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太后和勳爵府的期望壓力中解脫出來,博蒙特非常樂意跟隨尼古拉斯來到騎士營,在那裡他們重新開始了王儲的劍術課程。
像往常一樣,最青澀的騎士們在坑裡訓練。他們很快就把一半的空間讓給了未來的國王和騎士隊長。由於不想擺出一面之詞,博蒙特選擇了這批最新的騎士,他剛好在他們之後到達。
"注意你的腳步,不要讓你失去平衡,陛下。"博蒙特在尼古拉斯躲避對手的揮拳時提醒道。"馬爾科姆,你不要放鬆警惕,除非你想接下來面對我。"
馬爾科姆向騎士隊長投去擔憂的目光,尼古拉斯迅速向他暴露的側翼刺去。馬爾科姆本能地轉身,抵擋住攻擊,並用他的盾牌將尼古拉斯推離平衡。
王子的屁股着地,發出痛苦的哼聲,訓練場上的其他騎士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他們的目光。
"我--我很抱歉--"
"不要道歉。"尼古拉斯一邊呵斥,一邊滾回自己的腳下,手裡拿着劍。
"再來,"博蒙特不置可否地催促道。
猶豫不決的馬爾科姆再一次與尼古拉斯對峙。這一次,當他們交換重擊、刺拳和佯攻時,兩人都保持對對手的關注。
博蒙特觀察着他們,偶爾提出一些主要針對尼古拉斯的建議。汗水順着騎士隊長的脖子淌下來,在他的盔甲下彙集,太陽爬上了騎士團的牆壁。騎士的鎖子甲和制服帶來的不適,馬爾科姆在劍和盾牌的額外重量下作戰時承受着最嚴重的不適。
雖然只是一個18歲的男孩,但馬爾科姆的體格和本能與騎士的劍和盾牌戰鬥風格搭配得很好。就他有限的經驗而言,這個男孩的步法也強。無論年長的尼古拉斯向他發動多少次猛烈的攻擊,馬爾科姆的基礎仍然沒有動搖。
另一方面,尼古拉斯的注意力不集中,不耐煩,他無情地、頑固地忽略了博蒙特的所有建議。即使在他較輕的皮革下,這位王儲仍在努力擺脫他的對手。
除了對特里坦的天賦進行蒼白的模仿外,什麼都沒有。
博蒙特嘆了口氣,尼古拉斯再次被打得失去平衡,這一次,王儲在摔倒之前成功護好了自己的屁股。
"你沒有使用我們練習的動作,"博蒙特批評性地觀察到。
"他沒有給我留下多少空隙,"尼古拉斯一邊推開他淡藍色眼睛上潮溼的淺褐色捲髮,一邊呵斥道。"我告訴過你,長劍不適合我。"
"別給我找藉口了,就像我們練習時那樣做吧,"博蒙特咆哮道。"即使是一個侍從也能爲馬爾科姆提供一個比你更好的挑戰。"
這一步走得太遠了,博蒙特也知道,但尼古拉斯需要把矇蔽他行動的憤怒從他的系統中釋放出來。希望馬爾科姆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失去肢體。
王子以憤怒進行攻擊,這次馬爾科姆的臉和盾牌記錄了他揮舞的力量。年輕的騎士戰戰兢兢地變換着姿勢,一邊阻擋一邊以牙還牙。
令人驚訝的是,是尼古拉斯首先顯示出疲憊的跡象。博蒙特看着馬爾科姆放鬆了警惕,讓王儲有了喘息的機會,他無聲地笑着表示贊同。
作爲鑽石家族嬌生慣養的兒子,就這樣了。
尼古拉斯發出一聲沮喪的咆哮,再次發動攻擊。博蒙特的肌肉緊縮,因爲他認出了這些動作的熟悉風格。王子用一個重擊將馬爾科姆的劍打到一邊,然後用肩膀撞向騎士的盾牌。他的攻擊力和盾牌的重量將年輕的騎士向後推。
馬爾科姆努力地哼了一聲,措手不及,他的腳步搖晃了一下。
尼古拉斯只需要打破馬爾科姆原本堅實的基礎。他像貓一樣靈活地低下頭,在馬爾科姆的盾牌保護下揮動他的刀。
馬爾科姆本能地跳到刀的上方--鑑於他攜帶的盔甲的重量,這是一個錯誤。尼古拉斯再次衝向他,這一次,馬爾科姆無法恢復。
博蒙特看着這個年輕的騎士平躺在地上。馬爾科姆本能地試圖舉起他的盾牌以保持保護性緩衝,但尼古拉斯把屏障踢到一邊,用他的刀尖抵住馬爾科姆的喉嚨。
"好樣的!"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博蒙特猛地轉身面對那位軍官,他一邊拍手讚許一邊向他們走來。史崔克將軍的深褐色頭髮上有大量的銀色條紋,在微風中搖曳,高於鋼藍色的眼睛。雖然沒有穿上戰甲,但鑑於他的身高和左臉頰上的暗紫色傷疤,史崔克總是讓人感到氣勢不凡。這是一個塔林刺客的毒匕首留下的紀念品。
"這不是博蒙特教你的動作,是嗎,陛下?" 史崔克問道,他擦過他的私生子,向尼古拉斯恭敬地鞠躬。
"不是,"尼古拉斯承認,他把長劍刺入地面。他朝馬爾科姆伸出手,協助年輕騎士重新站起來。"那是特里坦教我的。"
"一個魯莽的舉動,讓你完全暴露了,"博蒙特呵斥道。
"謝謝您,陛下。"馬爾科姆謙遜地鞠了一躬說。
"這個新騎士有前途,"史崔克一邊觀察一邊評價馬爾科姆。"你是哪個家族的,小夥子?"
