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開始今天的會議吧?" 寧香寒微笑着迎向地獄犬成員們期待的目光。在接下來的幾周裡,會發生很多事情,我必須確保他們準備好在我忙於宮廷事務的時候,完成他們的指定任務。
"閔和澤大人,"寧香寒把目光轉向。"伏尊先生已經成功採購了你列的兩家醫院,是首都最大的醫院。他還購買了貧民窟內的一家廢棄工廠,打算在一個月內將其改造成一家醫院。"
"啊?"閔和澤坐到前面,清了清嗓子。"我必須爲伏尊先生的深謀遠慮鼓掌。但是,找到願意在貧民窟內工作的醫生會很困難。" 他瞥了一眼託比亞,後者哼了一聲,點頭表示同意。"雖然這是事實,但在大範圍傳播的疾病面前,貧民窟通常是受打擊最嚴重的地方--這是因爲其居民不衛生的生活條件。"
"自然,我們不會指望貴族醫生會把自己降低到這種條件下,"寧香寒不失時機地回答。當首都騎士團不再巡邏或維持該地區的治安時,很難指望貴族會進入貧民窟。"伏尊先生已經找到了兩位有名的醫生來接管貧民窟的醫院。他相信你會向他們提供你能拿出的援助,爲我們面臨的危機做準備。"
"當然,"閔和澤緊緊地笑着喃喃道。"雖然--如果不改變這些流浪者的環境和生活方式,很難緩解貧民窟的預期死亡率。"
換句話說,不願把寶貴的藥品浪費在你認爲低人一等的人身上。就算這種藥是伏尊購買的。
"這件事已經很好了,"寧香寒帶着慈祥的微笑回答。"西摩爾大人,如果你願意的話。"
西摩爾從椅子後面的箱子裡擡出一摞小木箱,繞着桌子轉了一圈,把它們遞了出去。"這是伏尊先生最新的投資,皇家商人協會已經批准出售。"
"這是肥皂嗎?"貢藝驚呼,她舉起了佈滿精緻彩虹花的粉紅色小東西。"它看起來可以食用。"
"你拿着的是準備出售給貴族的原型,貢藝小姐,"西摩爾解釋道。"王儲本人已經爲他的--"他磕磕巴巴地清了清嗓子,在桌子對面打了個手勢。"還有更實用的設計,平民可以用貴族們八分之一的費用購買。"
"八分之一?"閔和澤抗議道。"這個價格,伏尊肯定會吃虧的。"
"一點也不,"厄休拉夫人笑着說。"相反,這種損失將由貴族們爲我們的蛋糕皁支付的高價標籤來補償。"
"你怎麼能確定他們會購買足夠的東西來彌補差價?" 託比亞以疑惑的語氣插話道。
"閔和澤大人?" 寧香寒回答說,她向院長大人點了點頭。
閔和澤從椅子上站起來,咳嗽了一聲。"啊,是的,我準備發表一篇文章,讚揚王妃殿下成爲伏尊先生的肥皂店大使,宣傳清潔的重要性。"
"我們叫它們,美容店,"西摩爾滿意地打斷了他的話。
"在文章中,"閔和澤繼續說道,"託比亞等醫生闡述定期清洗對健康的好處,以及它與預防和傳播疾病的關係。"
"瘟疫的傳播比這更復雜一點--" 在閔和澤銳利的目光下,託比亞打斷了他的話。
"這篇文章還將介紹伏尊打算在慶祝聖徒日時,推出更多專門的肥皂和護髮素對皮膚和頭髮的好處。"閔和澤說完,然後在重新入座時朝寧香寒瞥了一眼。
