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個姑娘家,爲何如此的膽大包天,在明知鄭家意欲謀反,而她與鄭家的關係人盡皆知的時候,她依然留在京都,遊走於皇庭之間,她哪來的自信,這般肯定楚廉不會一怒之下殺了她?
想到楚廉的狠辣無情,想到之前被楚廉殺暗的前朝忠臣,他不寒而慄
不行,他不能再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錯下去,他要帶她走,遠離京都,遠離這血腥與是非。
隴西
“元帥,帳外有人求見。”士兵入帳稟報。
鄭侯爺已經打算睡下,夜深寒重,誰會這麼晚來找他?
“是誰?”
士兵搖頭:“不認識,他說姓周,是您和世子的朋友,有要事相詢。”
姓周?鄭侯爺趕忙披衣下榻,朝士兵道:“快請進來。”
若他沒料錯,應該是那位周朝小王子。
外頭下着毛毛細雨,風寒刺骨,他卻連把傘都沒打,就這樣逆風而來,進入鄭侯爺的大帳時,他額前的碎髮溼漉漉的貼在額上,衣裳已經溼透,略顯狼狽。
鄭侯爺忙喊道:“快端碳盆來。”
周安朝鄭侯爺拱手:“多謝!”
鄭侯爺回禮:“客氣了,周公子!”
他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拿給周安換上,又命士兵將周安的衣服拿去外頭烘烤乾。
隨着帳簾開合,外頭的風鑽入帳內,吹得燈光明滅不定,周安細細打量着鄭侯爺,心裡生出一絲訝色。
“鄭元帥,真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他確認了眼前之人,就是當初在隴西邊界處救他性命的那位將軍,五年前的他和現在區別並不大,只氣勢彷彿更加的威武。
鄭侯爺挑眉:“我們見過?”
周安點頭,滿目感激:“您或許已經不記得,或許那對您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卻是我記了整整五年的救命之恩,我以爲我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見,卻沒想到——呵——老天有眼啊!”
他細述了當初在隴西邊界處的遭遇,甚至提到了那把鑲滿寶石的匕首,鄭侯爺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鄭侯滿目歉意道:“實在抱歉,那把匕首我送給了我兒子,他又送給了溶月,現在在溶月的手裡,日後若有機會,我向她要來,再還給你。”
周安搖頭:“不必了,匕首能在她的手裡,很好,匕首很適合她。”
在提到祁溶月的時候,他的眸間一片溫柔,同爲男人,鄭侯如何不知這片溫柔所代表着什麼,不由眉頭微皺,心道兒子的情敵真是不少啊。
“公子不懼嚴寒,深夜而來,不知所爲何事?”鄭侯問。
周安道:“我今日來找您,有兩件事,第一件事,父皇多次遣人來詢問我爲何駐軍於此,不進攻,也不退回,對我生了疑心,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知令公子他們是否已經從漠北迴來?”
鄭侯嘆息了一聲,搖頭道:“尚未得到他們回來的信,應是還沒回來,漠北路途兇險,想要找到黑騎軍,也不是一件易事,他們還需要我們爲他們爭取更多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