博蒙特緊閉下巴,認命於被忽視--像往常一樣。
"克萊蒙特男爵是我的父親,史崔克將軍。"馬爾科姆回答時又向拉斐爾軍隊的首領禮貌地鞠了一躬。
"克里蒙?" 史崔克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尼古拉斯。
"新的男爵家族,"尼古拉斯一邊解釋,一邊把他叛逆的劉海往後梳。當史崔克困惑的表情沒有改變時,他補充說:"鑽石家族。"
"啊!那個新男爵!" 史崔克轉過身來,向馬爾科姆點頭表示贊同。"嗯,繼續努力吧,小夥子。也許有一天我會招募你爲中尉。"
"無功不受祿,將軍。"馬爾科姆高興地說。"請允許我說,能見到傳說中的史崔克將軍是多麼的榮幸啊。"
"把你的花言巧語留給女人們吧,馬爾科姆。"史崔克風趣地回答。"努力訓練,不惹麻煩。在戰鬥中向我展示你的戰鬥精神,勇氣和忠誠是對我來說唯一重要的字眼。"
"是,將軍!" 馬爾科姆再次鞠躬。
當他的父親轉過身來面對他時,博蒙特交叉着雙臂,剋制着不翻白眼。
"你訓練我們未來國王的方法有所欠缺,上尉,"史崔克說,他語氣中的不贊成是明確無誤的。
"那不是博蒙特的錯,"尼古拉斯迅速插話。"我不是善於聽他的指示的人。"
"如果你不聽,那是因爲你的教官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來教你,"史崔克不屑地搖搖頭回答。"此外,陛下不必強調這種毫無意義的決鬥結果。你將成爲國王,是因爲你血管裡的血,而不是你手中的劍。"
博蒙特咬着牙,他父親不經意的侮辱打擊了王儲敏感的自尊。
尼古拉斯的表情暗淡下來,他回頭看了看那把仍然豎立在沙地上的長劍,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不如我的兄弟,將軍,但謝謝你提醒我,我至少是一個值得替代的人。"
王子沒有再說話,也沒有看他們兩個人一眼,就衝了出去。
"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的工作變得更難,"博蒙特疲憊地嘆了口氣,要求他把長劍拔出來,遞給馬爾科姆。"在你回來的路上把它還給軍械庫。"
馬爾科姆點了點頭。在擔心地看了一眼尼古拉斯撤退的身影后,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不是他的錯,"史崔克同情地嘀咕道。"羅莎琳達王后在他小時候太溺愛他了。而自從王后去世後,太后對他的溺愛只增不減。我們都沒有想到他會取代特里坦的位置。"
我們都沒有想到亨利國王在派特里坦去對抗塔林軍隊之前,剝奪了他的王儲地位。
博蒙特嘆了口氣,在他疲憊的脖子上拖了一把,然後迅速向尼古拉斯走去的方向移動。他懶得向將軍告別。史崔克是他的血緣父親,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家庭聯繫。即使博蒙特是史崔克最年長的男性繼承人,他仍然只是一個雜種。
騎士隊長聽從直覺,向皇家馬廄走去。以尼古拉斯現在的心情,他要在女人的懷抱中尋求分心。
博蒙特在馬廄門外停了下來,這時厙興賢出現了,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尼古拉斯的肩上。
"來吧,會很有意思的,"厙興賢敦促道。"而且有你在我身邊,薩貝拉也不會抱怨。"
"好吧,你贏了,只是讓我先洗澡換衣服,"尼古拉斯咆哮道盡管笑容取代了他臉上的黑影。當他朝宮殿走去時,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博蒙特。
"表弟,"博蒙特僵硬地打着招呼。
"表哥,"厙興賢帶着嘲弄的微笑回道。"這次是什麼激怒了他?"
博蒙特哼了一聲。"父親。"
厙興賢同情地笑了笑,拍了拍博蒙特的肩膀。"注意觀察他。我發誓自從他結婚後--"厙興賢縮了縮脖子,嘆了口氣。"永遠不要結婚,表哥。"
博蒙特嗤之以鼻,甩開了厙興賢的手。"機會不大。"他苦笑着說,並再次轉身跟在王儲身後。
"回頭見,表哥!"厙興賢在他身後叫道。"換上適合跳舞的衣服!"
跳舞?博蒙特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的腸胃中沉澱。這次厙興賢想讓我們陷入什麼樣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