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杳手中被血液滴入的兔子,突然掙扎了幾下,就倒在了桌子上。
“這是……死了嗎?”趙一銘不由有些擔憂,“楚天闊這樣大的個子,把他的血液滴在兔子身上,能看到效果嗎?”
穆雲杳搖搖頭,“不知道,所以要實驗,所以要等。”
趙一銘聽了這話,也不再說話,只安靜的等着。
這時候,門簾子突然被人掀開,幾個侍衛端着三人份的飯食進來,“王爺,按您的吩咐,飯食已經準備好了。”
邢墨珩點點頭,吩咐幾人下去,又對穆雲杳道,“我剛纔出去拿兔子的時候,就事兒吩咐了人準備了飯食,正好這兔子感染病毒也需要時間,你先用飯,總不能一直餓着。”
沒想到邢墨珩這樣細心,對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也瞭如指掌,穆雲杳心中不由一動。
她點點頭,“好,用飯,你也一起,還有趙參議,也一起吧。”
三人安安靜靜又十分速度的用完飯,時間恰好,那隻兔子突然開始抖了抖耳朵。
穆雲杳“嗖”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竄到兔子身邊,密切的注視着兔子的動作。
那隻灰色的兔子,抖了抖耳朵,突然站起來。
原本是粉紅色眼睛,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穆雲杳帶着激動,觀察着,伸手想要感受一下兔子是否和那些活屍一樣,在身體機能上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纔要伸手,卻被邢墨珩攔了下來,“我來。”
邢墨珩拿出自己的劍,愣是將穆雲杳擋在了自己身後,只露出她一個腦袋來,才用手中的劍殼,戳了戳兔子。
那兔子緩慢的看過來,竟然是頓了頓,又開始猛烈地往邢墨珩的劍上撞擊。
邢墨珩握緊了手中的劍,面上臉色一變,“有變化了。”
“什麼?”穆雲杳緊緊地抓着邢墨珩的衣角,想要湊過去看看,卻被邢墨珩牢牢地護着,動彈不得。
邢墨珩解釋道,“我可以感受到,我抓這隻兔子過來的時候,它的力量十分微弱,現在,撞擊劍的力量卻可以讓人手心發麻,若是你拿着,怕是劍都要掉在地上。”
“哦?當真如此?”穆雲杳也來了興趣。
邢墨珩點點頭,看了穆雲杳一眼,直接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你感受下。”
穆雲杳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認真的感受着手中劍柄的震動,果然,她眸光一亮,“沒錯!確實有變化!”
“你再拿劍刺開它皮膚試試,我方纔輕輕一劃就開了,若是難以劃開,就可以肯定與那些活屍一樣了!”
這次,不只是穆雲杳,連帶着邢墨珩都聚精會神的。
如果真的使他們想象的那樣,那麼麟炎國活屍的由來就十分的清晰了,知道了這一點,就能找出他們的破綻來。
這樣一來,不只是楚天闊的傷得以救治,天羽國的勝利也是指日可待。
邢墨珩按照穆雲杳所說,將自己的劍拔出來,用鋒利的劍尖端用了兩成力氣刺向了兔子。
邢墨珩在功夫上造詣頗高,他平日裡用出兩成的力氣,已經可以刺穿一頭牛了,然而,這次,這隻兔子卻只是破了皮。
邢墨珩和穆雲杳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數。
“接下來怎麼辦?”邢墨珩心中已經將如何利用這點瓦解麟炎國的軍隊想了幾遍,然而對於如何治療楚天闊的病,卻沒有任何的頭緒。
好在這是穆雲杳的在行。
她直接拿出原本留下的那一點血液道,“我心中有個方子,不過不能肯定這個療效如何,你先將這隻兔子關起來,等我調製好了解藥,先給它試一試,若是能夠解毒,再給楚大哥一用。”
邢墨珩贊同的點點頭,當下就不再打擾穆雲杳。
心中已經有了配方的想法,動作起來就要快了許多。
穆雲杳從藥箱子裡拿出了幾間常見的草藥,用一直小小的秤砣精細的測量着重量和比例。
屋子裡的人屏氣凝神,生怕打擾穆雲杳分毫。
終於,穆雲杳將那藥材熬成了一碗藥湯子,倒出來一小部分,送到兔子的籠子外面,往正四處亂撞的兔子面前推了推。
那隻兔子頂着一雙暗紅色的眼睛,憤怒的撞着籠子,似乎是被穆雲杳所製藥材甜膩膩的味道吸引了,竟然直接就衝過來,將那藥水飲了下去。
趙一銘看着目瞪口呆,“這兔子喝藥怎的比人還痛快!”