"沒錯,王妃和她的侍女們站在大教堂前時,會進行公開宣傳,向貴族和民衆推銷這些產品,"寧香寒回答。
"而一旦出現瘟疫的跡象,貴族們就會驚慌失措,大肆購買。"貢藝笑着表示贊同。
"在文章發表後,我們將立即針對貴族們,"寧香寒繼續說,她把手指併攏,靠在桌子上。"如果碰巧有謠言說連王儲的情婦都用我們的肥皂,你可以期待高銷量,甚至包括那些不支持王儲的人。"
而關於羅莎的謠言流傳得越多,對尼古拉斯施加的壓力就越大,要麼拋棄他的情婦,要麼與埃莉諾拉完婚。
寧香寒鬆開手指,向皇家商人做了個手勢。"西摩爾大人將管理所有與獨立商人和貴族打交道的商店發貨工作。貢藝小姐將監督對平民的肥皂分配。我們還爲厄休拉夫人預留了大量的肥皂儲備,作爲我們在瘟疫來臨之前改造貧民窟的慈善工作。我們將保持作爲該慈善組織背後的身份匿名性。最後,奧斯汀大人將處理拉斐爾以外的貨物,因爲伏尊將其貿易和業務擴展到了特魯格和維特雷納。"
"這就是我,富有魅力的大使和財富的傳播者,"奧斯汀宣佈,他站起來向大家戲劇性地鞠了一躬。"由於炎熱的沙漠和受控的貿易路線,維特雷納有自己的困難,但伏尊先生--我們神秘的領袖和預言家--已經拿出了一個合適的替代方案,可以減輕因融化造成的損失。" 他將手伸進大皮包裡,甩在椅背上,拿出兩個藍色和綠色的玻璃瓶。
"已經到了開始喝酒的時候了嗎?"西摩爾開玩笑說。
"除非你的嘴需要額外清潔,"貢藝用滿意的語氣回答。厄休拉夫人哼了一聲,把笑容藏在扇子後面。
"這是液體肥皂,"奧斯汀回答說,他向皇室商人伸出了一個瓶子。
"液體?"閔和澤驚呼道,他想從西摩爾手中搶過那瓶東西。
"它看起來像藥,"當西摩爾把瓶子遞給她時,貢藝觀察到。當院長大人靠在椅子上時,他們都沒有理會閔和澤憤怒的皺眉。
"這就是爲什麼我們的工匠在瓶子上清楚標明是肥皂,"奧斯汀笑着回答。"也是爲什麼我們不會在拉斐爾這裡銷售這種產品。不希望有人因爲不識字就喝了它。"
"它聞起來夠香的。"厄休拉夫人把瓶子遞給她丈夫時評論道。"特魯格怎麼樣?"
"那裡沒有什麼困難。" 奧斯汀聳了聳肩,他從埃弗士手中接過瓶子,將兩瓶放回包裡。"他們似乎很熱衷見到伏尊先生本人。"
"誰不是呢?"西摩爾哼了一聲,雙臂交疊在胸前。"說到當面,尼古拉斯王儲提出了一個皇家請求,希望能見到我們神秘的贊助人。"
當成員們把注意力轉向寧香寒時,小範圍的聚會陷入了一片沉默。
"伏尊先生目前無法聯繫,"寧香寒雙手合十,緩緩回答。"但我會盡早向他轉達這一信息。現在,伏尊已經拿出了必要的資金,以確保這些產品能夠廣泛傳播。如果在其發行前後出現任何問題,請提請埃弗大人注意,他將通過我或伏尊的律師向伏尊轉達這一信息。"
"我還幫助設計了你說的蛋糕肥皂,"埃弗突然說了一句,帶着自豪的尷尬笑容。
"這就解釋了那些花,"西摩爾開玩笑說,儘管他在厄休拉犀利的目光下很快就枯萎了。
"那這個新來的傢伙呢?" 厄休拉把她不贊成的綠眼睛轉向閔和澤身邊的沉默醫生。"他爲什麼在這裡?"
