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在這兒,這藥是消腫的還是爛臉的,她會看。”林益陽直接把藥遞給護士。
護士仔細覈對了藥名功效後又揭開蓋子聞了聞,摳了一坨出來看了看,這纔對着沈洪武點了點頭道:“是消腫的藥,還是醫院裡最貴的那種進口藥膏,一瓶得八十多塊錢。”
沈洪武震驚地看着林益陽。
這會捨得下本錢?!
“是好藥吧,有護士作證你該放心了吧。坐起來,往牀邊挪一點,我好給你搽藥。”林益陽一屁股坐到了牀沿上,扯着沈洪武坐了起來。
直到清清涼涼的藥膏被林益陽的指腹輕輕點在沈洪武臉上時,沈洪武依舊沒想明白林益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難道……他是想把他臉弄消腫了再打腫?
護士很忙,忙着給這層樓的其他病人量體溫,見林益陽沒有危害性之後就去其他病房了。
林益陽面無表情地給沈洪武抹着藥,臉才塗了一半兒,一瓶藥膏就見了底,他半點不心疼地拆了另一瓶,繼續給沈洪武小心翼翼地抹着。
兩瓶藥抹完,一百六十多塊錢就報廢了。
相當於一個月工資呢。
“還有些地方沒抹到,我再去開兩瓶藥來。”林益陽騰地站起來,一邊走一邊嘀咕:“醫生說兩瓶藥肯定夠用的,結果還是不夠,沈洪武,你這臉太大了,真費藥。”
沈洪武很想翻個白眼,無奈眼皮太腫,根本翻不起來。
我這臉是誰給我打得這麼腫的?
還好意思說我臉大費藥!
“怎麼?我說你臉大費藥你不服氣?”林益陽居高臨下,沈洪武的表情能盡收眼底。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的事。”沈洪武趕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生怕搖慢了搖少了幾次,林益陽又會撲上來暴搓他一頓。
再腫一倍兒,怕是四瓶藥都不好使了……
林益陽再回來的時候提了六瓶藥,當他把六瓶藥一瓶一瓶拿出來擺成一排放到櫃子上時,沈洪武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林益陽這人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一般人佔不了他便宜,他不會讓你佔便宜,一般人也不敢佔他便宜。
六瓶藥加兩瓶一共就八瓶,一瓶八十,總共就是六百多塊錢……
“林益陽,你,你等會兒,先別拆包裝……你把話說清楚,不然我怕我一會扛不住。”沈洪武膽戰心驚道。
“你別窮擔心,我沒啥陰謀,不會事後找你算賬的。”林益陽誇誇地把六瓶藥全拆了封兒,又把沈洪武沒擦到藥的地方重塗上一層厚厚的藥膏之後纔去洗手。
洗完後之後他又坐回了沈洪武身邊,默默地看着沈洪武好一陣兒之後纔開口問了他一個問題。
“沈洪武,你說十年前,你給一個美貌的少婦做過鼻子墊高手術,對吧?手術是在你說的那個有很多帶血繃帶的墓室裡做的麼?”
“不是的,那個少婦住的是守墓老頭的屋子,手術是在屋裡做的。墓室裡的……那些帶血的繃帶……可能……可能是曾經纏在小芒身上的。
繃帶很長……上面染了……很多很多血……”每次說起這一幕,沈洪武都內疚到死。
那麼多血,小芒只怕已經凶多吉少。
可他怎麼都想不起他對小芒做了什麼,難道他真的把人殺了後又悔恨難當,試圖搶救他,纔會用那麼繃帶去纏?!
“對不起,林益陽……我,我對不起小芒,也對不起你。”沈洪武把頭埋在胸前,眼淚滴落下來,落在被子上,濡開了一個個溼印。
“沈洪武,或許關於帶血的繃帶,你和我都做了錯誤的猜測。你沒殺小芒,或許,你還救了她,只是,你沒能帶她一起離開,該說對不起的人,或許是我。”
林益陽把那張檢查報告掏了出來,放到沈洪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