,成染,你對我不再如以前信任了嗎?”
齊成染搖頭,笑道:“不會,如你所說,我們是閨蜜。”對於真心待他,並給予真誠信任的人,即便不愛,卻仍會善待。
顧長歌笑了。
這天晚上,齊成染被顧長歌拉去逛夜市,齊成染本不願,但無奈顧長歌執意。
於是,便造成了街上的一男一女,男子心不甘情不願,女子歡喜至極,東西一推一推的買,且統統都扛在男子肩上。
末了,女子還說:這就是中國好閨蜜。
“中國?”從未聽過這個國家,齊成染並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
“我也不知是什麼國家,聽母妃說的。”
端王妃?久聞端王妃博識,知曉許多世人不知的東西,且那些東西起初被人反對,但漸漸總會得到真理的驗證。
不過看着顧長歌沒有半點面紗遮的臉,齊成染心裡有股異樣涌出。女子出門本就不妥,還不帶面紗……
齊成染轉過身,走到一小攤旁,向攤主買了一白色紗巾,遞給顧長歌,“蒙上。”
顧長歌眼中詫異一閃而過,“我長得又不醜,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蒙。”
“未嫁之女,公然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趁眼下無人認出你,趕緊蒙上,聽話。”
齊成染的聲音,不知不覺沉了下來。
顧長歌更是詫異,死死地盯着齊成染的眼睛,不知是眼睛進了沙子,還是因爲齊成染從未這麼沉聲與她說話,她的眼睛,漸漸紅了下來。
盯了他半晌,聲音也開始沙啞,“你兇什麼,你說不成體統,我卻覺得沒什麼,你嫌棄我,大不了我下次不跟你逛便是了。”
說罷,顧長歌轉身就走。
齊成染愣了愣,忙追上去,拉着她手臂,道:“你別惱,本就是女子應有的,你還惱了。”
顧長歌怒聲吼道:“什麼叫女子應有,我父王就不會這麼要求母妃,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要求我,你滾!”
這話就有些重了。
話一出,顧長歌也意識到了,忙說了句對不起,便匆匆離去。
一場逛街,就這麼不歡而散。
顧長歌匆匆而去,他的手卻仍停在空中,像是要抓什麼東西,到頭來,卻只抓了一把空氣。
“郡主和齊世子吵架了?”紅袖見顧長歌不開心,便問道。
回到房間的顧長歌心情漸漸緩和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紅袖笑道:“這五年來,郡主和齊世子吵吵鬧鬧了多少次,每次都是齊世子主動認錯,想必這一次,最多不過明天早晨,齊世子便會來認錯吧!”
“會嗎?”顧長歌不知道會不會,齊成染變了,給她的感覺完全變了,但她的那些細小的感覺根本不能說明什麼。
想了想,問紅袖:“成染被打後,你覺得他有沒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紅袖尋想之下,點頭道:“有。”
“說來聽聽。”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幾日,齊世子給奴婢的感覺就像王爺一樣深不可測。”
顧長歌點頭,她也有這種感覺。
第二天早上,齊成染沒有道歉,倒是顧長歌晚上找了他。當然,她不是來道歉,而是趕人。
“當初我們說好的,王家的事情一了,你便回京。嗯,現在對於王家,已經達到目的了,你便收拾東西回京吧!”
齊成染房間,兩人迎面而坐。
齊成染聲音微沉,“趕我走?”
“不是趕,是按約定辦事,你堂堂齊國公世子,難不成還不守信用?”顧長歌淡淡道。
齊成染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聯想到王家的事情,什麼保住齊國公世子的位置,有些牽強,相比之下,她還是覺得他想造反。
按說她該將這件事情告訴父王,請父王做決斷,可父王是典型的保皇派,一旦讓他知道齊成染的心思,恐怕……
念及與齊成染的情分,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父王。
只是昨晚她已收到父王的家書,父王不日便回,如此,便要想辦法送走齊成染了。
成染,你說你幹什麼不好,非要造反,父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難爲死我了。不過誰讓我是你閨蜜呢!
“爲何趕我?”
“那天我們說了的,王家的事情一了,你便走,難道我讓你走還有別的心思?”顧長歌故作詫異。
齊成染淡笑道:“好,我走,不過錦城風景尚好,我還想待一段時日,你放心,我不會纏着你了,你可放心另尋他愛。”
那天顧長歌說王家的事情結束便讓齊成染走,怕的就是齊成染纏着她,而齊成染應當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所以,現在齊成染這麼說。顧長歌還真不好拒絕了。
想了想道:“錦城你待了五年,還沒待夠、沒玩夠?京城比錦城風景更好呢,你去京城吧。”
齊成染盯着她的眼睛道:“依我兩人的關係,在端王府住一陣又怎麼了,你卻如此拒絕,所以,你讓我走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這他媽齊成染太精明瞭。
這還是齊成染嗎,還是以前那個齊成染嗎?
分明是隻狐狸!昨晚還真說對了,齊成染就是和她父王一樣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