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什麼?”
齊成染走到顧長歌身前,看她桌前幾坨紙團子,一臉含笑地問道。
紅拂正在磨墨,紅袖掀開營帳簾子,抱了一隻信鴿來。顧長歌邊寫邊吩咐,“你先抱會兒鴿子,我估摸着還得寫會兒。”
又回齊成染道:“我正寫家信呢。老早就聽父王囔囔着回來,都快一個月了,還沒影兒,敢情是爽我玩呢。”
“先帝有旨,端王府男子未得傳召不得入京,照這麼看來,即便端王舅舅有意回京,也無力而爲啊。”齊成染道。
顧長歌瞥了她一眼,“尼瑪,老子說的是回錦城,上次滄州時候,便我給哥哥和父王都寄了信,哥哥是風流完回錦城了,父王還在外面和母妃逍遙快活。”
齊成染喔了聲,“怎得那般希望端王舅舅與舅母回錦城。”
“京城不好玩,等他們都回到錦城,我便回家玩去。”顧長歌想也沒想便道。
齊成染微愣,說道:“堂堂北燕京都,還比不過錦城?”
“這你就不明白了,京城雖繁華,可約束卻多,整日被人說三道四的甚是煩人,宮裡還有一個老妖婆抓我把柄呢。”顧長歌說完,意識到什麼,看向齊成染,“喲,小橙子這是捨不得我?”
齊成染淡笑不反駁。
顧長歌拍拍她的肩,笑道:“小橙子放心哈,就算寶寶回了錦城,也是不會忘掉你的,你要實在想我,左不過錦城京城輪着玩,一年總得見你幾個月,以解你思念之苦,你看這樣好不?”
“一年只十二個月,便是你往返折中,也只能與我待六個月,人生能有幾個六個月,有用的時間應做有用的事兒,且不說得意盡歡,不如你計劃般浪費時間便是最好。”
神馬幾個月,神馬時間的,顧長歌聽得腦子暈暈,說道:“你直接說不想我走唄。”
齊成染輕輕點頭,“那你能不走嗎?”
顧長歌撐起下巴,想了想道:“也不是非得走,就是京城待這些日子怪悶得,我不管做什麼都被人嚼舌頭,雖不在乎他人看法,可也不暢快不是。這麼比較,還不如回我錦城做小霸王去。”
齊成染喔了聲,問她家書可寫完了。
顧長歌卻詫異問他明明捨不得她走,卻爲何死命挽留。
齊成染笑說:“難道喜歡你,就必須限制你的自由,限制你的喜樂?”
顧長歌一愣,暖心的同時,心裡歡聲雀躍。瞧瞧他這話,就是與其他直男不一樣的,而且,他這句話能否算是告白?
雖然他早說了喜歡她,但能多聽幾次告白,她心裡也是歡喜的。
齊成染看她面布感動之色,搖了搖頭,目光移向桌上書信,見那上面幾種字跡,或是歪歪倒倒,或是工整楷書,或是鬼畫符的潦草,無疑,都是經顧長歌之手。
那鬼畫符上寫着:【嘿嘿,您老要是再不回來,你兒子就要把你老窩給端了,你信不信?
你還別不信,聽說哥哥又帶了女人回來,聽說那女人有些心機,說什麼山無棱天地合都不敢不愛哥哥,這話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那女人是不滿與哥哥的撈金遊戲,看準了世子妃的位置呢。
這麼個騷娘們,也能做您老的兒媳婦?我知道你和母妃的態度,只要哥哥真心喜歡,便是出身青樓你們也不會反對,不過你女兒敢肯定,哥哥這次絕對不是真愛,玩玩而已,若是將咱們家都玩光,你們就該哭一輩子了。
所以呢,作爲幫哥哥斬妖除魔的妹妹,你們的乖女兒我,已經想到了揭穿那娘們的辦法了,哈哈,不用誇我聰明,也不用誇我心憂咱王府未來。您與母妃養育我十八年,雖然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但寶寶是相當感恩的。
嗯,總之你們不用對我表示任何感激之意,只要在我趕走那女人後,幫我擋哥哥的怒火就行了。
好了,儘管你們的女兒對你們的思念之情與江水滔滔不絕,但咱們今日就談到這裡哈,拜拜嘞!
看着這封信時,我親愛的父王母妃不要生氣喲!】
齊成染又看向第二封歪倒字跡的:【顧長衍,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那女人有什麼好的,要你孫子一般討好?
我見過那女人的畫像,臉蛋不是頂級的,身材也不是頂級的,還沒我漂亮呢,頂多,算箇中上。
難道,是了得?
不過你可不要忘了,這種娘們頂多做個牀伴兒,等你遇到真愛就趕緊將人家給放了,別耽誤了我正經嫂嫂的幸福。另外,父王母妃這裡我給你瞞幾天,暫時就不告訴她們你和這女人廝混的事兒。
不用謝我了,身爲妹妹,這本是分內之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再謝,我可就翻臉了哈!
親愛的哥哥,祝你玩得開心。
嗯,短時間內,就不必回信了。當然,你回信我也不會收的。】
還有一封工整的楷書,顧長歌捂着沒讓齊成染看,美其名曰說是週記,要等將來老了與丈夫一起分享。
齊成染沒強求,只感嘆顧長歌與父母兄長關係極好。
顧長歌咧嘴道:“那是自然了。不過上次哥哥坑我守錦城守了三個月,這筆賬,就讓父王母妃和他算吧!嗯,就讓他被父王母妃抓姦,哈哈哈……咦,成染,你瞪我做什麼啊?”
齊成染抿脣道:“女孩子口上需矜持。”
什麼,什麼牀伴兒什麼抓姦,齊成染聽着有些心裡不舒服。
顧長歌愣愣地看了他會兒,摸着下巴道:“成染,你這是第幾次說我不矜持了?”
齊成染皺起眉頭,只見顧長歌伸出一手五掌,癟嘴道:“多少次了,蒙面紗一事,抹胸裙子一事,夜入你房間一事……還有,算了,我也記不住了,反正有很多次,你要再說這種話,我就對你發脾氣了哈!”
天知道,她有多討厭這類話。
齊成染眼眸閃了閃,抿脣,沒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