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一點的時候,陳統收到了屬下傳回來的一個消息,陳子純喜歡的姑娘,慕容如琴今天根本就不在家裡。她與家中一衆子弟一起在京城裡瀏覽,同行的還有在國子監讀書的慕容如祖,和翰林佟固靜。
那,陳夫人口中那大的小的都不是自己兒子看中的人,是誰呢?
再查,才知道陳夫人口中的人一人是佟氏,慕容守良的夫人,是一個性子綿弱之人,如琴的孃親,而如琴俏娘。一人是如棋,是慕容家的二姑娘,性子強勢,甚至有點兒潑辣,在家中有着主事的名聲。看着報告,陳統很不喜歡如琴那樣的軟性子,就算是撇開家勢,她都是不適合陳家的。
就在這時,陳子純也知道了他的孃親上慕容家的門去鬧事了,他還知道了慕容家的人說出了慕容家的人不入陳家的門這話。
這讓陳子純很難過,他還想着,只要自己能考上前十,就可以娶如琴的。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沒有了希望,他難過,他心痛,他卻沒有地方可以發泄,所以,他坐在書房裡大哭。
他這一哭不但經動了陳夫人,甚至讓陳統也知道了,他們的兒子正在大哭。
夫妻兩人趕到陳子純的書房,看到的是已經哭到脫力的陳子純坐在那裡抽泣,身邊的下人正在做着無效的勸說。
“兒子,你這是何苦,區區一個女人而已!”陳夫人不明白陳子純爲什麼這樣的傷心,這樣的執着。
“娘,兒子也不知道,那一眼,之後,兒子就有了非她不娶的感覺,沒有了她,接下來的日子,兒子不知道應該如何過下去,娘。兒子不知道可以如何,應該如何!”陳子純擡頭看着陳夫人,無力的,一臉苦楚的道。
那個傷心的模樣,讓陳統與陳夫人的心都不由得抽痛起來。
他們天才一般的兒子,(在第一個父母心中,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天才,何況陳子純一點也不差,人不差。樣不差。品行不錯。學習,全都都不差),竟然這樣的傷心,不知道以後的日子如何過下去。
陳夫人立刻就責怪起慕容如琴了。甚至是恨起了如琴,沒有慕容如琴,她的兒子就不會變成這樣。
“兒子,看開一點,一個女子而已,用不着這樣,她不配!”陳夫人還想着如何抵毀如琴,那邊的陳子純已經不滿意了,“娘。你不要再說了,你每說一句,兒子的心就多痛一分,娘,兒子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陳子純抱着膝,大喊着,又哭了起來,哭着哭着,他轉不過氣,竟然暈了過去。
發現陳子純這一暈,陳夫人立刻就慌了,還好,有陳統在,他還是鎮定的,連忙吩咐下人,請大夫,拿應急藥。一時,陳府裡就忙了起來。
等大夫看過陳子純,定義是傷心過度之後。
陳夫人木然的坐在一邊,默默的垂淚,在心裡怨着,她的兒子的命怎麼就這樣的苦。
而陳統,卻想起了屬下查回來的資料,陳統更喜歡如棋的性子,如果陳家要娶,這慕容如棋會是更適合的人選。
想了一下,一個新的計劃在陳統的腦子裡完成了。他覺得他的想法是最好的,沒有比這更好了。
……
當晚,慕容家的氣氛同樣的不好。
外出的都知道了白天所發生的事情,生氣的,氣憤的,甚至東方順心還一手打碎了一張几子。
“大師兄,不要氣了,打壞了自家的几子還得自己花錢來修,如果心中不憤,那麼應該上門去找回場子。”南宮長樂臉上帶着笑的說。嘴角卻更有一點點的上勾,看上去笑得很高興。
如耀悄悄的拉了一下身邊如棋的衣袖,“二師兄在生氣,有人要倒黴了。”
“哦?”
“你看看,他的嘴角是上揚的,高興的笑是不會上揚的,上揚上表示他不高興,或者說是他找到了好玩的東西,而那個對像卻是要倒大黴的。”如耀小聲的解釋着,聲音雖然很小,可是卻沒有逃過南宮長樂的耳朵。
南宮長樂掃瞭如耀一眼卻沒有說話。
如耀卻立刻的閉上了嘴。
東方順心也起收了他的怒氣。
“有什麼打算?”他是問南宮長樂。
“暫時還沒有。”南宮長樂神態淡定的回答。
接着兩人就沒有再說話了,倒是如耀緊張的列了列嘴,表示了一下驚訝。
如耀表情的變化,如棋並沒有錯過,她決定等大夥都回去休息的時候,好好的問一問如耀,南宮長樂倒底打算做什麼?
而坐在一旁的佟晴卻始終黑着臉,佟晴抿着嘴,他正在生氣,本想着自己中了狀元,身份高了,他就是他姐的靠山,那知道,還讓佟氏被人罵了,他過不了自己。
“舅,陳家這樣的壞,你去告他一狀唄。”坐在旁邊的如祖笑嘻嘻的道。
“告狀?”大家都愕然了,告狀可是小孩子的行爲,讓佟晴堂堂一個狀元去告狀?這有點丟人,何況讓佟晴去向誰告狀?
