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公子?前輩什麼意思呀?”郭靖初踏江湖,還沒聽說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號,笑着問道。可是郭靖這時的笑容在魯有腳的眼裡卻不是那般和善了,倒像是死神的的召喚。
我剛纔在和一個大魔頭吃飯?我還和這個大魔頭一塊聊天?天呢,這到底是什麼事呀?倒黴也不是這個倒法,先是被一羣人無故圍攻,然後又遇到一個小殺神,老天難道今天你一定要我去死嗎?魯有腳的心中萬般滋味,動也不動的看着破碎的盤子。
其實這也怪不得魯有腳,一個混跡江湖幾十年的老人又怎麼會被輕易嚇倒呢?關鍵就是那些謠言了!傳說中,“血公子”臉上有一道傷疤,分外猙獰,當日在大金京都一戰,隻身衝進敵營,在亂軍之中,屠殺金軍數千人,浮屍千里,血流漂櫓。而且更爲誇張的是,傳說中“血公子”竟然是個嗜血惡魔,不僅殺人,而且吸血。
想想這樣一個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什麼人不怕?饒是魯有腳看慣生死,現在也不住顫抖,死他不怕,怕的是生不如死!看看郭靖的臉,魯有腳更加肯定他就是那個惡魔了。
“靖哥哥,他好像很怕你呀!”黃蓉見魯有腳雙眼的光不住的浮動,驚訝的問道。
郭靖納悶的很了,難道自己長得很醜,不然這魯有腳爲何會盯着自己的臉看呢?想着,郭靖還伸手摸了摸那道疤痕。
“前輩,在下有什麼不對嗎?”郭靖忍不住問道。
魯有腳顫顫抖抖的問道:“你~你曾~曾~~,可是那個在~~燕京一人~殺遍金國全~軍~的那個,郭靖?”
“咦?你怎麼會知道?難道這幾天的功夫那些事情就傳來了,唉這個倒是很快呀!”郭靖咧嘴笑道。
魯有腳聞言沉默了,傳說中“血公子”喜怒無常,自己如果說錯了話,怕是瞬時腦袋搬家。
郭靖也感到稀奇,不明白這個死都不怕的英雄人物爲何會是此等姿態,差異也太大了。
“魯前輩,到底什麼事?那個血公子到底是什麼回事?”
魯有腳也奇了,壯着膽子問道:“難道~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還請前輩賜教!”郭靖越來越奇怪了。
魯有腳跟郭靖呆了這一會兒,也沒看出來他是個殺人惡魔,不過還是很謹慎,因爲天知道這人是不是變態,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
“其實,這是江湖上對你的稱謂!還有一點,就是你是個兇殺成性之徒,嗜血如命,是第三不可得罪之人!”魯有腳說着,還不停的觀察着郭靖的動靜。
郭靖倒是覺得新鮮,這件事不過才幾天時間,爲什麼會傳的這麼快,而且這說的也他媽的太誇張了吧!嗜血如命,我靠,那是殭屍呀!郭靖想着,也理解了魯有腳爲什麼會如此害怕自己,誰不怕跟一個殭屍呆在一起。
“江湖傳言騙死人,魯前輩不必害怕,我郭靖並不是傳言之中的那般嗜殺,我也只是個正常人,不過是江湖中人誇大了罷了!”郭靖吁了口氣,解釋道。
魯有腳聞言倒是鬆了口氣,不過還是心有餘悸的看着郭靖,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郭靖無奈的攤了攤手,問道:“你看我像江湖之中說的那樣嗎?”
魯有腳仔細想想,也對,這年輕人不但沒有傳言之中的那樣的惡劣,相反的,他的性子還是很和善的,否則也不會幫自己呵斥小二,還請自己吃飯。
“你真不是那個樣子的?”魯有腳輕聲問道。
郭靖無奈的撓撓頭,笑道:“你再仔細看看!”
旁邊的黃蓉自始至終一直在偷笑,她實在想不通,自己面前整天嬉皮笑臉的靖哥哥,竟然被傳成了吸血惡魔,這點倒是超過了自己的爹爹,黃藥師!
魯有腳搖了搖頭,道:“我說呢,小兄弟這麼和善的人怎麼會是傳聞中的那般不堪呢!江湖上魚龍混雜,想不到連我這樣的老江湖也給糊弄住了!真是丟人呀,丟人!”
郭靖笑道:“魯前輩不必自責,耳聽爲虛,一些事還是親眼見到的好!我看以後我也不能輕信江湖傳聞了,害死人呢!”
魯有腳苦笑一聲,道:“今天真是丟人丟大發了,活這麼大,還真沒遇到過這麼窘迫的事情!唉——”
“蓉兒,幫魯長老再拿點吃的!”郭靖看着偷笑的黃蓉,翻了個白眼,接着對魯有腳道:“前輩,不知今天還有什麼事情讓你苦惱,不才還有點本事,不介意的話,晚輩就幫幫你吧!”
看這魯有腳深受重傷的樣子,顯然前面跟人有過打鬥,現在苦惱的事八成就是被人打傷的事了,郭靖推想着。
“唉,丟人丟人,不說也罷!”魯有腳不住的搖頭。
郭靖笑道:“有什麼就說吧,誰沒經歷過這種尷尬的事情,我郭靖從小就見怪不怪了,前輩何必介意呢!”
