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還沒找到小芒我不能死,但是在逃走前我突然就想來見你最後一面。”
林益陽違心地撒了個謊話,他不是決定逃跑後纔來見阿笙,而是看到陸軍醫院招牌後突然就萌生了想見阿笙的想法,所以就逃了。
“對了,我家那老狗是怎麼回事?我聽沈洪武說它很聽你的話,就好像你是它主人似的。”
關於這個,阿笙自己也完全不清楚。
“這個我也不知道。”
“哦,我還聽沈洪武的妹夫洪霖說這狗有天裝死被人塞麻袋裡準備扛回家燉湯,正好你遇上了,你還抱着它哭得很傷心,門口那哨亭都被水淹了,你爲什麼哭你自己總應該知道的吧?”
阿笙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上次在紅河谷那邊我就跟你講過,我眼睛受過傷。
醫生說淚腺也受了損,就是很難有眼淚,這突然有眼淚了,應該是眼睛在變好?
可是我又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幻覺,好像眼睛又在變壞,所以我這不是在做系統檢查找原因麼?”
“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是不想跟我說實話,還是真不知道?”林益陽冷冽道。
“真不知道。”
”行了,問你什麼你都說不知道,既然你這麼討厭見到我,那我來這一趟也沒意義。“林益陽轉身就走。
阿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被踹開了一邊合頁已經搖搖欲墜的門口,她默默地坐在牀上,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纔像喃喃問道:“他這是要去哪兒?”
一口氣跑到一樓大門口的林益陽耳朵動了動,雖然隔着兩層樓的距離,他依舊聽到了阿笙的自言自語。
就在這一瞬間,他聽到悶悶的聲音從自己嘴裡脫口而出:“最後一面也見了,現在該回刑場挨槍子兒去了。“
他在半道上突然逃跑,把那些獄警弄得人仰馬翻的,又帶着他們兜了老大一圈才重新回了醫院,找阿笙的時候和沈洪武聊了幾句,找將軍和阿笙的時候又費了點時間。
不過他估計,獄警們現在可能也已經反應了過來正往醫院這邊趕。
他已經在阿笙面前被抓捕了一次,就不想再來第二次。
他也想過就這樣亡命天涯保條命,可是他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
雖然爺爺在沒等來林解放的解救後就一直暗示他找機會逃,可是他仔細想了想,要是他真逃了,林憲東一定會被問責,那小老頭一輩子都好面子,要真被逼急了,可能會豁出自己的命幹出一命抵一命的事。
林益陽出了醫院大門,凝神聽了聽四周的那些聲音,很快就分辨出東南方五百多米外那波正在往這兒趕的人是挎着槍的,應該就是那些折回來的獄警。
林益陽迎着東南方慢慢走去,邁了兩步之後突然感覺邁不動步,他低頭一看,就看到兩隻不知道從哪兒伸出來的狗爪子正緊緊抱住了他的腳脖子。
林益陽慢慢地扭頭,果然看到了將軍一腦頂的黑長毛正在迎風飄搖。
它正埋頭專心收緊抱着他腳脖子的兩隻狗爪子,趴伏在地的身體還在不住往後挪移,形成了一定的墜力,好像是想把他往後拖拖進醫院裡。
“將軍,別鬧,鬆開爪子。”林益陽低喝道。
正吭哧吭哧努力的將軍慢慢地擡起頭,仰起一張狗臉衝着林益陽笑。
它一張嘴笑,叨在嘴裡的一封信就掉了出來,將軍看了看那封信,鬆開一隻狗爪子把信往林益陽眼前推了推。
林益陽掃了一眼,發現那信封上寫着:陸軍司令部徐天來副總司令親啓。
給徐天來的信怎麼會在將軍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