"我們不能單靠肥皂來對抗瘟疫,"寧香寒解釋道。"託比亞大人將幫助我們的事業,與伏尊先生合作,創造一種藥物來緩解症狀,治癒那些被瘟疫感染的人。"
"正如阿科小姐所說,我們希望得到第一批感染瘟疫的受害者,很可能來自貧民窟,並利用他們生產一種被稱爲接種或疫苗的激進療法。"
"你們打算感染人們?"閔和澤抗議道。"如果教會知道了這個消息--"
"伏尊的每一點預測和這個組織的活動在教會眼中都是應受譴責的,"託比亞不屑地揮手打斷。"教皇和他的紅衣主教仍在宣揚所有的瘟疫和疾病都源自於巫術。就算是醫生也必須小心翼翼地去治療疾病,否則我們會被貼上巫師的標籤,就像我那不幸的主人一樣。"
"接種是讓你主人被燒死在火刑柱上的異端行爲,"閔和澤搖着頭回答。"教會對任何形式的科學實驗都沒有興趣,他們可以把一切都歸咎於魔法和女巫的邪惡。"
"他是對的,"厄休拉評論說,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很惆悵。"我聽說教會已經在找伏尊先生來測試他的千里眼能力。我,一點也不驚訝他在這種關注下入土了。"
房間裡陷入了沉默,聚集在一起的地獄犬成員交換了緊張的眼神。
"我不否認這裡有風險,"寧香寒從座位上站起來,嚴肅地說。"這就是爲什麼我們採取了一切預防措施來保持匿名。如果發生最壞的情況,你把責任推給伏尊先生,否認對即將發生的瘟疫有了解。"
"如果有瘟疫的話,"託比亞喃喃自語,發出一聲俏皮的嘆息。
寧香寒咬緊下巴,緩緩吸了一口氣。她比這個房間裡的其他成員都更需要託比亞,因爲只有他明白如何正確進行疫苗接種。託比亞在他的師父手下學會了這種治療方法,師父幾年前用它來治療過一次小病的爆發。
如果我們能在這麼大的範圍內證明科學,而不是信仰,可以治癒這種疾病並拯救生命,那麼我們離證明女巫不應該爲瘟疫和其他自然災難承擔責任更近一步。
根據毛拉的記憶,託比亞通過使用接種疫苗成功地挫敗了瘟疫,但仍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死亡,而且在託比亞正式獲得許可之前,尼古拉斯國王本人就已經生病了。當時和現在一樣,教會、王室和皇家醫務室都不願意允許這種非正統的方法來對抗瘟疫,直到他們面臨國王沒有繼承人死亡的風險。
無論我們的聯盟多麼隱秘,至少這次我們得到了皇家醫療辦公室的支持。寧香寒嘆了口氣,向後梳理鬆散的灰褐色頭髮。
"伏尊先生沒有弄錯,"西摩爾反駁道,打破了沉默,他拿起菸斗,瞪着託比亞。"如果你記得的話,他提前幾周就預測了一場熱帶風暴。"
"更不用說他對我丈夫家族貪污行爲的洞察力,連我都錯過了,"貢藝痛苦地笑着補充。"伏尊幾乎是自掏腰包資助了這整個行動。如果說有人承擔了風險,那就是我們的贊助人。"
"我不否認他預測的力量,"閔和澤不情願地承認。"你一定是瘋了,纔會把那麼多的資金投入到爲一種可能根本不會來的疾病做準備。" 他聳了聳肩,若有所思地撫摸着自己的鬍子。"不管是哪種情況,傳播頻繁清洗的做法和多開幾家醫院有什麼壞處呢。貧民窟當然可以從更乾淨的環境中受益。"
"瘟疫會來的,"寧香寒有力地插話。"如果我們不做充分的準備,死亡人數是災難性的。伏尊先生的所有投資和規劃都是針對這場即將到來的災難。如果從一個不知名的敵人手中拯救成千上萬的百姓還不足以說服你們,那麼請記住你們從與伏尊先生的合作中已經獲得並仍將獲得的利潤。" 她的目光從一個成員轉到另一個成員,她繼續說道。"你們都很清楚這樣的瘟疫會對每個拉斐爾人民、經濟和拉斐爾邊界的安全造成的影響。"
"不要忘記上一次巫師瘟疫對特魯格的影響,"奧斯汀嚴峻地補充道。"整個王室在一個星期內就死了。如果拉斐爾遭受同樣的命運,忘了向皇帝交稅吧--在瘟疫鬆動的那一刻,塔林就會入侵我們。"
