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收起自己的布包,朝明月說道,“夫人好好休息,在下先出去了。 ”
一旁的李雲注意到明月呆愣愣的樣子,眉頭微皺,幫明月應道,“麻煩毒醫先生了。”
待毒醫揹着他裝滿瓷罐的布袋出去了,明月才收回了眼神,便見着李雲正皺着眉頭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明月擡起在面外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道,“我臉可是有什麼?”
李雲搖了搖,明月見李雲一副什麼也不會說的表情,便沒再追問,撐着手臂想要起身,李雲趕緊幫忙,扶着明月坐起身來。
待明月坐起了身,才後知後覺的開口,“怎麼走了?我還有事兒要問他呢。”
李雲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語氣還是儘量保持的波瀾不驚,淡淡開口,“什麼事兒,我幫你去問便是。”
想着這人也出去了,明月便先轉頭,看着李雲說道,“當然是問關於你腿的情況了,他有給你看過腿麼?”
聽的明月的話,原來是關於自己的腿,李雲少會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朝着明月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們剛到,這毒醫忙着照顧他的驢,是因爲你途醒來,我才叫他過來的。”
聽的李雲的話,明月眼角微抽的道,“看來這頭驢是他的心肝兒寶貝兒呢。”
李雲沒有反駁,而是幫明月倒了一杯水,拿了明月手裡的瓷瓶,倒了一顆出來遞到明月面前,“先把藥吃了。”
這麼一顆小小的藥丸,可那堪黃蓮苦的要死的藥好多了,明月當然是毫不猶疑的接了過來,着李雲遞到嘴邊的熱水將小小藥丸吞了下去。
隨即明月便開始吐槽這毒醫,“我還想着這毒醫肯定是一脾氣古怪的白鬍子老頭呢,這怎麼都沒想到,這毒醫居然是一個縐縐的白面書生,真是刷新了我的認知啊!”
李雲聽的明月嘴裡的感慨,便忍不住開口道,“很好看麼?”
明月並未聽出李雲話裡那一絲不滿,隨口應道,“還行吧,看着應該是暖男一枚。”
李雲眼睛微眯,不解問道,“暖男?”
明月好心的替李雲解釋道,“暖男的意思是,像煦日陽光一般,能給人溫暖感覺的男子。”
李雲的語氣越來越冷,冷哼一聲,“看來是我不夠溫暖,不然月兒怎會盯着那暖男回不過神來呢?”
明月終於聽出了李雲語氣的不對勁,這纔看向李雲,便發現李雲臉出現了極少出現的表情,面色陰冷眼睛微眯的盯着自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李雲生氣了。
明月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事兒,還說錯了話啊,自己看着那毒醫發愣,隨即還在李雲面前夸人家。
發現不對,立馬補救,明月趕緊的賠了笑臉,一臉討好的看向李雲,“不過還是趕不我家相公,我家相公長的可他好看多了,更是不知道他溫柔體貼多少倍。”
明知道明月的話是爲了討好自己的阿諛奉承,可是李雲聽着卻特別受用,特別是那一句“我家相公”,不禁讓李雲揚起了嘴角,剛剛心裡的不快,也隨着這句“我家相公”徹底的消散。
不再執着糾結於這個問題,李雲看向明月,說道,“可要我給你念話本子?”
明月搖了搖頭,說道,“你去幫我看看那個毒醫啥時候能照顧完他的驢。”
看李雲再次皺眉,明月趕緊的解釋道,“剛剛看那個毒醫給我看病,倒是有兩把刷子,我想他趕緊的給你看看你腿的毒他是否能解。”
聽的明月是爲了自己,李雲語氣輕柔的開口,“不急於一時,讓他先照看他的驢吧。”
明月只得聽話的點點頭,在心裡默默吐槽,“這毒醫真是個葩。”
人醒了又沒有啥事兒,李雲又不允許自己下牀,明月只得乖乖的繼續靠坐在牀聽李雲替自己念話本子,聽的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往外張望那葩毒醫怎的還不來,照顧個驢也能耽誤這麼久麼。
無意間看到從自己門口經過的張山,明月趕緊打斷李雲道,“你讓張山他們下山幫我把樹收回來,然後種。”
看明月一臉希翼的表情,李雲只得點點頭,推着輪椅出門,找張山去了。
很快李雲便又進來了,拿了話本子,打算繼續給明月念,明月卻是提前開口,“那毒醫還在照顧自己的驢?”
看明月這般心急,李雲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也只是去吩咐了張山辦事,擔心着明月自己在屋裡無聊,吩咐完便進來了。
聽的李雲的回答,明月只得失望的哦了一聲,讓李雲繼續給自己念話本子。
沒多大一會兒,在明月的期待,那毒醫終於進來了,跟着進來的還有燕九跟燕十三,燕九看向牀的明月,帶着淺笑問道,“弟妹可有好些?”
