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樑立夏都感覺有些陣陣發冷的時候,才見到一雙腳漸漸走近,在她身前站定。
“真的……”顧長安下意識的伸了手過去,差點捱到她的時候被她一避,便才握拳縮了回來,“無可挽回了麼,到底是……”
最終,爲什麼三字還是沒能說出口,又何必去要理由呢,她不是已經表現給他看了麼?
“立夏,我的立夏……呵……”顧長安笑得很是空‘蕩’,幾天以來的期待心情,全都化作泡影,他卻仍然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
樑立夏強忍住又要掉下的淚,知道不能再逃避下去,她必須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跟他做個了斷,不然就仍然會是斷不了的隱患。
“抱歉,”她輕輕的擡起眼來,面上神‘色’和話中語氣都是疏離,“是我一直都沒有說清楚,我是真的受夠了。”
“異地戀也好,跟你之間的差距也好,還是你的家庭,這些都不適合我,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跟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一起,可以無話不談,可以隨時見到,可以不用抱有任何壓力,可以做戀愛裡該做的事,而不用提心吊膽,或是……”
她沒能說完,因爲顧長安徑自上前一步,一手托住她的後腦,一手控制住了她的雙手,徑自‘吻’了下來。
溫潤的觸感久違而又柔和,樑立夏詫異的張大了眼,不及反應過來便被抵開了牙關。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了眼,不敢去看他仍舊如同以前那般溫情脈脈的眼神,頭微微仰着,半強迫的承受了這個‘吻’。
‘脣’舌糾纏,曖昧‘交’織,樑立夏險些撐不下去,想要全盤托出,就被他輕輕鬆開,溫熱的氣息在鼻尖互相‘交’會。
“好,我們分開,不要再說這種傷人傷己的話了。”
顧長安妥協又無奈的道,‘脣’卻仍有些戀戀不捨的輕蹭着她的。
樑立夏終於反應過來,用力掙脫開他的手,卻在剛退了一步,就聽到他的輕呼聲,眉頭也不由得皺起來。
她這才發現那是他還沒完全好的右手,不由下意識的去擡起他的右手手腕查看:“很痛嗎?要不要再去醫院複查一下?”
下一秒就被反握住,顧長安又將她拉近了些:“還這麼關心我,又何必說那麼多違心的話?”
“我……”樑立夏正待反駁,卻是被他給用食指抵住‘脣’。
“不用說了,”顧長安有些疲憊的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今天是你的生日,就讓我好好陪你過完今天吧,明天……隨你。”
說完,就徑自拉着她轉身下樓。
樓下的陸尋見到他們下來,就不由轉過眼神來,然後下意識的看向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顧長安對他的敵意顯然不在,還頷首示意:“我們要去一個地方,今天麻煩你了。”
聽到這話,陸尋就知道這場戲是白做了,見樑立夏沒有說什麼,便無謂的聳了聳肩道:“沒事。”
而後見兩人上車離開,他便也鎖了‘門’回去。
直到車開出去一段距離,樑立夏才發覺自己竟是完全的被蠱‘惑’了,那個‘吻’就像是咒語,輕易的就牽制住了她,這會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看了一眼旁邊沉着的顧長安,又看看他的右手,還是不由得問道:“已經可以開車了麼?”
“嗯,只是不能運動和提重物,平常生活沒有問題。”顧長安溫和的答道。
真快……眨眼間,他身上留下的傷便一點點的成爲了過去時,那場驚嚇鬧劇,也完全落下,一點聲息都沒了。
可卻並不代表一切都好了,只有他們之間也成爲過去時,才能彼此都好好過。
樑立夏不由轉過頭去看向窗外,不敢再多說什麼。
剛剛她已經有了心軟後悔之意,這會再不堅定一些,有些傷有些鬧劇只怕還會捲土重來。
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顧長安很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沒出聲,獨留一片沉默。
等漸漸開到熟悉的路段,樑立夏才知道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是哪裡。
越近一些,她的心就越沉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明明是自己狠心提出,卻不容得他做半點傷害自己的事,可當幽樓別苑的大‘門’真正的出現在了眼前,她還是不由得咬住了‘脣’:“爲什麼來這裡?”
顧長安這次卻是沒有回答她,只是徑自將車停在了一片車邊上,然後沉默的下車。
樑立夏不得不跟着下去,然後一路進去。
而他卻沒有去幽樓那邊,而是徑自繞了路往湖邊走去。
都到了這裡,哪裡還能不明白他的用意?
從哪裡開始,就到哪裡結束嗎?
他們是真的要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了嗎?
樑立夏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是自己一心想要如此,可卻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寓意。
可是卻又不得不跟着過去,她已經沒有了退路,就算前路是萬丈深淵,她也只能走過去,粉身碎骨亦是隻能認命。
五一假期的客人不少,這會剛好是午後,不少吃過午飯的人在附近散步或是釣魚。
兩人的到來並不奇怪,沒人特意看過來。
顧長安沒有再走近,只是停在了一棵樹旁,轉頭默默看了眼平靜無‘波’的湖水後,方纔開了口道:“謝謝你陪我到這裡。”
“我承認當初的我太過輕率了些,沒想好就將你拉了進來。可是我並不後悔,跟你認識的這兩年,和你在一起的一年多裡,是我這麼多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也希望曾帶給你快樂,而不僅僅只是傷害。”
“以後,找一個能給你平凡普通生活的人吧,陸尋他不是你的良配。”
“生日快樂……對不起。”
樑立夏有些麻木的接過他遞來的盒子,裡面是一對銀戒。
“這是我親手做的……你留着,就當做是分手紀念,不喜歡的話,便扔了吧。”
顧長安擡手下意識的想要輕撫她的頭,卻是苦笑着收回手去:“把那些不愉快的都忘掉吧,如果我也在其中……”
他沒說下去,片刻後轉而道:“我訂了竹苑,你可以留下住一晚,或者讓邵奇來接你……我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