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跟李月被擡着放到了一個殿的門口,之後那些奴才便擡着步攆下去了,只剩下先前跟他們說話的那個奴才,在前面繼續領路。
站在門口,李月擡起頭看着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應該是寫的草書,後面一個字她差不多能猜出來,應該是殿,前面兩個字卻不認識,於是李月湊到了李雲的旁邊,開口問道,“那前面兩個字是什麼?”
李雲看向李月吃驚的道,“你不識字?”
李月臉色微紅,怎麼可能承認,“我怎麼會不識字,那兩個字寫的太潦草,我認不出來而已。”
李雲看着李月的表情一臉的不信,還是開口應道,“叢書殿。”
李月點了點頭,應道,“嗯,是有點像,走吧,進去吧。”
李雲眼角微抽,那不是有點像,本是那兩個好麼,識字麼?李雲看着李月跟着那領路奴才快步往裡走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李月不像是識字的樣子。
等到了大殿門口,那奴才便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兩位稍等,容奴才進去通稟。”之後便先進去了。
沒一會兒便聽的裡面傳來尖細的聲音,“宣長安郡主,李雲覲見。”
李雲跟李月進來,看到首位書桌前坐着的王,跪下行禮,過朝見過幾次王,李月倒還是將那些繁瑣的禮儀記住了。
首位的燕王面帶笑意伸手虛扶說道,“快起來吧,坐這邊來,關海,給他們看坐。”
兩人從地起來,關海朝着兩個奴才招了招手,兩個奴才便搬了兩把椅子,挨着放在燕王書桌的不遠處。
李雲跟李月過去,謝了恩,纔在椅子坐下。
燕王面帶着笑意,看到兩人似乎挺高興,開口詢問,“聽說李愛卿腦袋受了傷,常常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可有好些?”
李雲應道,“稟王,據其他人說,草民似乎是忘了一些事情,在草民離開燕京之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燕王看着李雲,擔心的問道,“聽說那個替你治腿的神醫來了,可有辦法醫治好?”
李雲看向李月,李月只得開口應道,“有辦法治,只是當初從懸崖掉下去撞了腦袋,腦後有淤血,淤血散去,記憶也恢復了。”
燕王應道,“有的治好,小月,你的身子可還好?次你們匆匆忙忙離開燕京,寡人一點不知情,後來聽十三說你是生了重病回去醫治,治的怎麼樣了?還有這回有沒有受傷?”
李月笑着應道,“謝謝王關心,醫治好了,這次沒有受傷,是曬的有些黑了,嘿嘿。”
每當李月露出這樣的笑容,總是充滿了親和力,讓人看着很是討喜,燕王看着也不列外,對李月的喜愛都多了一分,笑着調侃道,“還真是成了黑丫頭,你可得好好保養了,不然李愛卿都該嫌你黑了。”
聽的燕王的話,李月便撅起嘴說道,“王真是明察秋毫,相公他是嫌棄我,又不記得我,又嫌我醜,還嫌我黑。”
李云爲自己辯解,“我說了,不醜,只黑。”
李月瞪了一眼李雲,“你嫌我黑,不是嫌我醜麼?”
兩個人的互動對話,卻是逗的燕王開心的大笑,開口替李雲解圍,“小月是曬黑的,過段時間白回來了,不過小月也真該好好打扮打扮,你看看,頭連個頭飾都沒有,首飾也一件沒有,關海,你去庫房挑兩箱像樣的珠寶首飾,派人送去郡主府。”
莫名得了兩箱珠寶首飾,李月眼睛發亮的開口道謝,“謝王賞賜。”
燕王看到李月這個樣子,便想起自己除了賜給了她一座郡主府,似乎都沒有其它賞賜,看她得了賞賜這麼開心,怕是手頭拮据,便開口繼續說道,“關海,再添一千兩黃金送過去。”
關海應下,“諾。”心裡想着,王看來是真真喜歡這丫頭呢。
李月卻是有些不好意的道,“王,這賞賜也太多了些。”
燕王笑着應道,“你別跟寡人客氣了,看着你得了珠寶那興奮的樣子,再看看你倆這一身行頭,怕是手頭也拮据吧,賞了你們好好收着。”
李月尷尬的笑着跟李雲一起應道,“多謝王。”心裡腹誹,她只是單純的嫌麻煩不愛打扮戴首飾而已,得了珠寶也是單純的開心,完全沒燕王說的窮的這麼可憐好麼,不過既然燕王要這麼覺得,那讓他這麼覺得吧,反正得好處的是自己。
此時燕王纔開口問起正事兒,“這次你們遭遇連續刺殺,可有什麼線索?”
