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門對門的,也開一家藥鋪,這算怎麼着的。”回來的夥計非常不忿。
洛青青想了想,“罷了,他開他他的,我們幹我們的,日後誰做得更好,咱們憑實力說話!”
“對啊,洛大夫說得對,咱們青安堂藥價合理,洛大夫又醫術好,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幾個人一塊絮叨了一會兒,各自去忙了自己的一份事兒去。
洛青青繼續坐下來給病人看病。
外面鬧鬧嚷嚷的聲音不斷從她耳朵裡傳來。
“下一個。”
她方子寫好,推到病人面前,習慣性地說道。
然而,卻並沒有人回答她了。
她擡起頭來,才發現青安堂裡已經沒有其他病人了。
身後幾個夥計都託着腮幫子在櫃檯上發呆。
徐氏心中焦躁了許多,“青青啊,你看看,對面索安堂好多人呢。”
她彎過身板往外面看了一眼。
還真是。
索安堂的門口排了好幾個長長的隊伍,排隊的百姓們各自一臉喜色。
“我去看看他們在幹嘛。”按捺不住的夥計出了門去。
洛青青倒了杯茶靜靜地等候着。
須臾,夥計回來了。
“怎麼樣?”徐氏問。
“唉,對面在不要錢的義診,不管是老幼婦孺,全部都是不要錢的看病。怪不得,這人烏央烏央的全部都去了。”
“青青,咱們要怎麼做呀?”徐氏跟着擔心的問。
洛青青放下茶盞,“能怎麼做,人家新店開張,對百姓們義診,很正常不過的做生意手段了,咱們也不能去阻撓人家吧。”
“可我害怕,他們會搶了你的病人。”
“娘,你就別瞎擔心了,他們纔開張而已,自然要招攬病人。可日後一天天的,難道不賺錢嗎,到時候纔是較量真本事的時候。”
“你這麼說也對。”
“喏。”洛青青從懷裡掏出一串銅板,“娘,你帶夥計們出去茶樓坐坐吧。”
“咱們青安堂呢?”
“反正也沒有病人,不如就歇息一天咯!”
瞅着對面的病人成羣結隊,再看看青安堂的清冷,看得心裡也不舒坦。徐氏拿了銅板,“行,我帶着你們外面喝茶去。”
這秋高氣爽的,喝喝茶也不錯。
徐氏他們出去了,洛青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是衛揚配置的花茶,一口喝下去整個人都平和了許多。
洛青青倚在門框上,皺着眉打量着對面。
也是奇了怪了。
一般人做生意,不都得避開競爭對手。這個索安堂竟然開到了她的對門來,而且鋪子的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
這怎麼瞅怎麼都覺得這索安堂來者不善呢?
可是她來雲州城這些日子,也沒有得罪過什麼同行吧?
她撩開薄紗,啜了一口花茶,喃喃,“要不然動用動用衛揚手裡的人,給我仔細查查,這個索安堂的底細。”
正垂眸思考間,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長街那頭行駛過來,直接停在了青安堂的門口。
車門打開,隨着一陣細細的香風,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出了來。
丫鬟扶着女子往前走了幾步,女子復而回頭看了一眼索安堂,“洛大夫,這對面是怎麼回事?”
清寂疏離的聲音響在前面,洛青青擡眸望去,“哦,對面也開了一家藥鋪,今天才開張,在義診呢。小夫人,想不到你這麼快又來了。”
女子微微點頭,拾級走進了門去,“上次從洛姑娘這裡拿了藥,回去吃完了,也照着大夫說的,把促孕的藥都停了。”
“行,這邊坐,我再給你看看。”
女子坐下,洛青青認真的診脈。
“怎麼樣?大夫?”
“還不錯,有所恢復。”
“是呀!奴婢也覺得有好轉呢!”身邊的丫鬟樂呵呵道:“這回夫人用了你的藥,回去之後連睡覺都好了呢。”
洛青青莞爾,瞥了那丫鬟一眼,打趣道:“上回你看見我可不是這個態度。”
丫鬟不好意思了,“唉,洛大夫,上回是我不對。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年紀這麼小,竟然醫術這麼厲害,我還以爲你是個騙子呢。”
“我哪長得像騙子了?”洛青青無語凝噎。
“那你幹嘛遮着臉。”
“我——”洛青青頓了頓,“我姑娘家家的,難不成拋頭露面麼。”
“那現在這裡也沒有人,你拉下來給我家夫人看看。讓奴婢看看,是洛大夫美,還是我家夫人更美。”
年輕婦人聞言,蹙了彎眉,“翠翠。”
那丫鬟趕緊閉了嘴。
“洛大夫,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你給我看看,我這接下來還要繼續吃藥嗎?”
洛青青松開了女子,微微搖頭。
“不用了?”
“嗯,你沒必要再吃藥了。”
“可是我還沒有有孕。”
“你的身體問題不大,回去之後好生歇息,多出來散步,多接觸鳥木魚蟲,打開自己的心結纔是更有用的方法。”
這話一出,女子微微嘆了口氣,彎彎柳葉眉又蹙了蹙,“我的心結——”
“是啊,如果小夫人眼前有什麼不喜歡的事情,那就不要去做了。強迫自己勉強,對脾對腎都沒有任何好處。”
婦人沉默了。
半晌,她喃喃,“姑娘,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世間很多事情是容不得我們自己做主的。”
“一件事的發生我們不一定做的了主,可是自己的心態和想法,我們卻是可以做主的。”洛青青彎彎脣角,“既然不能改變,我們可以選擇嘗試去喜歡呢。”
說罷,洛青青聳聳肩膀,“你看,對面的藥鋪搶走了我的病人,我也沒有覺得很痛苦憤怒呀。”
婦人聞言,忽而笑了一下,“好像也對。”
她又看向了外面的索安堂,“新的藥鋪爲什麼會開到青安堂的對面呢?”
“我也在奇怪這個事情。”洛青青鬱悶,“只是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還在觀望中。”
“翠翠,你過去看看吧。”
“哦,好。”
翠翠直奔了對面的索安堂,看得洛青青一臉驚奇。
不一會兒,翠翠就回來了,“夫人,裡面坐診的兩個大夫奴婢都見過的,以前他們是棄疾醫館的人。”
“你怎麼知道的?”
“這三年,我家夫人身子一直不好,這雲州城的大夫啊,有一半多我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