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嗎?怎麼?滴舟,你不知道嗎?”薛合的語氣很輕鬆,就像是在說一件再爲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我的父親薛空身體不好,是無法留下後代的,我是他從外面撿來的孩子,雖然父親對於和親生父親沒有任何區別,盡心全力的教導我,也讓我姓了薛,可是,我的骨子裡面到底沒有流着薛氏的血,薛老……”他的聲音頓了頓,“怎麼可能會將產業‘交’給我呢?”
沒錯,這就是流傳於整個上流社會關於薛合的身份的秘密。在上流社會是沒有什麼秘密的,可是,有時候,衆人所知道的秘密,真的就是所有人以爲的那種模樣嗎?只怕不一定吧。
就像是沈滴舟才從沈延那裡知道的事情,便是跟所有的認知是相悖的。
沉默在陽光下慢慢的發酵,遠處傳來了悠揚又歡快的小提琴聲音,將這種沉重的沉默也沾染上了幾分輕鬆。
“當真如此嗎?”沈滴舟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在行家眼裡,沈滴舟這種人是不會喝咖啡的,她不喜歡苦味,就算咖啡味道醇厚她也不喜歡,所以,她一向喜歡加很多的‘奶’和糖,最後‘弄’出來的味道實在是很甜膩,只是,她卻對於這種的味道發自內心的喜歡。
薛合看向了沈滴舟,她側着臉,手裡面端着的那被咖啡被她加了驚人的‘奶’和糖,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他的心中微微一動,這個習慣倒是跟薛梵很像的。
薛梵也不是很喜歡喝咖啡,與其喝咖啡,倒是不如喝那種只有小‘女’生纔會選擇的可可‘奶’茶。他望着沈滴舟手裡的咖啡,慢慢的思索着她的問題,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滴舟,你想問什麼?”
沈滴舟轉過了頭,她的眼睛在陽光下面會折‘射’出些許淡淡的幽藍‘色’,據說這是沈家祖上有一位俄國血統的‘女’主人,所以,正統的沈家人眼睛在明亮的光線下看,都會有一種淡淡的幽藍‘色’。
當這樣一雙眼睛看着誰的時候,似乎都有一種沉溺其中的危險。
“薛梵是‘女’人。”沈滴舟看着薛合,絲毫不退讓的望着他,在他的專注之下,她一字一頓的指出了所有人其實都想忽略掉了的問題。
薛合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左邊的‘胸’口尖銳的疼痛了起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清楚的瞭解這一點的話,那麼除了他薛合之外,大概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在所有的人眼中,薛梵是薛氏最傑出的繼承人,是薛功最鍾愛的明珠,是薛氏的未來,是商海叱詫風雲的強者,可是,在薛合的眼中,薛梵只是一個‘女’人,一個,他永遠只能遠遠看着卻不能走進的‘女’人。
沈滴舟靜靜的望着薛合,她瞭解薛合,她能從薛合任何一個小動作中猜測出他心中的想法,就好像他現在依舊雲淡風輕,可是,他那已經蜷縮起來的手指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內心的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