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山施救現場,大型挖掘機開走之後,原來較爲平整的地面,硬是被挖出了一個大坑。
由於人手充足,因此大家是輪着班上的,因此,現場的挖掘一刻也沒有停止。
吳瑞文的手掌,水泡已經磨破了,整個手掌可以說是血肉模糊,但他仍在瘋狂地挖着。隨着長時間的挖掘,他也吃不住勁,有心無力,力氣漸漸衰竭。但他在最難受的時分,就靠在一邊休息一下,感覺身上稍稍有點力氣了,又繼續站起來接着挖。
吳瑞文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由小姨從都城裡帶回來送給他的名牌夾克,此時已經全部被煤灰污染了,還有部份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撕扯到了,出現了破洞。可是吳瑞文現在根本不會心疼這件衣服,他的臉上也沾滿了煤污,看上去顯得十分滑稽。
看着這個瘋狂的小夥子,大家雖然心裡十分震撼,但卻又不敢說出口,因爲明顯這個小夥子的情緒十分不對。如果有誰這時說幾句什麼,沒準會惹得他跳起來。
在隨着生命探測儀的精準定位,大家都知道現在離彭佳越來越近了,於是,大家揮動钁頭時也不敢過份用力,生怕下一钁頭下去就會挖到人。
“好了,再往下兩米左右,大家要小心。”這時候,李拂火發出了指令。這好象是最好總動員的集結號一樣,但此時,大家的手腳反而更輕落了。
“你們幾個退開,不要再挖了。人太多了。你們幾個留下就好。”李拂火指揮道。
在他的指揮下,就連市長黃珏也乖乖退到一邊。這麼長時間地堅持下來。多年養尊處優的黃珏,身體早就累得不行了。但她仍和吳瑞文一樣,時不時休息一陣,就繼續上陣幫忙。揮不動钁頭了,哪怕是幫着挪掉一塊塊煤矸石也好。
“好,輕點。再輕點,很近了。”李拂火自已已經完全停下了工作,而是着手指揮現場參與施救的人員。
“小夥子,你的體力不行了,讓開讓開。”李拂火指的就是吳瑞文。
這最後的工作需要體力充沛的人,用足十分的精力,小心翼翼地挖掘。
吳瑞文雖然心有不甘。但他終歸還有狼,明白李拂火說的話是沒錯的,於是只好扔掉钁頭,蹲在一邊幫助用手刨土。
就在幾名精幹工人的輕輕挖掘之下,這時。一個木質的支架顯露出來,這個木質的支架已經垮掉了,但神奇的是,這垮掉的支架,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空間,裡面,竟真地露出了一角衣物。
“佳佳,佳佳!”吳瑞文大喜,撲上前去。用雙手加緊刨土,而其它的工人也扔掉钁頭,開始幫助吳瑞文刨土。
不一會兒,彭佳的整個身形都露了出來,吳瑞文把她的身體輕輕翻轉過來,趕緊把手放到她的鼻子下面。
只見她的鼻子下面還有陣陣呼吸。雖然微弱,但證明她還活着。
“快,醫生,醫生在哪裡。”吳瑞文喊着。
這時,幾名擡着醫用擡架的醫務人員已經下到坑底,他們趕緊給彭佳檢查了一下身體,然後就把她擡起,放到了擔架上,接着,立馬緊張地擡上了擔架。
吳瑞文看到彭佳被擡上救護車,這才頓然發覺自已全身無力,就連想要追趕救護車的體力也沒有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已全身肌肉痠痛,雙臂別說舉起來了,連動彈一下都難受。而雙腿剛纔長時間蹲伏在地上,全靠精神勉力支撐着,此時彭佳人救上來之後,精神一放鬆,吳瑞文頓時癱倒在了地上。
手往地上一撐,吳瑞文這才感覺到雙手是如此地疼痛,他擡起一隻手一看,只見那手上破破爛爛的樣子,還沾滿了煤灰,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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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瑞文,你的手得去處理一下。”一邊的張雪華看到了,不由地驚呼。
“沒事,張主任。”吳瑞文見張雪華還在現場,不由地一陣感動,道:“張主任,你怎麼還在呀?”