“哈哈,小兄弟說得好,誰沒經歷過尷尬事呢?我活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像小兄弟這樣的人物,不拘小節!將來必成大業!”魯有腳開朗了很多。
“魯前輩過獎了,小子不過是見的多了,所以也就看的透了,其實這又有什麼呢?”郭靖此時的嘆息多了一絲滄桑,兩世爲人,該當看的透徹了。
魯有腳看着郭靖沉思的神情,以他多年的江湖閱歷,總覺得這人身後一定隱藏着什麼,不過他當然不會傻着臉去問,只是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今天一早出來的時候,無緣無故的就被一個小輩帶着一羣人圍攻,丟人呀!”念至此,魯有腳還是忍不住嘆息起來。
“唉,說起來,那人看來也只是十五六歲大小,可是,我在他手下竟然沒有走過兩招!”
郭靖聽得有意思,繼續問道:“然後呢?那人最後怎樣了?”
“唉,若不是當初幫主曾教過我兩招降龍十八掌的功夫,我怕今天就栽在那裡了!”魯有腳說着還不住的搖着頭。
郭靖心想這人還真是有趣,敗了就敗了,還要管什麼年紀幹什麼,就算那人是個娃娃又如何,如果你敗了,還是要死。弱肉強食,自古已然,何必說其他的。
“那長老可知道那人爲何要殺你?”郭靖問道。
魯有腳沉思了一會兒,這事他根本就沒想過,此時郭靖提起,倒讓他不知所謂了。
“魯前輩,你是不是在做什麼事情?或者你是不是在聯繫什麼人?”郭靖提醒道。
魯有腳順着郭靖所說,想了一下,瞬間把靈光定在一件事身上,不過看着郭靖和黃蓉渴求的目光,想說卻沒有張口。
“呵呵,前輩既然不便提起,那麼在下也就不敢多問了!”郭靖尷尬說道。
再怎麼說,也是對方救了自己,而且招待自己,魯有腳一口氣提上來,說道:“其實,大家都是大宋子民,說來也沒什麼!最近,幫主讓我查找一樣東西,那東西關乎大宋的興衰,不容有失!”
“哦?什麼東西?”郭靖頓時來了興趣。
魯有腳猶豫了一陣,才道:“只是一本書,是嶽武穆寫的《武穆遺書》,相傳當年嶽爺爺他老人家被大奸臣秦檜陷害,身陷囹圄,自知難逃此劫,於是,潛下心來寫出了多年來抗金用的智謀計策,後人總結爲《武穆遺書》,更有傳言得到《武穆遺書》不僅可以驅除韃虜,更能一統天下。所以幫主說,這東西不能落在番邦之手,否則我們漢人將再也無法擡頭!”
郭靖聽入耳中卻是另有一番打算,戰法,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嗎?看來這本《武穆遺書》非得不可,嘴上卻道:“這樣的話,那偷襲之人八成就是番邦的逆賊了,不過我很好奇,書現在是不是在你身上?”
魯有腳生性耿直,簡單說就是腦子不會轉彎,聞言,直接道:“其實,這本書我是見過的,不過就在昨天我已經交給另外一個人了,想不到這賊子,消息竟然如此的靈通,今天就找來了!”
郭靖繼續問道:“不知道,前輩打算將這本書放置何處?直接銷燬不是更好嗎?”
“銷燬?那可是嶽武穆的遺筆,怎麼能毀在我丐幫的手中,否則,我丐幫不久成了大宋的千古罪人?”
“那前輩準備怎麼辦?交給大宋王庭,指望他們去驅除韃虜?”郭靖聲音中明顯有一種嘲諷。
可是魯有腳沒有聽出來,繼續道:“本該如此,我相信只要大宋有了這本書,定能將金狗逐出中原,還我漢人江山!”
真是迂腐,郭靖心中暗罵,這大宋已經壞到根上了,還要指望它,倒不如自己起家滅敵,如果當年岳家軍不是因爲宋王的阻撓,哪還有金人的囂張。宋王既然阻撓,就不會再次製造一個岳家軍出來,所以把《武穆遺書》交給朝廷,就像拿着錢打水漂,毫無作用。
“魯前輩,你怎麼逃脫的,難道那人沒有追來?”
“追是追了,不過我一個乞丐躲在哪裡都行,看那人似乎有潔癖,髒一點的地方都不敢搜查,我這才僥倖逃到了這裡!若不是小兄弟,我怕是要餓死街頭了!”
“你們丐幫的兄弟在哪裡?爲什麼沒人出來幫你?”
“唉,幫內之爭,他們那些人倒是巴不得我現在就死,他們好一舉攪亂整個丐幫!”魯有腳嘆息道。
郭靖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丐幫的兩個派系,淨衣派和污衣派,一個講究乾淨,另一個卻渾然不顧外表,這倒是可笑!
“如此,魯前輩不如先去休息吧!反正這裡有小子呢,就算有人追來,晚輩也一併幫你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