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胡家人是註定睡不着了,而宋紅果聽完這場大戲,思量的有些多,也熬到很晚才迷糊過去,翌日,便起來遲了。
凌志還擔心她是不是病了,關切的摸了摸她額頭,見沒發熱,才踏實了,想着或許是那天上山打核桃累着了,便也沒喊她起牀。
兄弟倆先下炕去院子裡忙活了。
宋紅果一直睡到六點半才醒,起來進了廚房,就看到兄弟倆,一個燒火,一個在鍋裡翻着菜,不由問道,“怎麼沒叫媽媽呢?”
凌志解釋道,“想讓您多睡一會兒,早飯我也能做。”
宋紅果笑着往鍋裡看了眼,“這是打算做什麼吃啊?”
凌志道,“西紅柿雞蛋麪,我就做這個最順手……”
吃好大兒做的早飯,宋紅果也不挑,點了點頭,“那就吃這個,再撈點鹹菜出來,就撈舅姥娘醃的那個吧,酸爽開胃。”
“好……”
用過飯,宋紅果騎車去上班,到了門診,就聽到了胡家的八卦,昨晚鬧得動靜那麼大,想壓是壓不住的,那一片住了不少廠裡的職工,傳遍全廠,是遲早的事兒,胡先勇還又被拎出來唸叨了一遍,誰叫他跟胡先國是親兄弟呢。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去病房樓做手術,韓雪給她搭臺,結束後,拉着她吐槽道,“倆人真不愧是親兄弟,都一樣不是東西,啥噁心的事兒都乾的出來,也不知道育紅班的周小玲圖啥,自身條件又不差,找個像樣的男人結婚過日子不行嗎?非得跟個結婚的攪和在一塊,看吧,現在醜事敗露,這輩子算毀了……”
宋紅果問,“也不知道咱廠裡會怎麼處置她?”
韓雪想也不想的道,“肯定輕饒不了,工作是別想了,名聲也沒了,這輩子都甭想擡起頭做人,我估摸着,最少也得去勞動幾年吧。”
宋紅果不動聲色的道,“可我聽說,她跟邱秀玉關係不錯,當初能進育紅班,也是邱家在背後出力,或許,看在邱家的面上,不會罰的那麼重呢。”
聞言,韓雪擰起眉頭,遲疑的道,“邱副廠長應該不會摻和這種事吧?沾上了,可不好脫身……”
宋紅果笑起來,“也對,但凡不傻,這種事兒,肯定能躲則躲。”
邱信志那麼聰明的人,最會權衡利弊,周小玲又不是他親閨女,平時幫一把就算了,這種時候,哪還會管?
韓雪贊同的點點頭,“不過,邱家能躲,胡家就沒法躲了,聽說,胡局長氣的心臟病都犯了,就這樣,還去公安部門,替大兒子操持呢,也不知道,胡先國能落個啥下場,總不能比周小玲罰的輕吧?”
宋紅果意味深長的道,“那可說不準,你忘了胡家的閨女嫁到哪兒去了?市公安局的孫家,有這麼一門位高權重的親家,這件醜事想抹平不容易,但想往輕裡罰,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韓雪脫口而出,“那不公平!”
宋紅果攤手,“公不公平,不是咱們說了算的。”
韓雪默然。
到了下午,這事就有了結果。
是系統回來告訴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判了,才三年,折騰出這麼大動靜來,之前廠裡那些亂搞男女關係的,還有判十年的呢……” 宋紅果聽了後,倒是不意外,“是孫家出手干預了吧?”
系統“嗯”了聲。
宋紅果沉吟道,“這麼說的話,孫常友這原則性也不強啊,張紅梅那樣的性格,沒有攔着嗎?”
系統鬱郁的道,“趕巧了,胡春曉查出懷孕,聽說她大哥出了這種事,情緒非常激動,動了胎氣,都住院觀察了,張紅梅再不願意,爲了大孫子,也得妥協。”
宋紅果感慨,“這懷的可真是時候啊。”
系統不甘的哼了聲,“拿肚子裡的孩子做籌碼要挾,將來也得不了好,之前,我還覺得她單純,最起碼比胡家兄弟的秉性強,沒想到看走眼了,這也不是啥好鳥,簡直是非不分……”
宋紅果勸道,“行了,爲這麼點事兒有什麼好生氣的?其實判三年,已經很不錯了,擱在後世,這種醜事,暴露出來頂多被人當成個八卦說道兩句,壓根就構不成犯罪,道德上的敗壞,誰管?搞不好,連工作都能不受影響呢。”
系統聞言,無言以對。
“胡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病的病,倒的倒,胡先國的媳婦兒提出離婚,已經搬回孃家住了,胡先勇今天沒上班,在縣醫院伺候他父母,私下裡,摔了不少東西發泄,喔,對了,他現在也顧不上再打聽黑市上的事兒了,不過,好像曾哥也敲打過他,倆人勉強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曾哥後面有人,他後面有胡家和孫家,勢均力敵……”
宋紅果好奇的問,“你說曾哥後面是誰給他撐腰?”
“不知道呢,要不我去查查?”
“還是算了,盯着沈悅就夠你忙活的了。”
提到沈悅,系統越發鬱悶,“整天盯着她,感覺在做無用功一樣,耗費了那麼多的積分,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發現,我都快沒信心了……”
宋紅果安慰道,“沉住氣,別急,現在就是拼耐性的時候,我都不心疼積分呢,你坦坦蕩蕩的賺就是。”
系統,“……”
它坦蕩不起來啊,總覺得佔了這麼大便宜,以後遲早要加倍還回去。
又過了兩天,胡家這樁醜事都沒幾人提起了,李青秀中午請她去國營飯店吃飯,卻聊起這事的後續來。
“念槐這次被刺激狠了,連車間都不去了,請了假,在家裡躲羞,亂髮脾氣,幾個孩子在院子裡打鬧着玩,他也受不了,覺得每個人都在嘲笑他戴了綠帽子,唉,跟孩子還動手了,人家孩子母親能看着不管?”
“當嫂子的不好上手,就攛掇着自己男人管,青山、青水也不是個好脾氣,說了念槐幾句,念槐頂嘴,後來就掐起架來,咱爹,爹上去拉架,還被他們幾個給誤傷了腰,到現在還躺在牀上呢……”
“念雪也不省心,她談的那個對象,說來都是孽緣,居然跟胡家是親戚,表兄弟的關係,你也知道,就是這個胡先國給念槐戴了綠帽子,念槐恨他恨的咬牙切齒,要不是胡先國被關起來了,他指不定得撲上去咬下幾口肉來出氣……”
“他現在遷怒整個胡家的人,連帶着看跟胡家有關係的人也不順眼,就讓念雪跟於奮分手,念雪自然不肯,還反過頭來埋怨他,說他不該遷怒胡家,去胡家門口大罵,連累的她,在於家面前,都沒了臉,被未來的婆婆指桑罵槐的甩臉子……”
“唉,兄妹倆也掐起來了,誰也不讓誰,攪和的家裡現在是一團亂,連頓熱乎飯都吃不上了,爹躺在炕上,也沒個人伺候,我昨天去看了眼,埋汰的都不成樣子,他現在老了,沒人再願意聽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