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開業吉時即將到來,且請您移步到店鋪之外等候。”
福伯對素珍說道,隨即做了個請的姿勢,揚聲告知外面的小廝,讓他們通知店鋪外燃放鞭炮和負責秩序的人員嚴陣以待。
素珍點頭,而後抿了抿耳邊散下來的一縷髮絲,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外走去。
店鋪外,一片喧囂,舞獅的隊伍已經率先行進起來,先將看家本事來了一套,紅黃相間,繽紛繚亂,引得陣陣喝彩。
牌匾之上,一襲紅綢覆蓋其中,好似新娘子的紅蓋頭一般,隨風搖曳,自而生姿。
“停!”
福伯站在店鋪外,然後對着舞獅隊大聲喊道,聲如沉鍾,格外洪亮。
舞獅隊猛然停了下來,而後退至一旁。看得正酣的人們都皆循着福伯的聲音看過去,頓時,集諸多視線於一點。
“諸位父老鄉親,街里街坊,還有遠道而來對蜂蜜極其熱衷的貴客們,感謝大家前來參加益蜂堂的開業宴。接下來的日子,望大家多多光顧,我們亦不負衆望,定做出讓大家滿意的蜂蜜以及相關產品,定不讓大夥失望。下面,有請我們的東家,亦是蜂蜜的製作者,凌娘子,給大夥說幾句!”
說完,就退至一旁,而後率先鼓起掌來。他的掌聲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頓時掌聲如雷,聲如波濤,人羣也跟着騷動起來。
尤其是慕名而來的那些蜂蜜愛好者,更是格外激動,想要一睹這位傳說中的凌娘子的真容。
在千呼萬喚之間,一襲水藍聲音緩緩邁出門檻。陽光照射在那抹藍色身上,面容也隨之清晰,燦爛奪目。
在場的所有人神色各異,複雜多變,但每人的臉上確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訝異。因爲這份訝異,氣氛頓時凝滯,一時間安靜不已。
這,這就是那個出身鄉野心靈手巧的村婦?真是開了大玩笑了!這鄉野的村婦若都是這個樣子,他們都是願意去村子裡生活的!
眼前的女子,五官精緻,清秀動人。面容雖不至於傾國傾城,但那身上流露而出的氣質,卻是連傾城之姿都無與比擬的。
尤其是那一身水藍,沉得她膚白如雪,如夢似幻,實在是一般女子所無法比擬的。
看來坊間謠傳實在不可信,心中理所當然的代入亦是不足爲信,眼前這一幕,就是板上釘釘的鐵證!
“各位,小婦人這廂有禮了。”
素珍盈盈一拜,笑容和煦,聲音和緩,令人們的眼球着實固定在她的身上,不願意挪動分毫。
“感謝大夥能來捧場,小店實在蓬蓽生輝。想必諸位應該都已經嘗過了瑞福的蜂蜜菜系,既然今日能來,定然是對小女子手藝的一個肯定。小女子很早以前就想對大夥說一句感謝,但一直缺乏時機,如今的機會千載難逢,自然是要鄭重道謝的。”
素珍說完,便像衆人再次福身,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風流,韻致迷人,令人目眩神迷。
“但是口頭言謝自然無法表達我的感激,所以自今日起三日之內,凡是到我益蜂堂消費的顧客皆享受優惠,也就是買一贈一,您買下一件,我益蜂堂原樣再送一件。與此作爲回饋,希望大夥可以接受這份謝意。”
素珍淺淡一笑,而後環顧有些蠢蠢欲動的衆人,而後繼續說道:
“閒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來日方長,望我們可以一直如此。現在我宣佈,益蜂堂正式開業!”
說罷,便徑自拉住旁邊垂下來的紅綢緞,用力一扯,頓時,綢緞迅速落下,諸多彩穗漫天飛舞,“益蜂堂”三個燙金大字隨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吉時到,放鞭炮!”
福伯扯着嗓子吼道,話音未落,鞭炮聲便“噼啪”齊鳴,鑼鼓喧囂,舞獅的隊伍也開始歡騰了起來,熱鬧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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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辰,只怕用“忙碌”都無法形容。
素珍“五折”的優惠幅度一經推出,就得到了衆人的熱烈響應,門口人頭攢動,若不是有人維持秩序,只怕門檻都已經被踩破了。
尤其是購買蜂蜜的客官們,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瘋狂。
不同於瑞福從前的“天價”,素珍此番將蜂蜜的價格制定得較爲平民化(當然平民買也是要攢些錢得,只不過比從前攢的要容易的多),令許多想嘗一嘗卻畏懼價格的人們看到了希望,並且下定了決心。
畢竟在她的賺錢之道中,雖然利潤不可小覷,但是卻也是要與養生的普及化相結合的。她希望蜂蜜這一健康的食物可以進入到每個人的生活之中,成爲人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唯有如此,纔不會成爲曇花一現,成爲用銘記心間的永遠。
想到這,素珍不由望着店內喧囂的一幕,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意,而後便準備朝門外走去,準備透透風。
然而就在此時,她嘴角的笑意驟然停歇,視線不由一沉。
只見門口的石柱處,崔福站在陰涼處,而後往這邊看來。視線極其小心翼翼,但卻透露着一抹焦急。
似乎感受到了素珍的視線,他猛地轉過頭來,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腳步頓時生根,身子不由僵硬了起來。
素珍覺得他想要落荒而逃,但是卻一直隱忍着自己的步子,看起來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話要對素珍說。
素珍看了他一會兒,隨即邁動步子,徑自向他走過去。
“凌,凌娘子……”
崔福本以爲素珍會掉頭就走,對他不予理會,畢竟先前鬧出了那麼多的不愉快,以他對這小娘子的瞭解,多半是不會對他理睬的,所以不由有些焦急。
結果事實卻大相徑庭,令他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你們東家呢?”
素珍走過去,上來便開門見山,直白的樣子令崔福更是驚慌失措。
“啊,娘子,這……”
“別告訴我這附近只有你崔掌櫃一人,這樣拙劣的藉口,會讓我覺得你是在耍我。崔掌櫃,耍我的代價是什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
素珍說道,脣邊揚起一抹弧度,毫不凌厲,卻依舊把崔福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