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寒的視線仍然模糊不清,她盯着自己沾滿鮮血的手指,看着那個似乎決心要咬掉荀秋煙臉的元素怪物。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胸腔裡有一種險惡的東西在蠢蠢欲動--當被釘住的荀秋煙發出驚慌失措的嗚咽聲時,這種冰冷、陌生的感覺在她胸腔裡狂歡。
寧香寒喘着粗氣,緊緊抓住胸口,她周圍充滿了惡毒的黑暗,周圍的土房顫抖着,漸漸消失。她面前的狼猶豫了一下,它那巨大的下巴上閃閃發光的牙齒圍着荀秋煙脆弱的頭僵住了,然後退了出來,狼退後了一步,朝寧香寒瞥了一眼,似乎在尋求確認。
我,吃,巫婆?
寧香寒的眼睛睜大了,另一個驚愕的喘息聲滑過她的嘴脣。它--在和我說話嗎?
不,吃?狼淡淡地閉上嘴巴,似乎很失望。
寧香寒堅定地搖了搖頭,元素怪物從墮落的風女巫身邊退了一步,他向她發出了低沉的隆隆咆哮,似乎在說,我以後會吃了你。
當荀秋煙感覺到攻擊者退卻時,慢慢地眨開了眼睛。她僵硬地坐起來,帶着不甘心、無力的微笑,研究着這隻狼。
"我應該感謝你沒有讓你的元素獸殺我,"女人喃喃自語道。
冬狼再次咆哮起來,彷彿它聽懂了荀秋煙的話,並且不同意。它轉過身來,在寧香寒的椅子後面轉了一圈,然後在她的右側坐下,半透明的眼睛盯着女人。
"元素獸?" 寧香寒低聲說,她研究了這個比她高約四尺的可怕生物。它是從哪裡來的?這是我做的嗎?
荀秋煙在研究寧香寒時發出了不相信的哼聲。"元素獸是--被召喚的女巫同伴。" 女人嘆了口氣,慢慢站起來,同時小心翼翼地盯着狼。"如果我們使用蒽醌圖書館裡的典籍,會更容易解釋。"
女巫在試圖逃跑。狼不贊成的咆哮聲在寧香寒的腦海中隆隆作響,而荀秋煙卻沒有注意到。
那麼,只有我可以聽到他的聲音。這一定是心靈感應?
狼的左耳向她的方向抽動,而它仍然專注於荀秋煙,幾乎就像在聽寧香寒的想法一樣。
很奇怪。但是花鴻信也用這種方式與我交流,所以--也許這很正常。
寧香寒把她的目光從狼身上轉移到荀秋煙身上,然後轉移到她手指上已經乾涸的血跡上。儘管在荀秋煙那樣攻擊我之後,我不應該相信她,但多瞭解一下這種魔法也是好的。一旦我回到皇宮,就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接受訓練了。
狼把下巴伸成一個懶洋洋的哈欠,荀秋煙顫抖着看着遠處閃過的牙齒。
寧香寒笑了笑。嗯,即使沒有冬日玫瑰,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的。
這個圖書館有神奇的女巫書?我想知道那些書和普通的書有什麼不同?
