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鵬一時沒適應刺眼的光亮,擡手遮擋住微眯的雙眼,迷茫的同時也在暗罵自己混蛋,怎麼能借着酒勁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不僅對不起無辜的王雪瑩,更對不起立下四年之約的曹夢媛,再相見,該如何面對?
“大鵬,我知道你心中有她,放心,我會給你時間去處理的,我相信你的爲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等着你、陪着你,絕不會像她一樣欺騙你。”
王雪瑩在後面緊緊抱住申大鵬,從她口中說出這些話總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可是申大鵬又無力反駁,作爲一個男人,總是要負責任的,只是他一時難以接受,更無法原諒自己的衝動。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但是愛情這東西真的說不清楚,你也知道,我和你姐姐、父親都是合作伙伴,如果他們知道我欺負你,還不得給我扔油鍋裡炸了?”
“我纔不管他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他們敢炸了你,我就敢跟你一起進油鍋,我剛纔說了,我的世界裡只有喪偶,而我也一樣會殉葬,這就是我的愛情。”
王雪瑩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認真,絕不是在開玩笑,瞥見申大鵬自責的神態,不禁自嘲的冷笑一聲,“難道,你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
申大鵬正要開口,突然看到了牀上的那灘血紅,剛纔他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前世的女朋友並不是初女,他也沒切身體會過第一次的感覺,更別提親眼見到初夜的落紅。
但他作爲成年人也讀過不少書,看過一些電影,一攤落紅而已,怎麼可能染了半張牀單?
剛剛房間裡光線昏暗,他也沒看清楚,現在刺眼的光線之下才發覺,這攤落紅的顏色怎麼並不像是血跡?
按正常的化學反應,血液中含有鐵元素,鮮紅的血液在經過氧化之後,肉眼看起來是變成暗紅乃至黑色,而且會有結痂一樣淡淡的硬度。
而現在眼看着牀上的落紅卻是鮮紅的不能再紅,最主要用手摸了摸,根本就沒有半點硬度,指尖搓了搓沾染落紅的牀單,居然還染紅了手指。
申大鵬把沾染了紅色的手指放在鼻間輕嗅,沒有感覺任何異樣味道,稍有猶豫,慢慢把手指放在嘴邊,伸出舌頭想要舔一下嚐嚐味道。
“申大鵬,你幹什麼呢?這可是……你怎麼還要往嘴裡放?真噁心。”
王雪瑩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用力打着申大鵬的手背,嫌棄的直咧嘴。
“呵!這可是你自己初夜的落紅,你還嫌棄?我覺得這很有紀念意義啊,等我把這個牀單買下來,要好好保存起來。”
“用不着你獻殷勤,我自己的東西,自己能保管好。”
王雪瑩縱身一躍跳到牀上,用整個身體壓着牀單。
“那怎麼行,你以後可是我的女人,做我的女人第一要務就是聽話!!”
申大鵬用力將牀單扯下,鮮紅顏色就在眼前,不等王雪瑩上來搶奪,直接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舌頭在口腔裡蠕動片刻之後,狠狠吐着口水。
“申大鵬,你太噁心了,連我的落紅都吃……”
“落紅?恕我無知,你的落紅怎麼沒有血腥味,反而有股鋼筆水的味道?該不會是你身體變異了吧?咱去醫院查查?問問醫生怎麼回事?”
“你,你太噁心了,我懶得理你。”
王雪瑩臉色微變,拽起自己的衣服就往洗手間跑,“昨晚太累了,我要洗個澡!!”
“呵呵!你個臭丫頭,居然拿鋼筆水來耍我,要是再有下回,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着王雪瑩落荒而逃的樣子,申大鵬倍覺好笑,心裡也沒有了壓力,自顧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又敲敲洗手間的門。
“你好好洗澡啊,最好把你小腦袋瓜裡那些骯髒的思想全都洗掉,然後再把人家的牀單給賠了。我沒時間陪你瞎胡鬧,先回學校了。”
包房的關門聲響起,洗手間裡淋浴頭的響聲也逐漸停止,洗手間的門緩緩打開,王雪瑩警惕的露出頭來,觀察着整個房間。
見到房間空無一人,這才長吁一口氣,已經穿好衣服的她坐在沙發上,看着牀單上紅鋼筆水的印漬,垂頭喪氣的連連哀嘆。
“申大鵬,你也太聰明瞭吧,這都騙不了你。”
王雪瑩此時有些後悔,早知道這麼輕易就被識破,昨晚就應該乖乖睡覺,而不是到樓下偷吧檯的紅鋼筆水,現在事情鬧成這樣,申大鵬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很隨便的女生?
“啊!!!”
王雪瑩越想越煩躁,上前把染紅的牀單胡亂團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氣呼呼的一腳踢到牆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下了樓,大廳裡並沒有見到申大鵬的身影,心裡暗罵申大鵬無情,把房卡扔到了吧檯上,“退房。”
“請稍等!我先幫這兩位客人辦入住。”
吧檯員不是昨晚的女人,換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王雪瑩爲什麼生氣,只能回以禮貌微笑,拿起了對講機,“208退房,保潔員查房。”
“查房?天吶。”
王雪瑩悔恨的拍了拍腦門,“我先不退房了,把房卡給我。”
“您是有什麼貴重物品落在房間裡了嗎?放心,保潔員會幫你收好的……”
“我叫你把房卡給我,叫你們店長到我房間。”
王雪瑩更加着急,牀單上被她弄了一大灘鋼筆水,保潔員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不得誤會?
“我們店長不在,出去辦事了,您有什麼事跟我說也可以……”
吧檯員話說一半,對講機突然響起。
“喂,吧檯,這208的客人也太瘋狂了,屋子裡亂的不像樣,這牀單還給丟到垃圾桶裡……哎呀,這屋的客人是不是小對象啊?牀單上一大灘血漬,估計是洗不出來了,你別忘了讓他們賠錢……”
對講機的聲音都是免提,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近在咫尺卻足以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