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月入輕雲。繁星點點閃爍,耀亮人心。
“呃……”
南宮御緩緩睜開眼眸,平穩的呼吸漸漸加重,疼痛立即刺入他的意識,令他不由得呻吟出聲。屋中濃濃的藥味令他皺緊眉頭,話語破碎而出:
“這是誰開的方子……劑量配比太差勁……”
“是我開的,怎麼?公子不願意喝?”
一個清越的聲音徑自傳入他的耳膜,令滿目陰鬱的南宮御立時一怔。只見蘇凌端着一隻托盤走到他面前,將托盤放置一旁的小几上,纖細白皙的小手捧出那碗熱氣騰騰的藥湯,對他爲微微一笑。
“阿凌,我不知道這藥是你……”
南宮御癡癡望着眼前笑容嫣然的女子,話語喃喃而出。蘇凌聽他如此說,嘴邊的笑意更加燦爛。而後將藥碗放好,準備扶他起來,繼續說道:
“是我又如何?反正劑量配比太差勁,喝不喝都是一樣的……啊!你幹什麼!”
蘇凌滿目驚詫,身子不由一僵,想要攔阻卻已經是來之不及。只見南宮御猛然側過身子,將那近在咫尺的藥碗拿至手中,幾口而盡,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眨。但是與之而來的劇烈咳嗽卻淹沒了他的一切。
蘇凌眼神焦灼,當即便過去奪下他的藥碗,然後也不顧他背部的傷勢,一頓用力地拍打,才使得那埋沒呼吸的咳嗽聲消止下來。
“咳咳,阿凌,可以了……”
南宮御竭力起身,神色之間一派痛楚。對拍打他背部的蘇凌說道,言語之間都帶上了一抹顫抖。真是好疼啊,疼得他五臟六腑都揪起來了……
“你也知道疼了?在我看來,公子是金剛鐵打的身子,怎麼樣都是無妨的呢。”
蘇凌冷笑道,手中的力道卻是不肯放鬆。儘管她知道現下自己應該停止,不然對那傷勢極其不利,但是自己的手卻根本不聽使喚。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無法停下來。
“阿凌,我……”
南宮御心中一驚,隨即擡眼看向蘇凌,惶然漫上心頭,頓時淹沒了所有的疼痛,但也有些許欣喜在期間涌動,令他的心頭五味雜陳。
蘇凌見他一臉默默承受的樣子,一抹疼惜快速在眼中一掠而過。手中的力道也跟着停了下來,眼眸之間明暗交織。
“阿凌,可消氣了?若是還不消氣,想要如何便如何?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做,而且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就像喝下剛纔那碗藥一般,我絕無怨言。”
南宮御嘴角涌起一抹虛弱的笑意,而後對她輕輕一笑。蘇凌神情一震,心中一轉,頓時便失聲道:
“你都知道?但是你還是喝了?”
“是,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喝的。想必現在我那大哥肯定氣得臉色鐵青,定然好幾天都不想和我說話了呢。所以阿凌,這幾日我的日常起居可就拜託你了,真真是辛勞你了。”
南宮御看着蘇凌的面容,笑容更甚,將面色之上的蒼白遮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