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柵欄裡的陸時波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臉色煞白,緊張的盯着外面的申海濤。
他沒有想到情況會成爲這樣,看這架勢,要是申海濤真的衝進來,自己還不被扁成肉泥?
劉寧臣也是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攔住了申海濤。
“申局,你消消氣……”
劉寧臣雖然也被陸時波氣的火冒三丈,很想衝上去揍陸時波一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時候,一旦動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現在眼看着申海濤要衝進去湊陸時波,這還了得?
堂堂青樹縣公安局局長暴揍嫌疑人,這話一旦傳出去,先不說輿論沸騰,就是申海濤自己,不但這個飯碗算是砸了,很可能還會被判刑。
“給我開門!”
申海濤盯着擋在自己眼前的劉寧臣,牙齒咬得咯咯響,大吼了一句。
連日來積壓在申海濤心頭的重重壓力,好像一下子爆發出來,整個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那眼睛也是血紅血紅的。
劉寧臣怎麼會開門呢,一旦開了,那自己也難逃干係!
“申局,你冷靜點,你要搞清自己的身份!”劉寧臣知道溫言軟語是勸不住申海濤的,乾脆也跟着吼道。
也許,只有這種凌厲的氣勢,才能讓申海濤慢慢清醒過來。
“劉寧臣,現在是我命令你,立即給我打開門!”申海濤的情緒因爲劉寧臣對自己的吼叫而變得更加暴躁,一把就扯住了劉寧臣的衣領。
申海濤一直帶着劉寧臣,這幾年過來,劉寧臣跟着申海濤,算是他的徒弟。
師傅是怎樣的人,劉寧臣心裡一清二楚。
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申海濤這樣發脾氣,看着申海濤那張因爲暴怒而幾近扭曲的臉,劉寧臣一時矇住了。
不過,他知道,不管申海濤對自己怎樣,這道門是堅決不能開的。
“師傅,你這是在犯錯誤!你別忘了,你還有我師孃和大鵬!”劉寧臣安靜的盯着幾乎挨着自己臉的申海濤,用異常冷靜的語氣說道。
拘留室裡陷入了沉默。
申海濤的眼中閃爍了一下,他仍然死死地盯着劉寧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誰都沒有說話,師徒兩人相互對視着。
而申海濤眼中的怒意慢慢的消退下去,漸漸變得明澈起來。
終於,申海濤鬆開了劉寧臣的衣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鐵柵欄內還處於驚恐狀態的陸時波,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向拘留室外默然的走去。
劉寧臣看了一眼申海濤的背影,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的師傅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剛纔,要是自己的師傅真的衝進去,那後果,絕不是自己可以承擔起的!
那一時的衝動,很可能會毀了申海濤的後半輩子和整個家庭!
“陸時波,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下次可不是這樣對你了!”劉寧臣盯着陸時波,“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隨時說,時間不等人!”
“……”
陸時波張了張嘴,看着劉寧臣,又看向拘留室外申海濤高大的背影,似乎還沒有從懵逼狀態中緩過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嚴加看管,要是這小子想要交代,第一時間告訴我。”
劉寧臣轉身大步走出拘留室,回頭對看守的警察的交代了幾句後,就走到了站在院子中央沉默的申海濤跟前。
此時的申海濤已經漸漸的冷靜下來,劉寧臣重新遞給他一根菸,兩個人站在院子中,誰都沒有說話,默默的抽着煙。
也許是因爲剛纔的憤怒,發泄了長久以來壓在內心的壓力,抽完一根菸後的申海濤,此時倒顯得鎮靜了不少。
“申局,陸家兄弟什麼樣的人,咱心裡都清楚,犯不着跟這樣的人動氣,現在他們只是配合咱們調查,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鐵縣長那邊不好交代,而且,這陸家兄弟鬧將起來,這影響可不是鬧着玩的。”
劉寧臣一副勸慰的語氣,吐出一口煙徐徐的開口。
他知道,申海濤今天突然發這樣大的火,還不是陸家兄弟那副嘴臉所致?
而陸家兄弟之所以在申海濤和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嘲弄,別無其他,就是因爲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們兩個人跟打砸汽修店有關,也就沒法逮捕定罪!
“我明白!”申海濤點點頭,“我就不信,還拿他們兩個沒辦法了,小劉,看現在的情況,這寸頭隱藏的很深,想要抓住他,比較困難,是不是可以從他身邊的那些馬仔入手?”
從申大鵬提供的視頻來看,寸頭是帶頭的,身邊那幾個人都是受寸頭指揮的。
申海濤腦子冷靜下來,便想到了這一點,照目前的僵局,這也不失爲一個思路。
劉寧臣搖搖頭,“申局,你說的這個,我們已經想到了,寸頭身邊的這些人難免會和寸頭互通消息,不過很遺憾,這幾個人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申海濤一愣,“可以去他們的家裡,還有他的親朋好友那裡打探消息!我就不信,他們難不成鑽到地縫去了?”
“申局,我們正在調查,不過你知道……”劉寧臣現出爲難的神色,“咱們局裡上上下下也就這麼點人,這幾天分出幾波出去調查,顧不上休息,累的不行,也已經盡力了。”
劉寧臣說的這個確實是事實,局裡就這麼點人手,想要擴大搜索範圍,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
申海濤明白,劉鳳霞也是盼着儘快抓到犯罪嫌疑人,自己是劉鳳霞的姐夫,又是縣公安局一把手,如果不能儘快破案的話,自己哪裡還有臉見劉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