穆雲杳聽了不由失笑出聲,“我不過是在其中加了些類似糖味兒的藥材,迷惑它罷了。”
被迷惑了小兔子,飛快的就喝完了那解藥,竟然又是就地一倒,在籠子中昏過去。
穆雲杳看了眼兔子的表現,心中越發的不着急,轉而跟趙一鳴和邢墨珩商量起來。
“如此看來,麟炎國的那些活屍,不過是被人下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大概能夠增加他們的體能,增加抗打擊的能力,甚至延長他們能夠感受到疲憊的時間,目前我們已知的缺點應當是會一定程度上延緩反應能力。”
“沒錯!”邢墨珩十分贊同的點點頭,“你心中是否已經有了什麼想法?”
趙一銘聽了這話音也道,“難道,要將這藥用在對付麟炎國的活屍上?”
在醫術上不如穆雲杳,可對於軍事活動,趙一銘還算是十分敏銳。
穆雲杳卻是看了邢墨珩一眼,狡黠的搖搖頭,“到底要用在哪裡,怎麼用,還要看這藥的藥效,或者,可以爲了我們的目的再做改進。”
三人心中想着與麟炎國的戰事,一時間都不由有些興奮起來。
那隻倒黴的兔子也幽幽的轉醒過來,穆雲杳走過去,盯着兔子看的仔細。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
楚雲渺思索道,“倒也不是,你看,這兔子眼睛中的暗紅色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了紅色,且眼睛的轉動也恢復了之前的靈動,說明體內的毒素應當已經清空了,不過……”
“不過如何?”
邢墨珩嘴上問着,看着那隻靈活的撞擊着籠子,將籠子撞得都有些傾倒的小白兔,不由面色一頓,“他的力量還在!”
“沒錯!”穆雲杳用力的點點頭,“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這隻兔子體內的毒素雖然已經清理乾淨了,可奇怪的是,這兔子的能力似乎還在,看它多有勁兒,撞得籠子都要飛起來了!”
可不是,這原本還柔弱可愛的小兔子,用力的撞擊着籠子,幾次之後,竟然真的將籠子撞得翻了個個兒。
趙一銘眸色一亮,“若是將個解藥用在楚天闊身上,那麼豈不是又能清空了他體內的毒素,又能保持原本增加的功力?”
邢墨珩也是一愣,看向穆雲杳。
穆雲杳點點頭,眼中帶着幾分興奮,“按理說應當是這樣的,若是服用了這個解藥,不止可以清除毒素,還能保留他的已經被增強了的體能和抗打擊能力,實在是一件妙事兒!”
“這……”趙一銘不由有些遲疑。
“怎麼了,這樣的好事兒難道還要猶豫不成?”穆雲杳卻是不怕什麼後遺症,“雖然有些病我不一定能治,但是我能治的病,就一定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你放心就是。”
說着,穆雲杳又轉向邢墨珩,真誠的道,“我想給楚天闊服用這幅藥,雖然,根據改良還能製作出完全清除掉這些能力的解藥,但是,那應當是給敵人,而不是給自己人的。”
穆雲杳又有些出出神的道,“楚大哥幾次三番的救了我,已經受了不少的傷,如此,也算是我的報恩,我也好,問心無愧。”
最後四個字,穆雲杳放的極慢,眼睛盯着邢墨珩。
趙一銘在一旁看着,總覺得,這幾個人之間,怕是有他不知道的過去,不懂的故事。
然而,穆雲杳的過去,穆雲杳的每一個故事,邢墨珩卻是懂的。
他點點頭,“你照着自己的心意做就是。”
穆雲杳之前和楚天闊有心結,如今心結雖然打開了,可估計也不願意一直欠着楚天闊,若是如此做,能夠讓穆雲杳心中更加的舒服些,邢墨珩自然是樂意的。
已經有了決定,穆雲杳毫不遲疑,直接將那碗解藥,給楚天闊餵了下去。
果然,與兔子的反應一樣,楚天闊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昏迷之中。
穆雲杳再一次搭上楚天闊的脈搏,半晌,終於長呼一口氣。
“毒素已經開始慢慢的清除,頂多過一日兩日,楚大哥就能醒過來了。”穆雲杳聲音中不乏欣慰。
說着,伸了個懶腰,又對邢墨珩道,“這個兔子先留好,我要再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製出清除這些附加能力的藥材,若是可以,成功之後直接找機會用在麟炎國的活屍身上,那麼,天羽國的勝利,便是指日可待了。”
邢墨珩點點頭,卻是伸手將穆雲杳攬進懷中,“那些事兒日後再說,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熬了這許久,若是將身體搞壞了,誰來解救天羽國的將士?”
最後一句,邢墨珩帶上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穆雲杳捕捉到了,不由一笑,“小女子有什麼厲害的,還不是仰仗王爺的支持和王爺的點子?王爺纔是我軍中用的中流砥柱,必不可少的精英啊!”
穆雲杳說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睡你的吧!”邢墨珩無奈的搖搖頭,直接將人抱起來,對着趙一銘點點頭,走回了自己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