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醒沒醒?再去個人催催吧?”坐在舊木頭靠背椅上的年輕女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略略把身體向後撤了撤,儘量拉開和那個往前湊呼吸都噴到她臉上來的男人之間的距離。
男人一臉癡迷地看着女人,近乎貪婪地用力嗅着女人身上的幽幽香氣。
“我都在這坐了整整六個小時了,你們的人到底有沒有把話給我帶到啊,要是帶到了的話,林益陽爲什麼還沒出來?”女人眉頭一皺,好看的臉上滿是薄怒。
“陸,陸同志……你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下了,我們的人一直盯着他那個號子裡,他半夜的時候醒了一次,我們的人就抓緊機會告訴他你在這兒等着他,他只是嗯了一聲就又倒回牀上繼續睡去了。”
“他睡着了你們不會叫醒他,不會打開牢門去把他請出來啊?”
“那個,那個,林益陽有很大的起牀氣,剛來的第一天晚上就把打擾他睡覺的四個同倉牢犯打殘了……”男人乾笑着解釋道。
“也是,林益陽膽大包天,別說打牢犯,就是你們惹了他,他也照打不誤的。他這次不就是因爲在大會堂把人給嚇暈了才入的監麼,唉……”
“咦,我咋聽說是因爲耍流氓……”
“他連我這樣的人都不假辭色,交流團那些貨色他怎麼可能入得了眼?他怎麼可能對那些婦人耍什麼流氓?這事肯定是以訛傳訛,反正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嘿嘿,那我們倒是不知情,反正只是道聽途說。
不過讓我說啊,陸同志長得這麼國色天香,美得讓人看一眼都心肝發顫,一聽說他遇到事了還連夜從棕城趕了過來,連新歌也不錄了,他要知道了一定也會記你這份情的。
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他區區一個階下囚?!”男人爲了討好陸懷恩,還真是啥話都敢往外說。
陸懷恩微嗔,美目斜了男人一眼,啐道:“什麼叫區區一個階下囚?他那樣的人哪怕進了牢房,也不是你們可比擬的。”
“呵呵,也是也是,他那張臉是比我們長得好看嫩氣,眼睛比我們大一點,鼻子比我們高一點,嘴形好看那麼一點,身手也比我們好一些些。”男人又往陸懷恩身邊湊了湊,涎着臉剛要說話,監獄內部突然傳來鐵柵欄被一道一道拉開的聲音。
陸懷恩突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神灼灼地盯着探視室的入口處。
小鐵門的鎖孔轉了轉,被人拉開了。
林益陽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拉着一把椅子坐到了離陸懷恩最遠的那面牆壁前。
“你怎麼來了?”
“我一聽說你出事了我就趕過來了,林益陽,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你很快就能從這裡出去了。”陸懷恩美目流轉,慢慢走向林益陽,然後在他面前蹲了下來,仰面看着他,臉上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林益陽,你好像瘦了不少,是在牢裡吃得不習慣麼?”
林益陽深深地看着陸懷恩,冷冷道:“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林益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知道她爲了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她可是冒着雪開了兩天兩夜的車過來的,她兩天都沒合過眼,車子幾次三番的差點翻到溝裡,要不是運氣好,你連她的面都見不着了!
她可是全國兩萬萬男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陸懷恩啊,她都爲你做到這種地步了,你憑什麼還要對她這樣冷言冷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