大家都看向如祖。
“當然是向那一位告狀了,堂堂的新科狀元,天子的門生,竟然要入贅,而且還是帶有侮辱性質的,舅你又不是有什麼問題,娶不上老婆,卻要人讓你入贅哦,只是告一下他的狀元已經是很輕的了。”
如祖用手向上比劃了一下。
大家都懂了,向皇上告狀,問不了陳家的罪也要讓他知道,壞主意不是那麼好打的。
“我覺得,還要說一說這陳家想以權力強搶已經配婚的民女,不但知法犯法,還有着逼害同僚,不給皇上面子的嫌疑。我爹的官雖然小可是總是朝裡的一個官,這陳家仗着自己是定國公卻一點面子也不給,我們還是皇上御賜的大善之家,陳家卻一點也不顧忌。陳家真真的沒有將皇上看在眼裡啊!如果我們還在清水城,那就是山高皇帝遠,可是我們現在可是在京城裡啊,在天子的腳下。陳家怎麼還能這樣做呢?”如祖繼續追加陳家的罪名,罪名還是往大的厲害的方向說。
大家都點了點頭,佟晴用力一握拳,“好,我得好好的喊喊屈才是。”打陳家兩巴掌,爲佟氏出一口氣,佟晴一點也不介意丟一點臉。
如祖小心的看了南宮長樂一眼,“大師兄剛剛打壞了几子,這錢,我們是不是在陳家那裡拿回來?”聲音比剛剛多了一點討好。
“怎樣拿?”
“例如血光之災的化災費用。例如師兄開口的茶水費。動筆的潤筆費。這個名頭,二師兄覺得好何?”
“小耀子,準備一下。”南宮長樂沒有回答如祖,而是吩咐如耀做事。
如耀立刻向南宮長樂行禮。“應該用那一種?”
“隨便就好。”
“是,今晚,我就去陳家逛逛。”應了南宮長樂,如耀還小聲的說了一句,“二師兄發火了,陳家倒黴了!”
如棋看着如祖幾師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已經定下了大方向,她笑了。慕容家以後有人可用了。
夜更深的時候,慕容家突然的燈火的通明,下人四處的請大夫,這一夜裡發生了許多事,慕容家幾個小鬼設計下的事。可以讓佟晴在皇上的面前有話說的事。
……
第二天,佟晴拿着他的本子,在‘待漏院?’前着等待,他雖然貴爲翰林,實際的官職卻只是小小的一名編修,是沒有上朝與上本的權力的。
他得在這裡等,等他的上級翰林學士紀大人,請求紀大人批准併爲他將本子送到皇上的面前。
離上朝還有一些時間,紀大人也來到了待漏院,他看到本來不應該在這裡的佟晴,看了佟晴一眼,意思很明顯就是在問,你怎麼在這裡?
佟晴也看到了紀大人了,連忙上前去行禮,恭身的將手中的折本往前一遞,“請大人爲下官正名。”
紀大人臉上帶有玩味的接過佟晴的折本,打開一看,他臉上的笑意立刻收了起來,“你確定要正這名?這可是得罪人的!”
佟晴根本不看這紀大的人臉色,他頭也不擡的道,“是,請大人爲下官正名。”
“這名,本官沒法爲你正,但是會爲你在陛下的面前提一下,至於能否正名,得看陛下的心情。”
“多謝大人。”佟晴沒有多說,只是再行了一禮。
而紀大人也沒有再多說,點了點頭,“看你的運數吧!”
說着,他拿了折本,邁步進了待漏院。
……
朝堂上,本來平靜的議事,在紀大學士上了一本之後,立刻起了一陣大風,因爲陳統,丈着自己是定國公,身份高上,竟然讓他的夫人衝進御賜大善之家裡去鬧事,讓慕容家已經定親的閨女改嫁陳家的兒子,讓慕容家的三夫人,佟氏同意讓她的胞弟佟固靜入贅陳家,佟氏不同意,陳夫人就在陳家大鬧,並口出狂言說要讓慕容家後悔,佟氏因爲擔心定國公府的報復,昨天就病倒了,如果不是家中有人學醫,現在已經鬧出人命了。慕容家大姑娘,已經定親的慕容如琴因爲聽到陳夫人的罵語,看着母親病倒,她覺得沒有臉見人,昨晚尋死,幸好,發現及時,被救了。
慕容家出事,那是小事,可是御賜的大善之家出事,那就是打皇上的臉。
一石激起三層浪,佟晴立刻被召進了朝堂之上。
行禮過後,在佟晴得到了說話的機會之後,由清水城說到京裡,由陳子純的糾纏說到了陳夫人上門,每一條都只是說慕容家只是在安份的過日子,可是陳家如何如何的步步的進逼。
立刻的,陳統就被傳上朝堂了。可是在散朝的時候,陳統都沒有出現,傳話的公公說,陳家的人病了,所以不能來。
幾乎是立刻的就有人跳了出來,說陳統是心虛了,不敢出現,不然,那能這樣的巧合不出事,他不病?
有理!
太醫立刻趕往了陳家。
結果……?
……
ps:
唐肅宗至德年間宮南諸門早晨開門時間推遲,百官上朝均在門外太僕寺附近停息待漏,後元和二年,憲宗詔令在建福門外修建“待漏院”,以供早朝的官員進宮前有休憩處少受風雨。因爲只查到清朝等待的地方叫九卿房,覺得在這裡使用不適合,所以用了這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