寧香寒朝他們進入的房間做了個手勢。"您先請,侯爵夫人。"
荀秋煙點點頭,邁着審慎的步伐走向出口,當元素獸在寧香寒的帶領下跟在她身後時,她還擔心地看了一眼。
狼的身影閃了一下,體積縮小了,然後它雪一樣的身體從門口擠到了大廳。當它這樣做的時候,荀秋煙小聲嘀咕了一句。也許她曾希望這個生物會一直困在裡面。
寧香寒微笑着走進大廳,站在元素獸的旁邊,尖銳地盯着荀秋煙。
她們繼續穿過隧道和一些隱蔽的門,冬狼在寧香寒身邊輕輕地踱步,從來沒有超過一臂的距離。最後,他們在一扇標有符文邊界的大門前停下。
荀秋煙在門框中央的根形符文上揮了揮手,隨着小符文的圖案變亮,像樹枝一樣盤旋着向邊框延伸,根形符文煥發了生機。門吱吱嘎嘎地打開了,一股輕柔的風悄悄地涌了出來。
寧香寒對魔法的使用甚至沒有眨眼。在從純粹的恐懼中召喚出一個元素獸之後,她已經對這種簡單的效果感到麻木。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地板上的符文路徑上,這些符文照亮了他們面前的房間,照亮了巨大的地下圖書館,當符文路徑繼續向遠方延伸時,似乎永遠都在延伸。
"這裡只允許純血統的巫師進入,"荀秋煙緊張地解釋道,她警惕地掃視着圖書館四周。"幸運的是,這裡是空的。" 檢查了一會兒後,她進去了,寧香寒也跟着進去。
元素獸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然後搖了搖頭和身體,又恢復了原來的大小。寧香寒屏住呼吸,看着這個元素生物向前移動,險些避開最近的書架。她已經預見,如果召喚的同伴不小心打翻了一個書架,將會出現多米諾骨牌效應的混亂局面。
"不管怎麼說,爲了回答你之前的問題,元素獸是一種混合了施法者意志的元素魔法表現,"荀秋煙解釋說,她走向圖書館的中心,那裡有幾張桌子和椅子。當寧香寒一臉茫然時,女人繼續說道。"這不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而是冰和霜。元素獸的身體被你的魔力強化,因此只要你還活着,擁有這種魔力,它就是不可摧毀的。"
荀秋煙停頓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太陽穴,彷彿在與討厭的頭痛作鬥爭。
"問題是,"女爵繼續說。"在這個圖書館的書本之外,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表現形式。即使是我的家族中最強大的純血統,也從未能弄清楚這種複雜性的召喚。" 荀秋煙閉上眼睛,把嘴脣壓在一起,憤怒地呵斥道:"那麼,以維勒的名義,一個混血女巫是怎麼做出來的?"
元素獸對她的語氣咆哮着,但當它躺在她們之間的地板上時,仍然很放鬆。
"我-" 寧香寒歪着頭,無奈地聳了聳肩。"我不確定。"
"有人教你召喚的咒語嗎?"
"那--沒有。"
"那給你看過?"
"沒有。" 寧香寒搖了搖頭。"它--就這樣發生了?"
荀秋煙盯着她,氣急敗壞,然後張開嘴,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確定你母親不是女巫?"
"什麼?" 寧香寒半笑着,嘆了口氣,雙手叉腰。"不,我一點也不相信海倫娜是個女巫,"她自信地回答。狼發出了一個很像動物的鼻息,似乎同意她的說法。
'它似乎很有活力,而且很聰明。有沒有可能--這個奇蹟--是花鴻信製造的?這可以解釋一個元素怪物如何知道她的家族血統。
荀秋煙皺着眉頭,在她們之間困惑地瞥了一眼,然後她的肩膀耷拉下來,失敗地搖了搖頭。"算了吧。如果你能召喚出這個,你就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毫無防備。"
寧香寒沒有錯過荀秋煙聲音中的失望語氣,從元素獸的低吼聲判斷,它也沒有。
"不,這是一件好事,"荀秋煙緊張地看了一眼白狼,大聲地推理道。"不管怎樣,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原因是爲了你的訓練,毛拉。" 她交叉着雙臂,懷疑地盯着寧香寒。"但是看到你已經可以控制你的魔法到這種程度了。"