“彭佳不出來,我能安心嗎?畢竟她救了我爸。”張雪華低低說道。作爲從小生活在農村的她,淳樸的思想畢竟還有些許殘留在心裡。
“你扶我起來,張主任,不行,我得到醫院去看看她。”雖然彭佳是救出來了,但現在傷勢如何,這種擔心卻又再次襲上吳瑞文的心頭,但現在經過長時間大體力消耗的他,一屁股坐下之後,發現自已實在站不起來了。
張雪華趕緊伸出手,一隻手插在吳瑞文的肋下,用力一提,吳瑞文藉着這股力氣,總算從地上站了起來。
“剛纔是猛然坐下去,所以腿麻了。”吳瑞文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好了,現在行了,我能站住了。放開我吧。”
張雪華依言放了手,吳瑞文卻一下子搖擺着身體,幾乎又要摔倒,張雪華趕緊又伸出手扶着他,幫他穩住身形道:“瞧你,力氣全耗盡了。別不好意思了,我把你扶上去。看你這個狀況啊,也真需要叫一架擔架了。”
“別,那我就成笑話了。”吳瑞文揮揮手,打消了張雪華的建議。
團縣委的司機小沈見自已的書記折騰成這幅模樣,趕緊上前幫忙。在他的扶持之下,吳瑞文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已的車上:
“小沈,快開車跟着剛纔那輛救護車,到南陽醫院。”
“是,書記。”小沈早把吳書記的表現在看眼裡,作爲司機,這可是基本功,不說他也知道,剛纔那位見義勇爲的姑娘對吳書記十分重要。來南陽這段日子,吳書記一直表現得沉穩大氣,還沒見他在哪個場合着過急,表現過慌張。
不過。這些着急和慌張,今天小沈卻是全都看見了。
“陳書記,好消息,佳佳獲救了。”車子行了三分之二的路途。陳強忽然接到周林的電話,這一次,他總算不抖了。
“她人怎麼樣?現在人在哪裡?”陳強緊張地問道。
“剛從南陽醫院向大華醫院轉院。應該還在路上。”周林躊躇了一下又道,“聽說傷勢比較嚴重,所以南陽醫院處理不了,就進行了應急治療,馬上轉院了。”
“嗯,知道了。是大華哪家醫院?”陳強問道。
“大華市立第一醫院。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並且吩咐院方。立即抽調各科最骨幹的醫生在此等候。”
說到自已分管的下屬的工作,周林立即變得口齒清楚,頭頭是道起來。
“好,辛苦你了老周。”陳強道。
“不辛苦,我就在這裡等你們。”聽到陳強換了一個親切的稱號。周林掛斷電話後,輕輕舒了口氣,擦掉了頭上的汗水。雖然現在是大冬天的,但這麼頻繁地和省裡這一方大員直接電話交流,周林還是心跳加快、體溫上升,熱出了一頭汗。
“佳佳,你一定不要有事,要挺住呀!”蔡樂怡聽了陳強轉述的周林的話,雙手一直捏得緊緊的。
“不會有事的。”陳強寬厚的大手握在了蔡樂怡手上。
師帥腳下的油門又加大了……
白色的救護車鳴着警笛。一路暢通地趕到了大華市立第一醫院。早已經等候在此的醫護人員,立即從車上擡下擔架,進入了急診室。
熟練的急診科護士馬上七手八腳地爲彭佳帶上了血壓測量儀,心臟監測器等種種醫療儀器。
主治醫生拿起診療用的手電筒,掰開彭佳的眼皮,手電筒對着她的眼睛直射着。認真地看了幾下,對一邊的護士道:“瞳孔的收縮和舒張正常,看看血壓……”
“不好,張主任,病人的血壓在下降……”
“在礦井中受到塌方式地擠壓,懷疑內臟臟器受損……”張主任看了一下南陽縣送來的病歷小結,對護士道:“立即採血,化驗血型,準備輸血。”
“明白。”
“注射升壓藥一組……”
隨着主治醫生一道道指令的下發,護士們也緊張地忙碌起來。
“不好了,張主任。”剛纔被張主任指使去採血化驗血型的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來。
“什麼不好了?不要製造緊張氣氛。”張主任不滿地道。
“這名患者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血,現在我們醫院裡沒有這種血型的庫存。”
“沒有嗎?那趕快向兄弟醫院請求支援。”張主任皺起眉頭,怎麼偏偏是這種極爲罕見的血型?
RH陰性血又叫熊貓血,是指RH陰型血,非常稀有的血型,因爲極其罕見,被稱爲“熊貓血”。人們大多知道血型有四種類型,即A型、B型、O型、AB型
而Rh陰性血型與A、B、O、AB血型不同,後者血型的人羣分佈較爲平均,幾種血型的血源都容易尋找到。而Rh陰性血型是一種稀有血型,僅佔Rh血型者的不到1%。據瞭解,在某市參加獻血的300萬人中,屬於Rh陰性血型者僅有3300人。而臨牀手術患者中出現Rh陰性的機率是5~7/1000。相比之下,Rh陰性血型的血液就十分珍貴了。所以,市立第一醫院沒有這種血型的庫存也屬正常,以往,如果是這種血型的孕婦要在醫院分娩時,都會提前和醫生告知,想方設法弄到這種血來庫存,以備不時之需。
但現在冬季,本身就是血液庫存的淡季,普通血的調用都有點緊張,更別說這種罕見的熊貓血了。
“張主任,不好,病人的血壓急劇往下掉!”一名正在護理的護士忽然跑過來喊道。
張主任回頭一看,彭佳的嘴角、鼻孔、雙眼、還有兩耳都溢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而她的面色則是一片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