明月一門心思的關心着這毒醫是否能解開李雲腿的毒,敷衍的應了一句,“好多了。”之後便急急的轉頭看向毒醫,“毒醫先生,您快看看我家相公腿的毒可能解。”
小周跟小魏已經周到的搬了板凳跟着進來,放到了牀前的桌邊,招呼自家主子跟毒醫坐下,又給幾人倒了了茶,才退了出去。
那毒醫聽的明月的話,笑着應道,“夫人稍等,在下這給這位公子把脈,這位公子,煩請將手放於桌給在下把脈。”
李雲淡淡的說了一聲,“麻煩毒醫先生了。”並將手臂擡起來放到了桌,等着毒醫給自己把脈。
明月一直緊緊的盯着毒醫,看着毒醫的表情,時而激動的睜開眼睛,時而緊閉眼睛皺起眉頭,看得明月的心也跟着那毒醫的表情變化而七八下的。
這次給李雲把脈,很明顯要給明月把脈所耗時間長的多,衆人雖然都心裡着急,卻是安靜的等着,生怕有一點響動打擾了毒醫,影響了毒醫請脈診斷。
只到毒醫終於睜開了眼睛,拿開了放在李雲手腕的手,明月便已經迫不急待的問道,“可有辦法解?”
毒醫似乎沒聽到明月的話一般,拿了掛在自己肩的布袋放在桌開始翻找,找出來一根銀針,直接撩起李雲的褲腿,在李雲腿紮了一針,用手指沾了一點血,放進嘴裡舔了舔,又皺着眉頭吐了出來。
衆人都看着毒醫的一系列動作,沒有說話,只到毒醫拿了面前的茶杯漱完了口,毒醫才嘆息一聲,開口說道,“這位公子腿的毒種類實在太多太雜,在下也無法一一分辨,恐怕有些無能爲力。”
李雲和燕九等人聽的毒醫開口,心裡都充斥着濃濃的失望,明月卻並未因爲毒醫的話而失落,而是追問道,“那若是能分辨出了哪些毒,可有辦法解?”
毒醫歪頭想了想才道,“是毒藥能找到剋制的解藥,倒是可以一試,不過解藥跟解藥參雜在一起或許又變成了另一種毒藥,這種辦法也實在危險,而且這位公子腿的毒想要一一分辨出來,在下也是沒有辦法的。”
明月聽的毒醫的話,便繼續說道,“我倒是可以想辦法分辨出這血液所含毒性的種類。”
毒醫眼睛發亮的問道,“有什麼辦法?”
明月應道,“分析血液,將這充滿毒性的血液成分一一拆分開來,不知道的有哪些毒了麼。”
毒醫有些不解的問道,“這血液要如何拆分?”
明月笑着道,“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不若毒醫跟我合作,說不定能解開這毒。”
對於明月所說的,毒醫當然是充滿了興趣,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說道,“即是這樣,那待夫人養好病,咱們再一起細細研究一番。”
一旁的燕九跟燕十三,聽的明月跟毒醫的對話,卻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月,自認識明月以來,明月的種種,都已經夠他們吃驚的了,今天兩人知道了明月居然不認識字,心裡還想着,畢竟是個鄉下姑娘,可這纔不到一個時辰,便再次刷新了兩人對明月的認知,這丫頭居然真的會醫術麼?還要跟毒醫合作?
之前明月折騰了一大堆,燕九也根本沒抱多大希望,不過倒也沒打擊明月的積極性,燕十三天天跟在明月屁股後面轉悠,雖覺得有意思,也沒覺得明月搗鼓的那一堆東西跟治療李雲的腿能沾邊。
可如今聽的明月的話,似乎連毒醫都對明月所說的辦法充滿了希望。
因爲明月之前的治療計劃,李雲是早知道明月搗鼓那些東西的用處的,如今聽的明月跟毒醫的對話,倒是覺得可以一試,或許有希望。
於是李雲朝着毒醫抱拳行了個禮,開口道,“那多謝毒醫先生了。”
毒醫抱拳回禮應道,“在下林霄,公子和夫人叫在下林先生即可,夫人好生休養。”說完便起身準備出門。
林霄轉過頭正準備離開,卻發現燕九跟燕十三都坐着不動,還眼睛一眨不眨的呆呆的看着眼前坐在牀的夫人,於是林霄朝兩人開口道,“兩位公子這樣看着已爲人婦的李夫人似乎有些不妥。”
燕九跟燕十三被林霄說的微微有些臉紅,趕緊的起身,燕九慌忙說了一句,“我們先出去了。”便快速離開了,燕十三則是招呼都沒打一聲,快步離開。
林霄倒是不緊不慢的朝着李雲明月拱了拱手,纔跟在兩個人身後出了門。
明月看着燕十三跟燕九離開時的囧樣,笑着道,“這毒醫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李雲卻是有些不滿燕九跟燕十三,剛剛居然盯着明月出神,臉色有些冷,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