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卻是一陣廝殺之聲。
傅傾顏的眼眸一寒,她力從心中來,忙忙的就死死的拉住馬車裡的橫竿,似乎是要出去,冬青和杏雨一急道:“姑娘,別跳馬車,小心傷着……”
“外面危險……”
傅傾顏來不及說話,只是拽過來二人,抱着就跳下了馬車。兩人嚇的臉色都白了,後來才發現卻穩穩的站在地上,她們睜開眼睛後,腿就有些發軟,臉色更是極度的難看。
“若是不跳車,馬一瘋跑,我們更危險……”傅傾顏的語氣裡帶着一股焦急。
“可是,可是……”冬青道:“外面更危險啊……”
兩個丫頭看着眼前的情景都驚呆了,即使是傅傾顏,眸子也是一厲。
因爲來殺她的人,似乎不是殺手,而是一些打扮成綁匪的人,但是他們身上卻根本沒有匪氣。
呵,傅宇焞和林氏想玩什麼花招?!
這京中離靜安寺這麼近,怎麼可能會有綁匪?!
天子腳下,哪裡來的山匪,莫非林氏和傅宇焞當她是白癡嗎?!還是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傅傾顏一怒,勇從心中狂涌而來,將冬青和杏雨丟入武娘中心的安全地帶,便跳起腳就往狂躁的馬狂奔過去,眼看好幾匹馬就要發狂狂奔,她眼疾手快,一掌下去就將幾匹馬給砍翻在地,暈着口吐白沫起來,原地終於清靜了不少。
她手段十分利落,倒把其餘人嚇了一大跳。
傅傾顏心中記掛着蘭氏,眼神幾乎像是能吃人一般。
“姑娘小心……”杏雨和冬青提着心,卻偏偏沒有武功,心中急得慌。
那些“山匪”也嚇了一大跳,似乎是根本沒料到這個女子竟有這種力氣,加上她的眼神盯着人的時候,也實在太嚇人了。他們心中一震,正想着,傅傾顏已經找了一把刀過來,也加入了戰局。
傅傾顏實在沒有什麼武功招式,但是她反應快,力氣大,三五下就砍翻了好幾個人在地。
那些人顯然是吃了一大驚,萬萬沒料到傅傾顏竟有這般的能耐。他們本以爲這極好對付的一件小事,現在才發現,他們竟然開始慢慢的要落於下風了。
他們心中已生退意,但是卻咬着牙在堅持,他們哪怕想走,傅傾顏也不可能讓他們走,到了此時,她哪裡還會讓這些人給跑了。
“天子腳下,哪裡來的山匪?!”傅傾顏冷笑一聲,眸中冷厲如刀,道:“我今日一定要抓到你們,我倒要看看你們是真的山匪還是裝成的山匪?!”
那些人更是吃了一驚,眼看已經佔不到上風,自然就生出退意來,他們心生懼意,且戰且退,戰意退了許多許多,也因爲如此,更是節節敗退。
傅傾顏和身邊的武娘自然不肯讓他們走,步步緊逼,到最後,他們一陣潰敗,眼看就要被抓,許多人已拋下同伴跑了。
但是傅傾顏帶着人也抓了七八個人,都是一些受了傷,跑不動的,眼看落到她們手裡,臉色更是煞白如紙。
傅傾顏冷笑一聲,道:“將他頭上的裝飾給我拆下來,還有他身上的衣服……”
早有武娘瞪着眼睛上去給撕了,露出裡面整整齊齊的平常人家的打扮。
那些人一看這架勢就吃了一大驚,道:“饒命,我們也是有家有室之人,並不是什麼山匪,這次來……不過是,不過是拿錢辦事,求姑娘饒命,別將我們送官……萬一要坐了牢,我們就完蛋了呀……”
說到情深處,還嗚嗚哭了起來。
武娘冷笑一聲道:“不管你們是不是真山匪,拿了錢做殺人的買賣,呵,想得美,就將你們送官,我們倒要看看,你們是何來歷……”
一行人已是嚇了一大跳,他們本就是烏合之衆,當時更沒有將傅傾顏放在眼中,只以爲很好拿下的,沒想到……現在已是嚇的臉色都青了,更是匍匐在地道:“……我們怎麼敢,怎麼敢殺人?!只不過是來嚇嚇人罷了……”
“嚇人,當我是三歲孩童嗎?!”傅傾顏道:“你們手上拿的刀槍棍棒可是真兵器,說,老實說,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那些人猶豫了一下,知道逃是逃不脫的了,便一五一十的道:“……其實我們是拿了錢來阻攔姑娘,不是要殺人,那人只說劫下人來,馬車上的財物就給我們所有……讓我們關姑娘幾天,再,再放人……”
武娘們臉色皆是一變,怒道:“好狠毒的心腸,雖不是殺人之舉,卻實是比殺人更毒,到底是誰與姑娘有這麼大的深仇,竟然想如此對姑娘……在外面失蹤幾天,姑娘的名節就全毀了,以後姑娘別說親事,連做人都難……好毒的心計……這夥人,比殺人更狠,姑娘,不如就將他們砍殺在這裡,以消心頭之恨……”
那些人看她們說的兇狠,已是嚇的呆了,開始瑟瑟發抖求起饒來。
“是誰支使得你們?說……”傅傾顏怒道。
“不,不知……”那些人看傅傾顏臉色不對,便忙道:“……實在不知,那人一直很神秘,並沒有告訴我們實情……求姑娘饒命啊……”
傅傾顏冷笑一聲道:“……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那些人也是一呆,道:“……不,不知……”
“蠢物!被人如此利用了也不自知……”武娘道:“看來是有備而來……”
“除了太太和傅宇焞,我不作他想,這麼恨我的人,想毀了我的人,不必多說,自然是……他們……”傅傾顏冷笑道。
“還有呢,有沒有旁的什麼?!”傅傾顏道:“說!”
