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月一臉得意的小樣兒,許錦娘笑着說道,“瞧你那一股子的得瑟勁兒,餓了吧?娘給你做好吃的。 ”
李月點點頭,左右看了看,開口說道,“咦,小陽去哪裡了?”
許錦娘邊去了竈臺邊忙碌,邊應道,“林宵那邊呢,明輝明康這段時間來的少了,小陽沒了玩伴兒,便天天纏着林宵,跟林宵混在一起。”
李月也有些想小陽了,便開口說道,“我過去看看。”
李月直接去了實驗室,便見着林宵坐在凳子,小陽站在凳子,整個身子趴在桌子,一大一小兩人湊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目不轉睛的看着桌子的兩隻蟲子,看真是看的聚精會神。
即便李月來了,林霄聽見了動靜,也都沒轉過頭看一月一眼,李月只得自己湊過去,也看着兩隻蟲子,開口問道,“你倆在幹啥呢?”
聽到李月的聲音,小陽還是擡起頭來禮貌地叫了一聲姐姐,之後又低下了頭,繼續盯着兩隻蟲子。
林宵倒是將李月的問題聽進了耳裡,頭也不擡地應道,“鬥蛐蛐兒啊。”
李月眼角微抽,嘴裡問道,“你倆這是跟誰學來的呢?”
小陽老實的應道,“跟二哥三哥學的。”
林宵則看着兩隻蟲子激動的開口叫喊着,“打起來了,小陽快看,終於打起來了。”
“哇,我的好厲害,林大哥的沒我的厲害。”
“那可不一定哦,這都纔開始打呢。”
……
李月很是無語,她這樣因爲兩隻蛐蛐兒被眼前的這兩人徹底的遺忘了,她可沒興趣看兩隻蛐蛐兒打架,便不再搭理兩人,便由着兩人繼續逗蛐蛐兒,自己轉身出去了。
許錦娘見着李月一個人過來了,好問道,“小陽呢?”她可是記得,這女兒一回來,小陽會纏着她不撒手。
李月癟了癟嘴,“倆人在屋裡鬥蛐蛐兒呢。”
許錦娘聽得李月的話,有些好笑地應道,“這林宵有時候也跟個孩子似的。”
接下來幾天時間裡,李月便呆在了大涼山,沒有再去縣城,只會時不時下山去看看大伯他們,或是去看看乾孃,也時不時的跟林宵一起去大路村看看奶奶的情況。
剩下的時間裡,李月也閒來無事,大部分時間便用來練武了,在梅花樁面跳來跳去,拿着李雲給自己削的木劍,在院子練練劍。
許錦娘看着李月在梅花樁跟猴子似的跳來跳去,才終於明白院子裡栽的這些樁子的作用,林霄看到李月練武,時不時也會指點一二,當然小陽成了個小尾巴,看姐姐怎麼練的,跟在後面學着,只是很遺憾,那梅花樁太高了,小陽爬不去,即便最矮的也他個子要高,每次看到姐姐在梅花樁跑來跑去,撅着嘴很不高興。
而李月心裡的擔心也越來越濃,李雲跟自己說的出去少則半月,多則一月回來,可是如今眼看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李雲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
總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李月便生起了去燕門關看看的心思,心裡琢磨着再等兩天,若是李雲還不回來,自己去燕門關看看。
只到一天半夜裡外面出現聲響將李月驚醒,便聽的院子裡傳來了李雲跟林霄小聲說話的聲音,李月點燃油燈披着衣服慌慌張張的出去了。
李雲正在院子裡着冷水洗臉,林霄拿着油燈將馬栓到梅花樁,看到只披着件外衣出來的李月,李雲忙出聲道,“怎得這個樣子出來了,外面冷,快進屋。”
李月卻是站在門口看着,沒捨得轉開眼睛,李雲只得加快手裡的速度,三兩下洗完,跟林霄招呼一聲讓他回去休息,自己也轉身往李月走去。
屋裡的許錦娘也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了,出來站在房門口,看到李雲,高興的道,“終於回來了。”
李雲點點頭,叫了一聲娘,許錦娘便繼續說道,“快些進屋休息吧。”之後便再次回屋去了。
李雲摟着只穿着裡衣,身披着一件薄薄衣裙的李月進了屋,便將李月往被子裡趕,“快進被窩,外面這麼冷,還穿這麼少往外跑,小心又得風寒。”
可能是因爲還是睡意朦朧的關係,一向成熟懂事兒的李月,這個時候卻特別的幼稚,硬是跟個小孩子似的,摟着李雲的胳膊不撒手,李雲只得繼續哄道,“趕了路一身的灰塵,你先撒手讓我換件衣服。”
李月這才乖乖的撒手,坐在牀前,看着李雲翻找了衣服,去了洗澡的角落裡換衣服。
李雲出來看着李月還這個樣子坐在牀前,有些惱火的推着李月進了被窩,怎得感覺這次回來李月變的跟個孩子似的了。
吹了油燈,自己也跟着躺進了被窩,便聽的一旁的李月開口說道,“又黑又瘦,沒以前好看了。”
李雲心情好,難得輕笑了一聲,開口說道,“你以前不是嫌我太好看,太招人麼?”
