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豔的顏色,若是裡面坐着鳳清塵那妖孽男,我倒是可以相信,可若說是……”
素珍看着這堪比盛世喜宴的場面,不由自主地吐槽道。結果還沒說槽點上,前方那船隻驀然亮了起來,令墨色天空被照得恍如白晝。
船頭處,一抹水紅身影靜靜佇立,光亮令他整個人都熠熠生輝,看起來風神如玉。兩船之間相連,連聯接的甲板都鋪上了紅毯。
素珍站在原地,有些目眩神迷,連呼吸都有些凝滯。任由那個紅衣男子緩步走向他,衣衫飛揚,翩翩幽然。
在她的印象裡,眼前這個男子基本上只着暗色,而且以玄黑色爲主,如今竟着瞭如此鮮豔的顏色,竟然也甚是出色。
不過出色歸出色,穿得和那鳳清塵一樣騷包,而且還在這深更半夜,究竟是爲何啊。
素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將目光投向姬墨謙,等着他的解釋。
姬墨謙走得甚是穩重,目光只緊緊鎖定素珍一人,期間深情濃郁。
這眼神,這出場還有這火紅的一切,皆都是出自鳳清塵的策劃,據說都是他的壓箱法寶,只要按照他說的做,沒有哪個女子會拒絕。
由於之前良好的合作,所以姬墨謙這回也由得他出了點子,並且積極配合,爲此籌備了不短的一段時日,比前段日子處理宮變時還要認真,準備還要齊全。
雖然在他看來有些流於浮誇,不夠含蓄穩重,但卻可以極其直接地表現出他的誠意以及迫切,儘管不是最好地選擇,但除此以外也無更好的了,不是嗎?
心心念唸的女子已經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停下步子,伸手去拉素珍的手。
“等等,別動。”
素珍不由低聲說道,而後伸手去觸摸他的額頭,再然後又捏了捏他的手臂,打量了一下他的雙腿,而後幫他緊了緊衣襟,靠近他嗅了嗅。
姬墨謙低頭看着她,眸光柔得都能滴出水來,不甚言笑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
想不到,這阿清還真有兩下子,看看珍兒這反應,簡直讓他的一顆心都和煦溫暖啊。
一旁的如槿和芳嫂看着這親密的二人,亦不由捂嘴偷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一切如常,也沒有藥味,照理說不應該啊。”
素珍呢喃着,而後擡頭望向姬墨謙,開口道:
“阿墨,雖然我看不出你哪裡有問題,但是你別憋在心裡,和我說說,別作踐自己知道嗎?”
“撲哧!”
一聲隱忍不住的輕笑泄漏而出,令本來深情不壽的氣氛驟然破裂。如槿和芳嫂微微怔忡,而後全都忍俊不禁。
“你說什麼?”
姬墨謙突然沉了臉,眸子含着深深的銳,凌厲不止。
“難道不是嗎?你看你一反常態,弄了個紅彤彤的船,一會兒你我在裡面,估計眼睛都得被晃花了。還有,明明你會輕功,爲何還要鋪甲板,甚至還放上地毯,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你身子抱恙,無法施展輕功,同時腳下又沒跟,擔心板子太滑,所以才鋪上了毯子……啊!你這是幹什麼!”
素珍的話還沒說完,腰肢便緊緊被攬住。緊接着,身子便凌空而起,隨着姬墨謙一道飛入空中,而後朝那艘華麗的船隻而去,風聲自耳邊呼嘯而過。
船上燈火猝然而息,只餘下船艙之間的昏暗燭光。所有潛藏在船隻之中的暗衛立即蜂擁而出,上了這邊的船。如槿則順勢搖櫓,將船劃到那船的後面,而後迅速在船上停止動作,以免擾到對面的良辰吉時。
“你這是發什麼瘋!放開我!”
素珍被姬墨謙橫抱入船艙之內,身子被男子精壯的手臂鉗制地又酸又痛,不禁不滿地叫喚道。
結果話音未落,身子便被放到了柔然的牀榻之上,而後,挺拔的身軀便壓到了她的身上,令她還沒解除痠痛,又出現了窒息的症狀。
“怎麼四周這麼暗,你不點燈嗎……”
素珍伸手準備去推他,結果卻被他鉗制了手腕,與他額頭相抵。
“你這個女人真麻煩,說本王不使用輕功,我使了,你說我發瘋。剛剛嫌燈火太亮,本王命人調試了,你又說太暗了。到底要如何是好?”
姬墨謙凝着她,眼睛裡含着一抹無奈,卻帶着濃濃的寵溺。
“阿墨,阿墨!姬墨謙,你先給我起來!你弄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先讓我起來!”
素珍頭皮發麻,急忙閉上眼睛,而後咬牙切齒地說道,一臉痛苦。
“我真是受不了這個,你就莫要折磨我了!”
折磨?如此深情款款的表達,竟然讓她覺得折磨?
姬墨謙看着她那毫不摻假的表情,一顆火熱的心驟然被澆熄,神情挫敗,同時亦露出兇光。
阿清啊,本王的臉這回全都被你丟盡了,這筆賬,本王該如何和你清算呢?
“阿墨,你起來一下好嗎?實話和你說,我已經快暈了。”
素珍粗聲說道,聲音因爲缺氧而沙啞不已。
姬墨謙立即一驚,而後迅速起身。突然涌現的清涼空氣令素珍如獲新生,她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而後才睜開眼睛,炯炯地望着姬墨謙。
“如何了?”
姬墨謙坐在牀沿,看着她,神情充滿關切。不知是衣裳襯得還是自個的原因,他那臉上竟遊弋着一抹紅暈,而且綿至耳根,看起來甚是奇異。
“嗯,好多了。”
素珍應道,隨即便從牀榻上起身,以防他再撲過來。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周圍亦是紅色層疊,甚是喜慶。
圓桌上,放着一大捧木槿花,任月色籠罩,散着幽幽的香氣。
素珍越看越覺得奇異,而後又將視線轉移到面前一身華服的男子身上,越看眉頭越緊,以至於到後來,幾乎都要擰麻花了。
“阿墨,你和我說實話,這些是不是鳳清塵安排的。”
她輕聲喚道,結果卻着實驚了姬墨謙一下,令他波瀾不驚的眸子不由揚起了波浪。
“我可以理解你想給我驚喜的心情,可他設計的這驚喜,和大婚差不多,不免玩笑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