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她卻只能躺在牀上,無知無覺。
夜深時,溶月趴在牀頭淺眠,門被推開的輕聲響動立時將她驚醒,她轉目看去,朦朧的微光下,那張熟悉的臉,那張她日夜盼望着的臉。
“仲文,你回來了?”她起身,滿目激動,淚光泛泛。
仲文衝上前,見她這般憔悴,心疼不已:“我回來了,我帶着黑甲蛇回來了。”
萬琨此時已經衝到了念文的牀畔,仔細查探她的身體狀況,除了比當初他離開時虛弱些,其他一切如舊。
他鬆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緩緩落下,目光落在牀角的小白身上,它也一直在沉睡着,頭上白玉的角黯淡無光,失去了先前的瑩潤玉芒。
“小白可真是一隻神獸,若沒有它,念文現在——”他不敢想,越想心裡越後怕。
“王爺,公主,你們稍等,我去取蛇血。”萬琨拎着皮袋去了隔壁房間,他不想讓念文住的屋子裡留下難聞的血腥味。
不一會,萬琨便端了一小碗暗紅色的蛇血過來,再由溶月一點點的喂入念文的口中。
仲文低聲道:“這黑甲蛇齒中毒液劇毒無比,誰又能想到,它的血竟然又是一味良藥。”
萬琨道:“毒與藥本就只有一線之差,甚沒有差別,只看你怎麼用,這黑甲蛇的蛇血,若是尋常人喝了,也是有毒的,文兒現在渾身都是毒,正好用這黑甲蛇的血以毒攻毒,不過還要配合行鍼拔毒,否則也是無用。”
溶月此時已經喂下小半碗蛇血,見念文的臉色由慘白漸漸變青紫色,忙道:“快,快拿針來。”
她迅速將手中的蛇血遞到了仲文的手中,接過涼兒遞來的針包,又扭頭朝萬琨道:“你也來幫忙,我給她上半身行鍼,你負責雙腿,要快。”
涼兒有些猶豫,低聲道:“可是郡主她是女兒身,萬公子他——”
溶月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救命要緊。”要是師傅在就好了,便不用顧忌什麼男女之別。
萬琨已經從一旁的藥箱裡取了針包過來,聽了涼兒的話,忙道:“我早就將文兒當成我的妻子,我和她早晚會成親,不必顧慮這些。”
涼兒驚訝的看了萬琨一眼,沒再說什麼,爲郡主脫去衣裳後,依然用她身上的肚兜遮住了郡主的腰下。
二人對行鍼拔毒針法皆十分熟練,也很有默契,下針快且準,不一會便將銀針刺遍念文的周身竅穴。
絲絲縷縷的黑血順着銀針往外溢,隨着黑血的外溢,周身烏紫的皮膚漸漸恢復正常的膚色。
溶月面泛驚喜:“成了,成了。”
萬琨也頗爲激動,彷彿這些天的苦與累,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溶月扭頭朝萬琨道:“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來。”
萬琨點頭,轉身退出了房間,守在外頭的仲文見他出來,趕忙上前詢問:“怎麼樣了?”
萬琨的眼睛有些溼潤,聲音也微微顫抖:“有所好轉,應該是起效了,應該是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