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安自是沒可能想到,顧漢文的威脅是以他爲主,才讓樑立夏連說都不敢說出口。
他只是想着要防備顧漢文再次動手,便想方設法的除去了會威脅到樑立冬的隱患,並託人照看着樑家,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能立即採取應對措施。
可是讓他奇怪的是,除了上次的打架事件差點牽扯到樑立冬外,就沒了別的什麼動靜,可樑立夏還是一如既往的跟他冷處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擺明一副堅定了要分手的架勢。
顧長安無可奈何,只能先拖着,等到他都部署好了,能夠有足夠的底氣去跟她保證時,再去跟她好好談談。
他還是低估了事態的嚴重‘性’,並也一心以爲樑立夏不可能真的會鐵了心思的要離開他,只當只要他保得住她看重的一切,便能讓她放心的依靠自己。
所以在五一接到樑立夏的電話說要談談時,他並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只當她是察覺到到事情還是有挽回的餘地,便想着跟他一起解決問題。
雖然她語氣很是冷淡,但還是讓顧長安鬆了一口氣,起碼她願意跟他溝通,而不是一味將他擋在‘門’外,寧願一個人哭泣,也不願意跟他說半句實話。
於是他的回覆就幾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就把你生日那天空出來好嗎?”
生日嗎……這次她並沒有請誰一起過,家裡也不用特地待一整天,樑立夏猶豫片刻後,就還是應下了:“好。”
“立夏……”顧長安心裡一鬆,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那邊淡淡的道:“到時見面說吧,先掛了。”而後就再利落不過的掛斷,根本不給他再多說一句話的時間。
這讓顧長安十分無奈,恨不得立即就能見到她,好好將她安撫下來,不要再怕這怕那的將他拒之千里。
只是也只敢想想,還是怕到時又惹來一場哭,他不忍看見,更是心疼,他只希望他的存在讓她感到開心、幸福,而不是隻能害怕的哭泣。
耐下‘性’子來等了幾天,五月五號立夏這天便還是到了。
顧長安幾乎一早起來就試着打了她的電話,結果卻是又沒人接聽,他忍了又忍,纔沒打去家裡問一問她的行蹤。
於是只能繼續等,直等到十一點多的時候,纔有了點消息。
打來電話的是邵奇,兩人的事一直沒有刻意跟誰說起,所以邵奇自然是一無所知,雖然隱約察覺到最近他們有些不對勁,但還是沒想太多,這會說起就有些奇怪:“她剛剛來了趟公司,然後又去安夏了,今天不是她生日……怎麼你沒跟她一起?”
安夏?顧長安神‘色’微沉,當着邵奇卻是沒說什麼,只是道:“我知道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管那邊的邵奇很是莫名。
去完公司又去安夏,真的是爲公事,又或者還有點‘私’事?
顧長安想了想,還是徑自找了過去。
而另一邊的陸尋也剛好到了安夏那邊,其實他已經有些時間沒來過這邊,就是偶爾會通個電話,確認一下這邊的進度,其他方面就‘交’由邵奇去打點了。
雖然他隱約有種是在自己創業的感覺,但卻還是明確這一切是誰給他的,所以儘管是假期,可他還是沒有二話的趕來了。
上到二樓時,就見樑立夏正迎窗站着,窗簾半拉着,顯得整個大辦公室裡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她便正好站在了那中間。
只是一個背影,便讓他有了種大概猜測她的心情不太好。
但卻不是傾向於公事方面,而應該是個人‘私’事。
陸尋的心頓時就軟和下來,緩慢上前站在了她的身後:“生日快樂。”
樑立夏有一剎的怔忡,片刻方纔轉過身來看向他,臉上神情淡淡:“謝謝。”
看她如此,陸尋就不由得道:“找個地方喝一杯?”
“……”樑立夏要笑不笑,面上神情怎麼看都有些勉強的道,“不必了,我還另外有正事,不好喝醉。”
“那……我還有別的能做的嗎?”他並不認爲,她帶着這樣的心情是來找他說正事。
“有,”樑立夏‘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看着讓人覺得她像是要哭了一樣,“我來找你,就是讓你幫一個忙。”
別人她仔細想過都不行,唯獨一個陸尋,估計能真的幫上她。
陸尋這才發覺她着實不對勁,不由得上前一步,儘量柔和的問道:“怎麼了,不想笑就不用笑了,我不會介意的。”
“嗯,”樑立夏斂下笑,眼眸微垂,下一秒淚便不由自主的掉下來,“我想,請你幫我跟他……分手。”
最後兩個字就算那麼的難以啓齒,可她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陸尋聽了只有片刻的訝異,隨即就擡手將她帶進懷裡,安撫般的輕拍着她的背,輕聲應下道:“好,如果你想,我就幫你。”
懷中人有一瞬的僵硬,而後就變得柔順,安靜的靠在了他的懷裡,而後還擡起了手回抱住了他。
陸尋本只是一時安慰之舉,見她如此舉動,就忽然明白過來的道:“他……會過來這邊?”
樑立夏什麼也沒說,但他還是很快就確定了這一疑問。
來源於一陣腳步聲,現在是假期,沒有人會來,會來的只有那個需要看到這樣一場戲的人。
陸尋聽着那腳步聲陡然停住,然後久久都無動靜,他便不由得輕嘆了聲,然後輕輕拍了拍懷中的人,示意她差不多了。
樑立夏哭過一場,眼睛有些微紅,陸尋幾乎是下意識的擡手幫她擦乾了臉頰上的淚水,然後就果不其然的感覺到了一片低氣壓,還有那‘陰’冷的眼神。
他動作一頓,隨後還是若無其事的放下了手,轉過身來看向那呆呆站着,臉‘色’黑如墨的大男生,又看看仍舊低着眼的樑立夏。
一時福至心靈,突然就猜到她說的另有正事是什麼了。
陸尋扯了扯嘴角,道:“你們先聊,我去樓下等你。”
說完便還拍了拍樑立夏的肩膀,然後才轉身一片坦然的與顧長安擦肩而過,無視了他握拳的動作,似是心知他並不會打上來,只管輕巧的走過下樓去。
留下樓上兩人,一時默然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