"我以前從未接受過訓練,"寧香寒堅定地反駁。"但我曾在受到威脅時意外地使用過一兩次魔法。"
寧香寒沒有提到林肯,也沒有提到不久前荀秋煙看起來準備殺了她的事實。
荀秋煙點了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儘管她的目光每次瞥向元素獸時都變得很懷疑。"好吧,那我們就從簡單的開始。讓我看看你能做什麼。"
寧香寒點了點頭,她伸出右手,與胸腔內的脈動寒冷相連接。冰霜順着她的手指延伸到手掌上,然後雪花在她的手腕上旋轉,在她張開的手上盤旋,冰凍的心臟發出微弱的光芒。
"我可以將這種寒冷延伸到其他人或物體上,改變他們的溫度,但也僅此而已。"寧香寒不情願地承認,她合上了手,光芒漸漸消失。
荀秋煙盯着寧香寒的胸口--沒有說一個字。然後她猛地示意她的手,一把椅子從最近的閱讀桌上扯了下來,在女爵坐下時及時地滑到了她的身下。
"我要考慮一下,"荀秋煙在寧香寒和狼之間不高興地嘀咕道。"現在,把這個帶回去吧。" 女人打了個響指,一本書飛快地穿過圖書館,向寧香寒飛去。狼迅速地站了起來,用它的獠牙輕輕地接住了飛來的鉅著,然後把這本書像戰利品一樣送給了冰女巫。
寧香寒接過書,感謝冬狼鋒利的獠牙沒有撕開精緻的皮革封面。她也很欣賞這個生物沒有出現流口水。話說回來--它是由冰和霜組成的。
"你顯然比我們猜到的更有潛力,"荀秋煙在疊起手臂時嚴峻地觀察到。"那本書會教你基本的東西。你的呼吸、注意力、設計和意圖都是施法的基本要素。一旦你掌握了前幾頁的練習魔法,這本書的其餘部分就更容易操作了。
"連接每個元素的女巫咒語都寫在第一頁。每個女巫只能擁有一種元素,所以不要嘗試像施放火咒這樣的行爲。它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對你造成傷害。冰和火的魔法不容易混合。" 荀秋煙靠在椅子上時,嘆息着搖了搖頭。"只有像克里絲塔這樣瘋狂的女神纔會嘗試對一個對立的魔法力量施加她的統治。然而,作爲一個冰女巫,毛拉,你可以嘗試水或風的法術,但如果沒有天然的親和力或神器來提升法術的效力,這只是在浪費你的魔法能量。"
"魔法能量?" 寧香寒好奇地追問道。
荀秋煙的嘴脣抽搐着笑了一下,似乎對這樣一個新手問題感到很有趣。"成爲一個女巫就是擁有一個被神祝福的身體,成爲他們力量的容器。一個容器擁有的力量越多,他們就能使用更多的魔法,而不會遭受到精神或身體上的疲憊,當一個容器的魔力不足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是說--有可能全部用完?"
"暫時的,"荀秋煙迅速地回答。"一個巫師隨着時間的推移恢復魔力。恢復的長度由容器能容納的力量和剩餘的魔力決定。從理論上講,剩餘的魔力越多,你的恢復就越快。然而,你越是過度擴展你的魔力,恢復就越痛苦和緩慢。"
這有道理。
"然後還有死亡的風險。"
"死亡?" 寧香寒猛地揚起眉毛。
"是的,"荀秋煙回答說,她指了指書架旁邊的一盆藤蔓。"魔法對女巫來說就像水對那株植物一樣。我們生來就有它。沒有它,我們就無法生存。如果一個女巫把自己的魔力完全耗盡,她會枯萎而死。"
"不要耗盡魔法--知道了,"寧香寒低聲說。她的目光從植物移到手中的書上,不安地晃動着。"爲什麼法術有時需要念咒語,有時則不需要?"
"那是純血統魔法的另一個特徵。我們的力量越大,就越容易在沒有咒語作爲觸發的情況下施展法術,"荀秋煙平靜地回答。"像你這樣的反應性魔法是可以發生的--只是它們很少按預期執行。壓力、憤怒或恐懼可以作爲一個觸發器,其結果往往是強大的,但控制權卻因此而犧牲。
"像這樣的事情--"女人對着紙條做了個手勢,"通常需要大量的注意力和幾個咒語纔有可能。女人嘆了口氣,再次揉了揉她的太陽穴。"即使你的魔法潛力允許你在沒有咒語的情況下做出本能的反應--這也不能解釋你爲什麼能夠創造出元素獸。"
寧香寒嘆了口氣,她對躺在她腳下的那隻巨狼同樣困惑。
"我們應該回去了。現在先研究那本書,它會給你堅實的知識基礎。確保你只在晚上在鎖着的門後練習那些法術。當我弄清楚你是什麼的時候,"荀秋煙在元素獸和寧香寒之間做了個手勢。"我就知道如何調整你的訓練。"
"好吧,"寧香寒平靜地回答,她把書塞到胳膊下。"但在我走之前--你先前爲什麼攻擊我?"