“還有……還有……讓我們去靜安寺……”
傅傾顏臉色一變,狂怒不已,道:“……走,回靜安寺,孃親……”
衆武娘臉色也是變了,忙道:“我們速速趕去……”
可是馬卻起不來了,傅傾顏轉身就往靜安寺跑,武娘們也沒了辦法,就也跟着跑。可是哪裡跑得過傅傾顏。
只有冬青和杏雨帶着幾個人看管着這夥人,一時也是又急又怒。
傅傾顏心急如焚,孃親,你可千萬別有事……
傅府主院內,林氏哈哈大笑,道:“……竟然敢如此羞00辱我們綿錦,我要讓傅傾顏付出代價,抓了她,讓她失蹤好幾天,等她平安好好回來,她的名節就全毀了,看她還有什麼能耐能嫁太子,哈哈,陛下和天下人怎麼會讓一個失了名節的女子做太子妃,她做夢,做夢!”
林氏狀若瘋狂,道:“……等她出了醜事,等傅宇恆中毒身亡,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蘭氏臉上的表情了……這個賤人,囂張了這麼多年,我要讓她付出代價,要慢慢的折磨她致死……她以爲她與陛下的醜事,經過這麼久就一定會讓人都忘記了嗎?!不會的,我不會讓她輕鬆的死,我要讓她身敗名裂,等她受盡折磨痛苦,我要讓她自縊身亡,並且留下懺悔遺書,我要讓她身上的臭名,永遺萬年,哈哈,哈哈……賤人,我的綿錦得不到的,她們以爲能輕鬆得到嗎?!如今太子不在京中,看誰還能護住她們,看誰還有這本事……”
“等到今天,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終於等到了……老天不枉費我委屈這麼多年,我終於等到了……”
“母親……”傅宇焞看她精神狀態不對,便忙制止道:“母親,說話注意一些……”
林氏卻止不住的笑,道:“藥已經下了嗎?!”
“嗯,我親眼看到傅宇恆喝下去的……”傅宇焞道:“這毒可是見血封喉,他斷無可能會活下去……”
“太好了,哈哈,當年下藥不成,現在給傅宇恆,是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都要幫我……”林氏道:“……這麼多年,我已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忍到了,天知道,我再等下去,就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哈哈……”
“母親……”傅宇焞道:“母親還是要淡定些纔好,別口誤,到最後扯到我們自己身上……”
“我知道,我有分寸……”林氏根本止不住得意的笑,道:“皇后剛剛去世,我知道我們不能太出頭,否則定會被陛下給盯上……我心中有數,只是蘭氏之事,你還不能容我多高興高興嗎?!焞兒,你知道的,母親實在是太高興了,說不出來的高興……”
“我都明白……”傅宇焞卻微微擰了一下眉頭,母親最近十分不對勁,好像精神狀態與當初的傅綿錦有點相似了。
這麼久的仇恨壓抑在心裡,一朝能得釋放,就已經變得如此了嗎?!
傅宇焞有些憂慮。
壓了這麼多年的擔子,一旦卸下來,傅宇焞現在真的擔心林氏反而會不適應了……
他憂心忡忡的去了傅綿錦屋中,傅綿錦反而在做刺繡,一看到他過來就十分高興,道:“……哥哥?!”
“你在做什麼?!”傅宇焞一愣,難得看到她如此明媚的眼神和臉色。
傅綿錦臉微一紅道:“我在給靖王殿下做……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