聚集在一起的地獄犬成員將他們堅定的臉轉向託比亞大人,後者笑着順從地舉起了手。"不需要擔心。無論情況如何,任何研究疾病和練習接種的機會我都是同意的。"
"那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寧香寒堅定地宣佈。當她離開椅子時,成員們各自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像往常一樣,感謝你們的出席和合作。如果有必要召開另一次會議,時間、日期和密碼將發給你們每個人。" 她簡短地將手放在埃弗的肩上,然後向她面前的貴族和女士們行禮。
設計師們站起身來,在寧香寒回到走廊時跟了上去。埃弗解鎖打開了第一扇門,然後在他們身後關上了門,寧香寒轉身面對他。
"這是聖徒日的最終設計,"寧香寒解釋說,她拿出一個密封的信封。"另外,奧斯汀將在慶典前幾天把一個異國包裹帶到精品店。裡面的東西必須保持活力和秘密,直到節日過後。"
"啊--我不擅長與活物打交道,阿科,"埃弗不安地說着,一邊擺弄着他的繫帶袖口。
"不用擔心,有一個專門的看管人和他們一起到達。在國王和王后的加冕儀式之前,不要讓包裹和看護人被別人看到。"
"哦,如果是藏匿和僞裝--"埃弗眨了眨眼睛,他打開了通往樓梯間的門和一個踱步的蒂徹"--那我就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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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馬車裡,蒂徹拉下面具,靜靜地研究她。
"你這樣盯着我是不會得到答案的,"寧香寒評論道,她閉上眼睛,疊起雙臂,想在座位的角落裡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當時已經接近凌晨2點,她必須在4個小時內起牀去照顧王妃。
"我只是很好奇。"
"你已經提過了,"她不屑地嘟囔道。
"你是怎麼認識伏尊先生的?"
寧香寒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守衛?"
"是的,那個有菸草和魚腥味的人。一個水手,我從他可怕的口音推測。"
奧斯汀的人?我下次得跟他提這個問題了。
"那麼?" 蒂徹一邊用靴子點着她的腳一邊催促道。
"如果有人告訴你,你的未來將以可怕的死亡而告終,然後給你一個改變這種未來的方法,你會怎麼做?"
"我會把他們的話當作瘋子的胡言亂語而置之不理,"蒂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們更有可能是想操縱你。"
"所以,你會無視警告,而不是抓住機會做最壞的打算,改變那個未來?"
蒂徹好奇地皺着眉頭看了她一會兒。"如果你指的是伏尊先生,如果他們是能夠預測未來並取得成功的人,那我會採取一些預防措施。"
他的表情變暗了,向後靠了靠,雙手交叉。
"你在想什麼?" 寧香寒帶着困惑的微笑問道。
"只是很奇怪--如果伏尊先生是聖徒的血統,他應該有這種能力。"
寧香寒哼了一聲,在他們停在鐘樓旁邊時敲了敲窗戶。"幽靈回到拉斐爾的時候,你會讓我知道嗎?"
"當然--可能要過一段時間,"蒂徹猶豫地承認。"給那把匕首找一個刀鞘,它已經在你的包裡撕開了一個洞。"
寧香寒低頭看了一眼,在找到從她的皮包角落裡伸出來的女巫鋼時嘀咕道。"提醒你的主人,下次發匕首時再給一個合適的刀鞘。"
"我不認爲他有派發禮物的習慣,"蒂徹淡淡地回答。"一路順風,阿科小姐。"
"晚安,地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