李月窩進李雲的懷裡,甕聲甕氣的開口,“還是好看。”隨即皺起了眉頭,掙開李雲摟着自己的手臂,坐起身說道,“你受傷了?”
李月太熟悉那味道,血腥味混合着一股子藥味,即便是已經特別淡了,李月還是聞了出來。
李雲輕嘆一聲,果然是瞞不住的,只得開口安慰道,“一點小傷,都已經好了,快躺下睡覺,小心別凍着了。”
李月卻是已經點燃的一旁的油燈,小心的拉着一旁的李雲起身,堅持道,“傷在哪兒,脫了衣服,給我看看。”
李雲無奈看着李月,“真是小傷,去的時候受的傷,都已經快好了。”
李月見李雲沒動作,自己已經手開始拔李雲衣服,李雲輕嘆一聲,最終由着李月,待李月看到李雲半身到處是大大小小的已經結痂還有些發紅的傷口,便忍不住紅了眼眶。
見李月看也看了,李雲拉好自己的衣服,出聲說道,“看嘛,是不是快好了?”
再擡頭便見着李月已經是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李雲很少會看到李月這樣一副脆弱的樣子,平時都是一副冷靜睿智或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哪會出現如今這樣一副脆弱的樣子?
李雲趕忙有些慌亂伸手擦掉李月的眼角處流出來的眼淚,雙手扶着李月的肩,有些心疼的說道,“傷都給你看了,不是好了嗎,怎麼還哭了?”
李月抽泣着抱怨道,“說好的最快半個月最遲一個月,這都過去多久了,你纔回來。”
李雲將李月揉進懷裡,輕拍着李月的背,哄道,“路出了點意外耽擱了點時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好了,別哭了,乖。”
說完李雲很是意外,自己居然也會哄人,還哄的這麼順口又順手。
李月終是止住了抽泣,在李雲懷裡輕輕地嗯了一聲。
李雲便將李月從自己懷裡拉了出來,看着李月哭得紅撲撲的小臉說道,“那我吹燈睡覺了?”
李月紅着眼眶點點頭,李雲這才吹了油燈,拉着李月躺下,給兩人蓋好被子。
李月習慣性的滾到李雲的懷裡,頭枕在李雲的肩,聽着離自己的耳朵不遠處傳來的有力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帶着撒嬌的語氣輕輕的開口,“你走了我睡不着。”
聽得李月的話,李雲頓了頓,纔開口應道,“我也是。”
便聽得李月繼續說道,“我還總做噩夢,夢見你滿身是血。”
李雲摟着李月的手緊了緊,“不用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
屋子裡一時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纔再次傳來李月的聲音,“李雲。”
“嗯?”
“我以後叫你相公好不好?”
黑暗的李雲嘴角不自覺的揚,“好。”
“相公。”
“嗯。”
“以後……不要離開了好嗎?”
空氣再次沉默了下來,李月聽着李雲的心跳聲,緊張的等着接下來的答案。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李雲的聲音,“這裡是咱們的家,我會記得回家。”
聽的李雲的回答,李月有開心,又有失落,開心李雲說會記得回家,失落李雲終是會像這次離開一樣,再次離開,說不定離開的時間也會更長,會更危險。
這天晚,兩人都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沒有擔心也沒有噩夢,只到日三杆,李月才醒來,睜開眼睛都感覺屋子裡已經照射進來了刺眼的陽光。
李月正準備起身,卻發現李雲還躺在一旁,撐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李月微微有些臉紅的道,“你這樣盯着我做什麼。”
便聽的李雲開口說道,“你瘦了,我不在,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李月坐起身,忙否認道,“當然有好好照顧自己了,每天都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趕緊起來了,我都餓了,再不吃飯是不好好照顧自己了。”
李雲聽着李月有模有樣的狡辯,無奈的搖搖頭,也跟着起身,開始穿衣服,待李月穿好衣服,便準備下牀,嘴裡說道,“你先等等起來,我去找林霄要點藥來,給你再擦點藥。”
卻被李雲一把拉住,小聲說道,“你想讓娘知道了擔心?不用了,我身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了,用不着擦藥了。”
李月卻堅持,“不行,傷口都還有些發紅,若是發炎了怎麼辦,還得再擦藥。”
李雲只得無奈應道,“那也不是現在,等一會兒你悄悄找林霄要了藥,咱偷偷的擦。”
李月想着若是娘知道了,肯定會擔心,又會追問爲何會受傷,到時候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確實不能讓娘知道了,便只得點點頭應下,等着李雲穿好了衣服,兩人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