李月聽過李雲的囑咐,開口應道,“在臨淄縣城,除了第一次的六個刺客,臨淄縣城的捕快查出來是烏家的死士,其他幾波刺客卻是都查不出身份,全部都是死士,被抓都會服毒自殺,阻止住沒服毒自殺的,也都被莫名毒死,之後徹底的斷了線索,路遇見的刺客,更是不知道來歷了。”
燕王看着兩人,開口試探着繼續問道,“你們覺得自己是得罪了何人?爲何這些人會這般想殺你們?”
李月嘆息一聲說道,“我猜,怕是有些人擔心我跟相公會擋了他們的道,所以才起了殺心吧,我跟相公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沒想到會捲入這些是非當,還差點丟了性命,我們這般急着來燕京,也是被逼無奈,臨淄縣令黃大人派了臨淄所有的守備軍,差不多五千人,都差點沒攔住那些個高手刺客,還不知道以後會遇見什麼樣的刺客,我們沒辦法,這纔來了燕京,尋求王的庇佑,想必在王的眼皮子底下,應該沒人會這麼大膽吧。”
燕王聽着李月的話,心裡的火卻是越燒越旺了,這是他親封的世襲長安郡主,這兩人一個替大燕拯救了燕西,一個替大燕打退了北域,還都不是爲了名和利,只因他們覺得自己是大燕的一份子,便應該儘自己的努力保衛大燕。
那些人無視兩人爲大燕所做的貢獻也罷了,卻還想方設法的想殺了兩人,簡直是沒把他這個燕王放在眼裡,更是沒把大燕放在心,眼只有名利,這樣的人,如何能堪當重任,此時的燕王,心裡更是下定了決定。
李月說完,便見着燕王低着頭,一直沒有迴應,於是李月開口喚道,“王?”
燕王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來,開口說道,“真是委屈你們了,放心,這件事情,寡人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李雲跟李月同時應道,“謝王。”
燕王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倆留下陪寡人用了午膳在回去吧。”
李雲李月當然沒辦法拒絕,只得謝恩留下,之後李月便陪着燕王說話,李月這一張嘴說起話來本討人喜,逗的燕王時不時哈哈大笑,對李月真真是喜歡的不得了,李雲在一旁都靜靜的聽着不怎麼插話。
之後不管是誰求見,燕王都沒有見,硬是單獨跟李雲李月呆到吃過了午膳,才放兩人出了宮,等兩人回去了郡主府,沒多大一會兒各種賞賜又送了進來,兩人的動向,各方勢力都緊密注視着,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了。
兩個人卻是不會管誰歡喜誰憂,李月從見着那兩箱珠寶,眼睛發亮,一樣樣的翻看,時不時還問一句一旁的李忠,“這個值多少錢,那個值多少錢……”
李雲跟李忠看着都很是無語,等終於看夠了,李月才總結性的感慨道,“這得換不少的銀子啊。”
不想李雲的一句話,卻是將李月飛揚的心情打落谷底,“這是王賞賜,不能輕易換銀子,也沒人敢給你換。”
李月瞪大了燕京看着李雲,“你是說真的?”
李雲點點頭,李月瞬間耷拉下腦袋,“那我要這兩箱子珠寶首飾幹嘛?”
李雲開口應道,“自己戴,當然這麼多,挑個一兩件送人應該還是可以的。”
李月盯着李雲,“既然送人都可以,跟別人換錢怎麼不可以了?”
李雲打破了李月的最後一絲幻想,“王賞賜,沒人敢買。”
李月煩躁的朝着李忠揮了揮手,看都不想再看那些珠寶一眼,開口說道,“趕緊的都擡走。”
李忠很是無奈的開口問道,“放到哪裡?”
李月不耐煩的道,“愛放哪裡放哪裡,別讓我看見,眼不見心不煩。”
李忠應道,“那屬下放去隔壁的庫房了。”說完叫了送珠寶過來的幾個家丁,將珠寶擡走送去隔壁的庫房。
之後李忠開口說道,“周小少爺午便過來了,一直在等着公子跟夫人,夫人現在可要見?”
李月點了點頭,應道,“你去帶他來這邊吧。”之後李月便過去了矮榻,在李雲的對面坐下,只是因爲剛剛的不快,嘟着嘴不高興的玩兒這桌的茶杯。
很快李忠便帶了周金寶過來,站到了李雲跟李月的面前,規規矩矩的喊道,“表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