荀秋煙的苔蘚綠眼睛落在圖書館的地板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呼出。"我想如果我成爲你的老師,就應該有一個解釋。" 她在座位上坐直了身子,把手指放在一起,然後再一次把目光移向寧香寒。"當我成爲亨利國王的秘密情婦時,我才19歲,"她呆呆地回答。"我討厭這個想法。"她短暫地閉上了眼睛,她的嘴脣因厭惡而扭曲,"但這是爲了家族和女巫團的利益。" 當她的眼睛再次睜開時,提供了一個空洞的微笑。"只要我給國王再生一個兒子,我就會被許諾女王的頭銜。"
所以女巫們以前也曾想奪取拉斐爾的王位?
"我大部分時間都隱居在我父親的莊園裡,就是爲了這個目的,"荀秋煙繼續說。"我被賦予了一個秘密的身份,一個下層貴族的身份,並被餵食特殊的草藥,以掩蓋我的巫師力量,不被教會發現。"
"烏頭花?" 寧香寒大聲猜測道。
荀秋煙點了點頭。"我確保以最小的劑量服用它,而且只有在我能感覺到力量重新出現時才服用。太后親自爲我準備補品,非常謹慎。如果我生了一個兒子,拉斐爾就會有一個兩個世界的王子,半人半巫。有了這個,我們就能結束哈佛的血統,而我將接任攝政王和王后。"
哈佛國王是聖人叛亂後第一個統治的凡人國王。
"但你的孩子怎麼可能結束王室血統?"
"首先,他將會生爲一個女巫團的女巫,而不是一個半女巫,"荀秋煙以玩世不恭的笑容迴應。"當一個女巫團選擇了一個女巫王,所有屬於該女巫團的女巫都被迫服從女巫王的統治。我的兒子--"她用手按着肚子,在這個詞上絞了一會兒,"--會把拉斐拉的王位讓給下一任巫王。"
當荀秋煙的話的含義深入人心時,寧香寒的脊背一陣暗暗的顫抖。六年前,女巫團一直在準備接管這個王國。太后也曾參與其中。女王們的死亡,特里坦的放逐和推定的死亡,現在哈佛血統只剩下尼古拉斯了,而且他還娶了埃莉諾拉。
"爲什麼巫妖王不直接殺死王室成員,用武力奪取王位?"
"爲什麼女巫們不把城堡一磚一瓦地拆開,把裡面每一個凡人和皇室的孩子都屠殺掉?" 荀秋煙以玩世不恭的笑聲回答。"用一句話來說?聖人。" 她擡起手,又打了個響指。另一本書向她的背上飛去,但當她從空中準確地奪下這本書時,卻轉移了方向,到了女爵的伸手上。當荀秋煙翻開這本書時,珍珠色的皮革封面閃爍着金色的光芒,然後把書轉過來,把畫好的圖像呈現給寧香寒。
災難的場景在寧香寒的眼前快速翻轉。一個雙頭的岩石巨人,在一個城市中打碎了路。堤壩上的彩繪凡人都流下了血淚,血雨滂沱,河水氾濫。然後是一場從天而降的大火,摧毀一座城市,燒燬周圍的莊稼地。在一幅畫中,一個被刺眼的金光包圍的白色身影勝利地站在一具燒焦的惡魔般人形軀體上,這具軀體大概是一個女巫。
"教會從來都不會用諂媚的眼光來描繪我們,"荀秋煙狡黠地笑着說。
"這本書--是來自教會?" 寧香寒本能地退縮了。
"歷史上的每一份記錄都將聖徒的出現鎖定在由女巫或女巫團引起的災難性事件的發生前後,"荀秋煙從椅子上站起來時解釋道。"有幾個例外--但那些都歸因於一個神靈的參與。"
"一個神?" 寧香寒考慮了一會兒。"那麼--老扎魯的毀滅。"
"克里絲塔通過她的妃子,阿利烏皇帝的祝福。"
"妃子?" 寧香寒對此挑了挑眉毛。
"一個神或女神只會把魔法傳授給一個發誓終生爲他們效忠和服務的人,"荀秋煙解釋道。"雖然我不確定,但據傳需要某種形式的親密關係來傳遞和束縛魔法。"
寧香寒嘲笑道,感到有些膽怯,她翻開了這一頁,看到一個有着金色頭髮、戴着眼罩的女人懷中抱着一個嬰兒。聖女和教皇齊格一世的頭銜用金色的字母刻在孩子的下面。"諸神不應該是龍嗎?"
