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上好的絲綢,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吧,這麼大絲綢行還騙人不成。”馬馥鳶一臉興奮。
“嘿嘿,銀子不多的,這幾匹絲綢加在一起呀,也就要一百兩銀子,你看如何?”掌櫃的伸出了一個手指。
洛青青看了看,面前的這些絲綢,的確都是非常好的。
無論是顏色還是紋路都讓她滿意。
用來做嫁衣還真是非常適合的。
而且身後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她呢,如果她在這裡挑三揀四的話,傳出去也不好聽。
於是她只好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這個掌櫃的。
“呵呵, 洛大夫可真是個爽快人呀!”
衆目睽睽之下,洛青青感到非常不自在。
於是趕緊拉着馬馥鳶一起出了這絲綢行的門。
“唉,馬馥鳶,我真是懷疑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走在街上,洛青青抱着這沉重的絲綢,哀怨的對馬馥鳶說道。
“哼,我這不是爲了你好嗎?哪家姑娘成親不得給自己置辦置辦東西的。”
“可你也得跟我說一聲啊。”
“我也是出來之後纔想到的呀。”馬馥鳶搖晃了他的胳膊,“好了,算我不對行不行?咱們得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首飾呢。”
就這樣洛青青又被馬馥鳶拽起來往前走。
一家一家的商鋪,被她們兩個轉了個遍。
只有洛青青多看幾眼的,洛青青便不管不顧,全部叫她下來。
直到洛青青把身上所有的銀票都用完了,這纔算結束。
這真叫洛青青感到無語凝噎,欲哭無淚。
大過年的,就這麼破財麼?
不過午後回到景軒樓,一樣一樣地翻看這些絲綢首飾,和漂亮的小物件兒的時候,洛青青的心底竟然漫出一絲絲歡喜。
不管怎麼說,都是她要成親了,這些也的確是必需之物。
她突然想象了出來自己穿上大紅嫁衣的樣子,不知道到時候衛揚也想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想到這裡,洛青青也突然來了精神,找出來衛揚的筆墨紙硯。
一點一點把自己理想中的嫁衣,畫在了紙上。
雖然她是術業有專攻的學習中醫,但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裁縫,所以對於服裝設計這一點是她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一個多時辰的修修改改,終於把她的想法完整的畫了出來。
找來剪刀,打開絲綢,選了一塊自己最喜歡的。
用尺子量着,一寸一寸的剪開。
衛揚從外面回到景軒樓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天黑的傍晚。
他看見洛青青在桌案前,時不時的的拿起他的毛筆來修修改改,時不時的拿起剪刀來,在絲綢上一剪刀一剪刀。
那忙碌起來的樣子,十分認真專注,以至於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她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看見了桌案上放着的圖紙,紅色的嫁衣妖嬈似火,也看到了她手中修修剪剪的大紅色絲綢,以及絲綢上,那栩栩如生的一對鴛鴦。
衛揚笑了, 原來她是在爲自己剪裁嫁衣。
衛揚的脣角向上,彎起極大的弧度。他像欣賞着什麼美麗的畫作似的,在欣賞着洛青青的一舉一動。
他狹長的眼睛裡,映滿了她忙碌的背影。
夜幕一點點降臨,天屋子裡也跟着黑了,洛青青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剪刀的尖端到底指向了哪裡。
她一個不小心,就聽見哎呦一聲。
“怎麼了?”衛揚像是反射一樣的,從身後抱住了洛青青,把那把剪刀遠遠的扔了出去,“你這個笨蛋,你是不是碰到了自己的手?”
洛青青對衛揚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衛揚先是檢查了洛青青的手,發現她並沒有受傷,鬆了口氣。
而洛青青則以審視的目光望着他。
“我當然早就進來了,可是我看見你忙得很認真,也沒有打擾你。”
“哦,那你是以爲我被剪刀剪到手了,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衛揚望着她沒有否認。
洛青青立刻伸出自己的雙手,手心手背給他看了一遍,“你看我沒有受傷,我是剪刀剪錯了布料而已。”
“你沒事就好。”
衛揚挑了挑眉頭,雙手背在了身後,“我認識你這麼久,可從未看見你穿如此鮮豔的顏色。”
“其實是馬馥鳶拉着我去的,她非讓我買絲綢,價格也很公道,我就買下來了。
馬馥鳶說,每個姑娘嫁人的時候都應該穿着自己做的嫁衣,這是雲州城的習俗。”
“好像是有這個說法。”
“所以我決定趁着這些日子不忙,我先把嫁衣的樣子剪裁出來,然後再找裁縫給我縫出來就可以了。”
“呵呵,還真是聰明。”衛揚的手點着洛青青的額頭。
他太高大了,洛青青只到他的胸口。
“哼,不然你以爲我真的是笨蛋。”洛青青白眼回去。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穿上嫁衣的樣子。”
他的聲音無比溫柔,他的眼神裡像是有光。
洛青青沒有在說什麼,轉身繼續剪裁了起來。
衛揚就站在他不遠的地方靜靜地幫她點燃了兩根蠟燭,推到了她的跟前。
然後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
拉過來自己的筆墨紙硯,拂着他的袖口,坐下來,在白色的宣紙上一筆一畫的寫起了什麼。
洛青青把嫁衣總算剪裁的差不多了,她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在了一邊。
這時候回頭看向衛揚,衛揚的面前竟然寫了長長的一個像是單子的東西。
“這是什麼?”他湊過去看,一臉驚訝。
衛揚微微一笑,“笨蛋,這是禮單。”
“禮單?”
“不然的話,我去你家提親的時候,空着手去嗎?”
洛青青的臉色一紅,“你這麼着急去提親啊!”
衛揚想也不用想,早有準備一樣,“正月十二我們就成親,這一天是正月裡最好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