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冷地看了獄警一眼,面無表情地踩着地上那三人走向空無一人的大通鋪,倒頭便閉上了眼。
獄警端着槍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心頭髮緊。
兩名獄警一人端槍指着四號牢門,一人趕緊掏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黃良就手腳並用往外爬,“我要換牢房,我要換牢房,我不要跟這新來的犯人呆在一起。”
獄警往前走了兩步,查看了地上那三人的狀況之後才略略鬆了口氣。
那三人只是被打斷了手腳又撞暈了過去,還沒有死。
“得趕緊把人送去搶救……”獄警大聲道。
又有兩名獄警飛快地跑了過來,一人扶了一個,連同之前進四號牢房的那名獄警一起把三個血糊糊的犯人帶了出去。
端着槍的獄警重新把牢門鎖死。
四個獄警扶着四個犯人慢慢往牢房外走。
黃良心有餘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那新來的犯人不是人,我們四個一起上都近不了他身還差點被他打死啊……”
暴力倉這邊黃良等人想玩新犯人反被打半死的事很快就傳開了,第二天要去打石場勞動改造的時候,戴着腳鐐的犯人們三三兩兩的蹲在一起聊天,個個都對這個新來的犯人好奇得不得了。
黃良在獄中就是一霸,很多犯人都被他打過,有些長相陰柔些的人還被扒過……
可是黃良身強體壯,又是個判了死緩的亡命這徒,四號牢房裡另外幾個嘍羅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個個都凶神惡煞的,四人號稱一看四龍,獄警要是不帶槍都不敢呼喝他們,因爲他們連獄警也打過……
林益陽也在打石場,選了個僻靜地,背靠着一塊大石就地一坐就閉眼開始睡覺。
獄警猶豫再三才敢過來小聲叫他:“喂,勞動改造人人都得起來幹活。”
林益陽騰地睜開眼掃了獄警一眼。
獄警往後退了半步,瞬間把挎在肩膀上的槍端在了手上,大着膽子喝斥道:“你別亂來啊,要是敢襲警,我這杆槍可不吃素!”
林益陽慢慢站了起來,腳尖在地上葳了幾下,猛地一腳踢出,剛剛他靠着那塊上百斤重的石頭應聲而裂,他再猛地一跺腳,裂開的石頭瞬間掉落下來,轟隆隆滾向山坡下。
獄警臉色發白,咔咔拉着槍栓。
林益陽一把抓住了那杆步槍的槍筒,槍筒一下子被豎了起來朝向天空。
獄警準備開槍之際,林益陽直接奪了槍,兩手齊揮,三下五除二的把一杆步槍拆成了零件。
“我心情不好,別來惹我。”林益陽把拆散開來的步槍零件扔到地上,重新選了個地躺下就閉上了眼睛。
獄警咬着牙蹲下來把步槍的零件一塊一塊的撿了起來,裝槍的時候卻發現子彈夾不見了,找了一圈之後才發現那東西在林益陽手裡握着。
“你以爲握着我子彈夾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這打石場又不止我一個獄警,我們用的槍都是同一個制式,子彈夾都可以通用,我借一個子彈夾裝上一樣能把你收拾了。”
獄警轉身就走。
林益陽卻騰地睜開了眼睛。
“同樣的制式,同樣的子彈夾,可以補充……”
有什麼東西在腦中一閃而過。
林益陽慢慢地從貼身的衣袋裡掏出了那塊包裹布對光看了看。
陸軍總醫院403病室裡一片漆黑,阿笙抱着雙膝坐在病牀上,下巴抵在手肘上,狹長閃亮的兩顆會發光的寶石般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我爲什麼會夢見林益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咳咳……”
病房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推開,一個男人閉着眼睛唸唸有詞,身體僵直地往裡走。
“對不起,陸小芒……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