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以爲這是菜地裡拔蘿蔔呢,還出來一個就逮一個……
聽了林益陽的話,老安心頭那滿腹酸澀的氣消了許多,可是還是忍不住衝着他翻了個白眼。
那些人全是手裡有槍,訓練有素的兇徒,能把炸彈隨時抱身上用來威脅公安的人,自然是不怕沾上人命的主。
這樣的人,遇上一個都棘手,何況來了一窩?!
就算那地道出口真的狹窄,只能容許一個一個的出來,可是出來一個着了林益陽的道,再出來一個又着了道,那下面的人怎麼可能半點察覺不到?
察覺到了怎麼可能不做出應對?!
人家可是一窩七個人,七雙手七把槍,林益陽可是一個人!
事情真有了說得那麼輕鬆?!
這是在說摘頭去尾,略去兇險專撿好聽的在哄孩子吧?
“你敢這麼說,我可不敢這麼紀錄在案啊,明眼人一看就看出得這是糊弄人的話。”老安砸了砸嘴,無奈又有有些委屈地看向林益陽。
“哪怕不說全,你也得給我拋點乾貨吧?”
林益陽探頭,沉沉墨墨的眼盯着老安看了半晌,嘴角一勾,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你也知道搞定這些人不是開玩笑的事了?
我拿命跟人拼了一場又巴巴的從趕到了馬三家院子替你們撲火,也就是我有點本事現在才能坐在這裡跟你攀扯,要是換其他人,不是被他們搞死了就是打草驚蛇把局面弄得一團糟糕,整出一場不可收拾的禍事來了。
就這樣,你之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話裡話外怪我來遲走慢,沒能救下你的人麼?
我還只當你活這幾十歲的年歲全活到狗身上去了,一點事情也看不明白呢!”
林益陽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半點情面也沒給老安留。
老安直接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了,一張古銅色的國字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轉瞬間就換了幾個顏色。
嘴也張了又張,乾巴巴地望着林益陽。
林益陽坐直了些,突地把穿在身上的厚外套脫了下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雪青色的太空服,裡面搭了一件灰色羊毛衫,打底的是一件純黑色的高領秋衣。
太空服一脫下來,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毛衫和一件秋衣。
他又慢慢地把袖子一折一卷地折騰了一陣才往上擼。
老安還以爲他這是要擼袖子要打人,心頭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事確實上不得檯面,可就這麼被打一頓又太丟面子,一時之間心頭就五味雜陳,想七想八的,渾然沒了個主意。
一張臉也臊得通紅。
也不知道,這時候跟人道歉,人還會不會領這個情面?
可要再不趕着趟說,一會兒真要跟林益陽打一架?
真打起來了,他不止面子上丟人,一會人也估計會被打成個沙包,裡子面子都丟了。
老安想到這裡,趕緊張嘴道:“之前那些話,是我說得不妥當,我也不是要怪你,我是覺得他死得太可惜,不該就這樣死的,我其實……更怪我自己。
我們這些出案子的公安,從幹這行的第一天起,就預想過哪一天會因爲這樣那樣的突發狀況做出犧牲。
可是做爲領着他們出來的人,我更希望出來多少人,全須全尾的回去多少人。
我這人性子本來就擰,加上內疚和傷心得過了頭,所以纔對你說的那樣的話。”
正在擼右邊袖子的林益陽看着突然道歉的剖析內心的老安,看他那又尷又尬的模樣,一下子就猜出來這老公安這是誤會了他擼袖子的舉動。
“你真以爲我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