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很少出門?”林益陽問。
“出過幾次門的,不過那時候還小,德叔用籮筐挑着我走,晃晃悠悠的就睡着了,每次都是到了集市上才被德叔叫醒,所以我只認識趕集那條街。”
一抹淡笑劃過林益陽的眼角,令他清俊的臉龐陡然又添了無數光彩,路邊無數人都看向他。
他毫無所覺地踩着自行車,打趣她道:“難怪,連白馬鎮都不認識,還問我這是哪兒?這麼迷糊,哪天被人拐了都不知道。”
“除了你敢拐我,誰人敢拐我?”
前座的少年肩膀顫了幾下,不可抑止地笑出了聲音,向來低沉剋制的聲音變得輕鬆明朗。
“那倒是。誰敢拐我小媳婦,我打斷他的手腳。”
呵,何止打斷人家手腳,葉家那小子趁他出任務往院內射響箭送紙條邀她去放風箏,結果遇上林益陽提前結束任務回來抓個正着,紙風箏沒放成,人風箏倒放了好幾天,葉家小子從此就落下了恐高症。
還有個好像是婆婆帶回國的副官的弟弟,第一次上門來,故意往她身上扔條洋辣子蟲又伸手往她手上摸,他把人全身骨頭都打斷了。
兩人漫無目的的在鎮子裡遊蕩,林益陽刻意放慢了速度,一條街一條街的指給陸小芒看。
“這裡是普田路,這裡是中大街,這裡是西場路……”
陸小芒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因爲腿太短,根本踩不到任何支撐點,腳就一直晃晃悠悠的,林益陽說什麼她沒大聽進去,只顧着東張西望。
霞光把她的臉染成了薔薇色,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天上的雲霞,道:“林益陽,太陽都要落山了。”
“不急,回頭踩快點,天黑前一樣能把你送到家。”林益陽繼續踩着自行車熟練地穿街過巷,“拐過彎就是供銷社,去逛逛。”
來到白馬供銷社,他下了車,直接連人帶車把陸小芒推了進去。
供銷社的玻璃櫃裡擺滿了琳琅滿目的貨品,從香菸白酒到瓜子花生,從膠鞋手套到針頭線腦,啥都有。
倆人進去的時候,櫃檯前還趴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守櫃檯的小哥正苦口婆心地勸他回家。
“你看你生得人模人樣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窮人家的,怎麼總是白吃白拿不給錢呢?你吃了拿了不給錢也就算了,從早吃到晚,到了晚上也不回去,要睡在這裡繼續吃,你說這怎麼能行呢?”
“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那個那個!”那人不聽,指着食品櫃裡的各色零嘴挨個點了一遍,“快點給我,不給我就砸你家玻璃了!”
櫃檯小哥快瘋了,大喊:“這是公家的東西,你吃多少我就得掏錢賠多少哇!求你了,趕緊回家吧,別在這兒鬧了。”
那人蹲下,把腳下的火磚撿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櫃檯的玻璃上砸,玻璃被砸破了,玻璃碎片飛得櫃檯裡外都是,他也不管那些玻璃會不會劃到他的手,直接伸手進去掏拿東西。
他一口氣拿了五六包辣條在手裡,撕開袋子就往嘴裡塞。
陸小芒驚訝地看着他,他扭頭也看到了陸小芒,拿了一條辣條就往陸小芒嘴裡硬塞,林益陽伸手拍了他的手腕一下,他的手被拍得向上彈跳了一下,辣條尾掃過陸小芒眼前,上面的辣椒粉簌簌而飛。
陸小芒眼裡也飛進去一些辣椒粉,瞬間就火辣辣的,眼淚也涌了出來。
林益陽一把揮開被打了一下還要往陸小芒面前遞辣條的青年男子,腳就緊隨其後踹向了青年的胸前。
陸小芒聽到了破風聲,知道這一腳下去,林益陽得把人骨頭踹斷。