"那是他們的形式之一,"荀秋煙帶着不耐煩的口氣糾正道。"在整個巫師團的歷史上,每個神都曾在某些時候以人的形式出現--甚至花鴻信也是。只是冰之神的歷史已經和它的不朽女巫一起從歷史中消失了。" 她從寧香寒身上瞥了一眼狼,喃喃道:"也許這就是原因。"
寧香寒把聖書翻開,退了出去。"這些都不能解釋你爲什麼攻擊我,"她直截了當地提醒女人。
荀秋煙咧嘴一笑。"六年前你挫敗的伏擊,對伯爵夫人的攻擊,是由我組織的。"
'哦。寧香寒花了點時間來消化這句話,荀秋煙拿着那本合上的書,把它扔到她的肩膀上,一陣微風吹來,把它帶回到它的起源地。
"你知道,我是珀西的表姐。我的父親是康斯坦絲的哥哥,蓋亞大人。他是黃昏女巫團的領袖,一個在拉斐爾的貴族家庭中統治的派別。自蘭德國王倒臺後,有三個巫師團管理着拉斐爾的巫師,其中之一。" 荀秋煙揉了揉脖子,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繼續說道。
"我的父親在我10歲之前就死了。我的叔叔,阿拉泰大人,作爲臨時領袖和我的監護人接管了女巫團。阿拉泰本來要爲我保留這個位置,直到我成年,但後來他和那個半女巫伊莎貝拉女士結婚了,把他作爲女巫團臨時領袖的位置讓給了他的妹妹康斯坦絲。而康斯坦絲,嗯"。荀秋煙的手指不安地沿着她衣服的絲帶移動,"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會放下權力。當我20歲的時候,已經到了要求獲得席位的年齡。但我卻懷上了亨利國王的私生子。"
"然後--你就流產了,"寧香寒同情地低聲說。
"一個由伯爵夫人自己造成的流產!" 荀秋煙的眼睛裡閃爍着剛纔讓她對寧香寒產生的狂熱仇恨。狼在寧香寒身邊站了起來,但仍然保持沉默。
"如果我自己這麼說的話,乾的漂亮,"女人喃喃自語。"我作爲國王情婦的身份一夜之間就暴露在凡間的貴族老爺們面前。我還被流產和老太后給我的烏頭花嚴重削弱。康斯坦絲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黃昏女巫團,認爲我不適合統治。她把我關了起來,給我吃了帶毒的食物,驅走了所有的理性。她把我運到鄉下的一個修道院裡,每個人都忘記了我的存在。"
寧香寒仍然像雕像一樣僵硬,荀秋煙停頓了一下,以收斂自己的情緒,舒緩她粗重的呼吸。
"她應該直接殺了我,"女人暗暗地低語道。"我想讓她死--一千次了。如果那次伏擊成功了,就會讓女巫團別無選擇,只能接受我作爲他們的領袖。最壞的情況是,他們會把我嫁給另一個純血統的人。幾年之內,我就會恢復能力,並證明伯爵夫人毒害了我,謀殺了我的孩子。但是......"
寧香寒猛地呼出一口氣,靠在狼身上,一股罪惡感涌上心頭。
"我被關在一個地牢裡,在一個人的地獄裡被困了四年之久。他們在我的食物和水中摻入烏頭花和足以讓我昏迷的東西。然後珀西找到了我,恢復了我剩下的思想、身體和精神,秘密護理我恢復了健康。我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毛拉。爲了完成你六年前阻止的事情。"
"你要殺了伯爵夫人,"寧香寒輕聲說,以示認可。
荀秋煙笑了,一個悲傷、破碎、閃閃發光的笑容,沒有一絲喜悅。"珀西一旦奪得拉斐爾的王位,就會把他的母親交給我。我已經發誓黃昏女巫團將爲他服務,以換取我的復仇。"
"珀西--是巫王,"寧香寒低聲說。
荀秋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而且因爲他選擇了你作爲他的女王,我不會把這個錯誤記在你身上。"
狼咆哮着吐出一口冰冷的空氣,它的脖子僵硬了。
"也罷,"荀秋煙嘲弄地笑着補充道。"我不會罪一個巫王--或者一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